雨落未敢愁 作品

第一百五十三章 猛將無雙,孫權驚懼!


 淅淅瀝瀝的雨中,于禁將沉重的蓑衣褪下,他揚起手上的環首刀,看向不遠處渡口,眼神中充滿殺意。

 在他身後,于禁親點了一百精銳,趁著雨夜摸進渡口,要將渡口中的守軍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掉,同時還不能有太大的動靜出來。

 越來越近了。

 渡口便在眼前,渡口邊上,幾艘大船很是顯眼,于禁悄默默的靠近渡口上的守衛士卒,他手疾眼快,一步上前,先捂住巡視士卒的口鼻,另外一隻手則是拿起環首刀,直接朝他的脖子抹去。

 手起刀落。

 噗~

 鮮血飛濺,而被他殺的這個人,連一句話都沒有吭出來,便丟了小命。

 于禁身後一百精銳,各個身手矯健,重複著于禁方才動作。

 這渡口中不過百十人值守,被在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內,便被掃除乾淨。

 即便是後來有人鬧出動靜,但對面還未來得及示警,便被于禁環首刀一扔,直插心口而死。

 將臉上的血漿連同著雨水一齊用手抹乾淨,于禁走向渡口邊,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君侯,這渡口上的舟船,太少了。”

 是有三艘大船,但也只有大船了。

 小舟幾乎沒有。

 而且舟船中,也無水手。

 還好於禁早有準備水手,他說道:“先渡過些許人過去,其餘人,等戰船過來,再渡過去!”

 既然不能一次性將所有人都運送過去,那隻能分批次了。

 當即。

 三艘大船,便坐上了千二百人。

 做過水手營生的士卒當水手,將大船緩緩的開向對岸。

 渡過對岸的千二百人,迅速將夏口周遭控制住,有戰船的話,一同帶過來,還有餘力的話,便提前摸上夏口城寨之上。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當第二趟六艘戰船過來,于禁登上大船之後,夏口那邊,已經是響起喊殺聲震天了。

 “看來前期登陸的士卒,已被夏口守軍發現了。”

 于禁臉上並無慌亂之色。

 對如今這情況,他心中早有預料。

 甚至現今的情況,比預料得還要好上不少。

 主要是在夏口對面的渡口中,江東守軍實在太少,以至於當他佔據渡口的時候,夏口那邊還未有反應。

 現在我已經渡過軍將千餘人,在南岸站穩了腳跟,你夏口守軍即便是發現了我大軍蹤跡,那又如何?

 “無須隱藏,全速前進!”

 之前怕夏口中敵人發現行蹤,舟船的速度很是緩慢。

 如今既然被發現了,那就不用藏了。

 全速前進!

 當於禁踏上大江南岸土地的時候,前面已然是喊殺聲震天了:

 “衝啊!”

 “殺啊!”

 甚至夏口城城門都被打開了。

 于禁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臉上頓時露出大喜之色。

 “攻拔夏口,我準爾等擄掠一夜!”

 為了激發起士卒們的戰心,于禁也顧不得夏口城中的百姓了。

 苦一苦百姓罷!

 至於江夏民心?

 那是殿下去煩惱的問題,我于禁為戰將,便是來替殿下殺伐的。

 管殺不管埋!

 果然!

 于禁這句話一說出來,手底下軍將們像是被打了雞血一般,嗷嗷叫的朝著夏口城衝殺而去。

 ...

 江夏城中。

 守將的是孫桓,孫桓乃是孫家人,是孫河第三子,孫河則是孫堅族子。

 孫桓儀容端正,器懷聰明,博學強記,能論議應對,被孫權稱為“宗室顏淵”。

 如今掌三千兵卒,鎮守夏口要害之地,便可見孫權對他的信重。

 然而現在的孫桓,簡直想要罵娘了!

 哪裡來的敵軍?

 憑空變出來的不成?

 “將軍,江面漫漫,都是敵軍,會不會江陵那邊...敗了?”

 “哼!”

