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未敢愁 作品

第一百四十一章 劉禪一紙降於禁(第3頁)

 他于禁,現在又何嘗不是下山的太陽呢?

 只是天邊的太陽下山了,還能再起,他于禁兵敗了,可能活命?

 哎~

 于禁搖了搖頭,說道:“讓兒郎們好生吃喝,好生歇息,今日他們算是為國盡忠了。”

 說著,于禁破頗有些蕭瑟的踩著滿地的屍體,朝著城內而去。

 滿寵看著城外密密麻麻的無當飛軍軍寨,一時之間,心中亦是複雜。

 是啊!

 這樊城,可能守下去?

 大將軍,當真敗了?

 若宛城被雲長攻下,那守住樊城,還有什麼意義?

 便是滿寵一直給自己加油打氣,如今的現狀,還是讓他在心中升起氣餒的情緒出來。

 ...

 樊城外。

 蜀軍營寨中。

 董茶那渾身浴血的半跪在阿會喃身前。

 “將軍,今日雖未攻下樊城,但敵人銳氣已失,明日再讓我攻一日,明日我便可將樊城打下來!”

 今日若非後勁不足,樊城已經是打下來了。

 明日換些精銳,鑄造多一些攻城器具,則樊城必下!

 樊城上的情況,阿會喃自然也有看到。

 “你做得很不錯。”

 阿會喃親自上前,將董茶那攙扶起來,說道:“今日之戰,你不負殿下厚望,算是打出了我們無當飛軍的風采!”

 “可惜未能將於禁頭顱斬下,否則,今日便可破城!”

 董茶那臉上還有惋惜之色。

 “先生。”

 中軍大帳中,阿會喃將目光轉向徐詳。

 “現如今,可是勸降的時候了?”

 徐詳擼了擼顎下短鬚,他本來想說再打一日的。

 但聽這阿會喃與董茶那

的對話,若是再打一日,說不定便不用他去勸降了。

 這勸降功勞不就沒了?

 他當即起身,說道:“或許明日是更好的時機,但今夜,我可前去一試!”

 “好!”

 阿會喃臉上露出喜色。

 “先生果有名士之風!不懼生死,阿會喃心中佩服!”

 對於阿會喃來說,他作為無當飛軍的主帥,這樊城只要是破了,他都是有功勞的。

 能快一日攻下樊城,便能更顯出他的本事,以及無當飛軍的精銳程度!

 他可是殿下親命的無當飛軍主帥!

 甚至說無當飛軍這支軍隊的名字,都是殿下命名的。

 作為殿下爪牙,他阿會喃不能丟了殿下的臉,無當飛軍,亦是不能辱沒了殿下的威名!

 “我等今夜便在帳中為先生溫酒,待先生凱旋歸來之後,自當痛飲一番!”

 為了功勞,他徐詳也只能豁出去了。

 “既是如此,那在下便去了。”

 徐詳回身至自己的營帳,拿出劉禪交代給他的信件、信物。

 “子明當真今日便要去勸降?”

 這才攻城第二日,即便是攻城有效果,要勸降,恐怕也沒有那麼容易罷?

 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

 于禁如今深陷重圍,若是一心求死,可不管什麼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規矩。

 在糜芳看來,徐詳此去。凶多吉少啊!

 “不若慢幾日,成效或許更好!”

 面對生死,徐詳此刻倒是很坦然。

 “生死由天,富貴有命,今日為這獻城功勞,便是龍潭虎穴,我徐詳都要去闖一闖,況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那於文則也算是天下有名的大將,這個規矩,他是懂得的。”

 “萬一那於文則一心求死,狗急跳牆了,要將你殺了,那該當如何?”

 徐詳深深的看了糜芳一言,說道:“那便是我命不夠硬,該死了。”

 “這...”

 糜芳看著徐詳眼中決絕的神色,心中頓時有了一些感悟。

 或許...

 我糜芳跟隨大王數十年,還只能做到南郡太守這個職務,便是我心中失了銳氣的原因。

 “子明放心去,若你事敗,汝之家眷,我會替你照顧。”

 徐詳對糜芳抱拳行禮,頗有些感動的說道:“如此,多謝郡守了。”

 言盡於此,徐詳收拾東西,便帶著五十餘名士卒,朝著樊城的方向去了。

 月色披拂下,在糜芳的眼中,徐詳的身形卻是無限高大。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徐子明,希望你我今夜還能相見罷!

 ...

 樊城。

 將軍府中。

 于禁將身上的甲冑脫了下來,因傷口疼痛,他的眉頭緊緊的皺起。

 他原本身著的白色內衫,如今已經成了血色內衫了。

 這些血,有的是他自己的,有的則是攻城無當飛軍士卒的。

 “將軍,這...”

 身側跟隨多年的親衛將於禁的內衫脫下來,那背上猙獰的傷口,讓他忍不住的掉下眼淚。

 被金環三結巨斧隔著甲冑劈下的瘡口,在一日未處理的情況下,已經是發出膿血了。

 “昨日便應卸甲的,這傷勢也不至於敗壞到如此程度。”親衛心疼于禁被瘡口所傷。

 “我為主將,焉能卸甲?萬一城外無當飛軍連夜攻城,那該如何?”

 于禁痛得直呲牙,但為將者的風度還是要有的。

 “快些將金瘡藥上好。”

 要死便死在戰場上。

 莫要因為這創傷,而使他死在床上了,這種死法,他于禁可不要!