 孫桓冷哼一聲,他說道:“莫要自己嚇自己,江陵那邊有主公大軍,近十萬人,誰能短時間破之?便是冠軍侯在世,也不可能!定然是有敵偷襲,速開城門,趁敵立足未穩,衝殺一通。”

 守城?

 夏口守軍不多,城中亦無做好守城的準備,死守城池,反而守不住夏口,趁敵軍尚未立足,衝殺一通,不求全殲,只要殺殺他們的銳氣即可。

 “將軍三思,城外敵軍不知有多少,夏口城堅,應當守城為好。”

 “此地是你說的算,還是我說了算?”

 孫桓將腰間寶劍一拔,身側副將頓時不敢說話了。

 當即。

 孫桓領數百騎軍,一馬當先,衝出城外。

 城外,嗷嗷叫的于禁麾下兵卒,正在朝著城門處湧來。

 孫桓也不客氣



 手上的長槍不斷揮舞。

 扎、搕、挑、崩、滾、砸、抖、纏、架、挫、擋!

 一把銀槍,被孫桓玩出花來了。

 而在他面前,一個個攻城士卒,就宛如草芥一般,被孫桓肆意收割著性命。

 有孫桓在前面身先士卒,在其身後的數百騎軍,一個個亦是驍勇,悍不畏死。

 衝入敵陣中。

 噗噗噗~

 一時之間,居然將於禁麾下軍卒的攻城軍陣衝散了。

 能劫掠夏口,這自然是好事,但關鍵是...

 這夏口能不能打下來?

 看士氣逐漸低迷,軍中甚至有崩潰的跡象,于禁連忙驅使身下馬匹,朝著孫桓衝殺而去。

 擒賊先擒王!

 殺了這廝,這夏口便就是他于禁的囊中之物了。

 “小將死來!”

 于禁先是在黑暗中彎弓射出一箭,之後拔出長刀,對著孫桓的脖頸,便是招呼過去。

 嗖~

 一陣勁風傳來。

 孫桓下意識一躲,但臉皮卻是被箭矢劃開了一道血淋淋的創口。

 他看向衝殺而來於禁,冷哼一聲。

 “老賊不講武德,居然偷襲!”

 我于禁作為五六十歲的老同志,偷襲一下怎麼了?

 況在戰場上,本來便是為了將敵人殺死。

 道義?

 哪有什麼江湖道義!

 勝者為王,敗者寇,如是而已!

 于禁拍馬上前,長刀直指孫桓。

 雨夜江風凌冽,寒風夾帶著雨水拍打在臉上,卻動搖不了孫桓筆直的身軀。

 踏踏踏~

 兩人兩馬,相對而來,他們的身影在風雨中閃爍,呼吸與馬蹄聲交織在一起。

 孫桓的長槍揮舞如風,猶如一道銀色旋風劃破夜空。他的戰馬騰空而起,蹄聲雷鳴,瞬間衝擊到于禁的身前。

 與此同時,于禁舞動手中的長刀,刀光閃爍,彷彿化作一道流光,迎擊孫桓的進攻。

 兩人的攻防交錯,招式精妙而凌厲,長槍與長刀的碰撞聲在雨夜中迴盪,宛如撕裂黑暗的音符。

 鐺鐺鐺~

 數百回合過去,孫桓與于禁都已經到達了極限,筋疲力盡。

 他們的攻勢漸漸減緩,招式不再凌厲,但仍然相互對峙,未分勝負。

 雨水灑落在他們的身上,模糊了雙方的身影,彷彿與黑夜融為一體。

 老了。

 于禁心中不住嘆息,他看著青年模樣孫桓,心中想道:若我年輕個十歲,這小子如何是我的對手?

 孫桓胸口劇烈起伏,他雖有餘力,但與于禁鬥將,不知不覺已經深入敵境。

 若再打下去,等力竭了,恐難逃脫。

 他今夜出城野戰,是為了守住夏口城,可不是來殺敵的。

 目的達到,孫桓冷哼一聲,說道:“老賊,今日便暫留汝之性命,我孫桓來日再取!”

 孫桓拍馬離去,于禁則是喘著粗氣,未有力氣再攻了。

 “這小將,嘴還挺利。”

 于禁如釋重負,將手上長刀拖在地上。

 見戰事已停,有校尉上前來詢問:

 “將軍,還要再攻夏口嗎?”

 攻夏口?

 若方才他能陣斬那江東小將,或許還有機會。

 但現在...

 恐怕是不能了。

 夏口城依山負險,居高臨下,孫權多以宗室率軍鎮守,軍事地位十分顯要,本來便易守難攻。

 他手下大軍攻城銳氣已失,加之未有攻城器具,這夏口,短時間內定然是攻不下來的。

 而若是時間拖得太久,過了兩三日,恐怕江東援軍便要來了。

 “不能再攻了。”

 于禁雖然因為年紀的原因,武力值下降了不少,但是他腦中的智謀還是在線的。

 “那...我等可要退回北岸?”

 大將南岸,俱是江東之敵,留下來,到時候想要走都不可能了。

 退回北岸?

 于禁搖頭。

 “速至山上構築營寨,搜索糧草,輜重,我等便是要成一顆釘子,死死的釘在夏口!”

 既然夏口攻不下來,那麼...

 我在夏口遲滯敵軍,斷其糧路的目的,那還是要達到的。

 除非破寨,將我于禁殺了。

 否則...

 想從夏口運送糧草,便要先問一問他於文則!

 “將軍,草草構築營寨,恐怕難以抵擋敵軍攻伐,這...這實在是太冒險了。”

 于禁則是不以為然。

 “我輩從軍者,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貪生怕死,莫入此門!”

 他于禁深受殿下重恩,如今若是不打出些許功績出來,如何對得起殿下?

 “況且,殿下乃天人之姿,我等若

是能夠在夏口遲滯江東大軍,吸引其大軍過來攻伐,想必殿下在正面戰場,必能破敵!”

 不怕死是一方面,相信劉禪,那又是一方面。

 守住三五日,吸引江東大軍。

 屆時殿下在正面戰場上破敵,便有他于禁的功勞在裡面!

 “諾!”

 于禁軍令一下,大軍頓時停下攻城的步伐,反而開始在蛇山上構築軍寨。

 ...

 夏口城中。

 孫桓渾身浴血,方才回到城中。

 呼喝呼喝~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此人老邁,但必是天下有名之輩,否則,豈能跟我孫桓大戰數百回合?”

 今日與于禁大戰一場,好幾次,他孫桓都險死還生,若非那賊將體力不支,這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呢!

 “將軍勇猛,今日出城破敵,夏口必然保住了。”

 之前孫桓副將對孫桓還是頗有微詞的。

 在他看來,孫桓能夠成為鎮守夏口的守將,不是因為他的能力,而是因為他的身份。

 不過是憑藉孫家人的身份,才能坐在這個位置上的罷了。

 但今夜孫桓出城野戰,已經是將他心中的念頭扭轉過來了。

 孫將軍絕非那些紈絝子弟,只會走鷹逗狗,玩弄女人。

 他是有真本事了。

 “城外敵軍未來攻城,想來已經是退去了。”

 孫桓緩緩吐出一口氣,對著身邊的副將說道:“速速將這個消息,傳到江陵那邊去,夏口有敵人進攻,證明主公身後糧道不穩,若不將這股大軍剷除,恐怕主公無法將所有的兵力,都放在正面戰場上!”

 “屬下這便派人前去通稟!”

 ...

 翌日。

 江東軍寨。

 中軍主帳中。

 被步練師安撫了一夜,孫權又是滿血復活了。

 他看著帳下諸將,臉上已經沒有怪罪之色。

 “昨日是我失態了。”

 孫權目光真摯,與帳下諸將對視。

 “昨日攻伐江陵,諸位皆已用命,尤其是義封,更是悍不畏死,將自己的身家性命置於不顧,便是為我征戰,而我不僅沒有誇讚封賞,反而還有埋怨,實非人主所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