 “報~”

 正在於禁上藥的間隙,門外有身披甲冑的小校前來通傳消息。

 “將軍,城外有漢中王太子劉禪的使者求見。”

 漢中王太子劉禪的使者求見?

 這是要來勸降我嗎?

 我于禁跟隨魏王多年,乃是忠心事主之人,豈會投降?

 他擺了擺手,當即說道:“將他轟出去!”

 “諾!”

 “等一下。”

 方才狠話說出來,心中確實很暢快,但腦中投劉之念一起,讓于禁心中不禁有些心煩意亂起來了。

 或許...

 他于禁能活?

 “將那使者帶過來,記得,不要讓其他人知曉了,我倒是要看看,那漢中王太子劉禪,有何話要對我說!”

 我于禁絕對不會投降的。

 絕對不會!

 于禁不斷給自己心理暗示。

 簡單上藥,纏上布袋,于禁重新穿上甲冑,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虛弱。

 “讓那漢中王太子的使者進來罷!”

 未久,身穿使者服飾的徐詳,

便踏入於**房之中。

 “外使參見將軍。”

 于禁打量著到來的使者,見他一臉精明的模樣,便知曉此人不是那種容易對付的人了。

 “那劉公嗣喚你過來,可有事?”

 于禁跪坐在書房主位上,腰板挺得很直。

 但這書房中濃重的草藥味,還是將於禁的虛弱本質暴露出來。

 “樊城如今已是孤島,沒有任何希望可言,再守下去,又能如何?不過是徒增傷亡罷了。”

 “哼!”

 于禁冷哼一聲。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們的鬼話?大將軍率七路大軍前來,手握數萬大軍,豈能輕易為爾等所敗,至於新野、宛城,這麼短時間內想要攻下來,更是天方夜譚!”

 呵呵!

 徐詳冷笑一聲,他直接從衣袖中拿出劉禪給他的信物。

 “不知你可認得此物!”

 于禁定睛一看,發現徐詳手上拿著的,居然是魏國大將軍虎符!

 這...

 這怎麼可能?

 這虎符于禁也曾拿過,只一眼,他便知曉這是真的。

 “君侯可要一觀?”

 于禁心中仍有僥倖,他將虎符拿在眼前仔細端詳,發現那凹槽缺口,都與印象中無疑。

 虎符乃是大將軍曹仁隨身攜帶之物。

 現在此物落到這使者手上,這說明...

 于禁心中冰涼,手甚至都不自覺的顫抖起來了。

 “我主乃信人也,從未誆騙過他人,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如今,君侯可信昨日箭射之言?”

 于禁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發現喉嚨很是乾澀,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呼~”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定定的看向徐詳,說道:“即便如此,那又如何?想要破城,便要從我於文則身上踏過去!”

 “此乃殿下親筆所書,君侯不妨一閱。”

 若非殿下在新野之時便與他促膝長談過一番,言之於禁乃怕死之人,只要一番勸降,必能使其投誠。

 否則,現如今這于禁姿態,還真能將他唬住呢!

 于禁看完劉禪所書,心志便更加動搖了。

 徐詳趁熱打鐵,說道:

 “識時務者為俊傑,君侯難道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這于禁的灶臺,得多加一把火了!

 未等於禁開口,徐詳再說道:“你如今投降,乃是帶著樊城軍民投誠,使生靈免遭塗炭,是有大功在身的,殿下自然會為你敘功,日後在殿下麾下,未嘗不可揚名立萬。”

 “我于禁豈是那種反覆的小人?”

 于禁雖然口出拒絕之語,在這次,他語氣都沒有之前那般堅定了。

 “若君侯擔憂家眷之事,這個你大可放心,殿下已經準備用曹子孝,為你換得家眷歸來。”

 “殿下捨得用大將軍換我家眷?”

 于禁臉上露出狐疑之色。

 當然不止你一個人的家眷了。

 但徐詳臉上未顯露出異色出來,他點了點頭,說道:“我方才說了,我家殿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絕不會做背信之事。”

 “我乃魏臣?焉能背主?不!”

 于禁眼神閃爍,此刻心中很是掙扎。

 死與活,他于禁自然選擇活了。

 但是身後之名,又待如何?

 若是一輩子帶著罵名活著,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君侯謬言了,你先是漢臣,後才是魏臣,如今歸附殿下,亦不算是改換門庭,相反,那曹孟德乃漢賊,挾天子以令諸侯,如今君侯歸附殿下,實乃撥亂反正,迷途知返也!”

 話說道這份上了,徐詳也知曉,這於文則不過是想給自己投降找個臺階下罷了。

 現在...

 這臺階我給你找來了!

 望著徐詳灼灼的目光,于禁很是掙扎。

 “便是我願降,城中軍民可願否?”

 “哈哈哈!”

 徐詳大笑一聲,說道:“城中軍民除一二位外,都是願降者,能活著,誰願意去死呢?”

 是啊!

 能活著,誰願意去死呢?

 “哎~”

 于禁深深嘆了一口氣。

 現如今,他除了投降,似乎,已經沒有第二個選擇了罷?

 “若如此,我願降。”

 于禁捏著劉禪的親筆書信,此刻心中很是複雜。

 這漢中王太子劉禪言語如此懇切,他如何能拒絕?

 況...

 我于禁要做大漢忠臣,豈能做反賊?

 主公,于禁只能有負你的重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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