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宛城風雲,于禁末路!(第3頁)
“方下南陽,本來我是要召集南陽文士,辦一個詩會雅集的,好讓我見識一番這南陽士子的風采,不想你二人親自前來了。”
對於韓繇
與宗惠叔,劉禪在江陵書房翻看資料,詢問消息的時候,便知曉了他二人的消息。
韓繇是韓暨次子,如今他老子韓暨與長兄韓肇,正在許都為官呢!
而且還是監冶謁者這種官職,擅長魯班之學,兵器械具,水排之法,都很是精通。
與那些只會經傳的文人來說,這種能幹實事的人才,劉禪更是看重。
至於這宗惠叔,乃是安眾宗氏之後,與宗子卿乃是同族。
一族之人,在不同勢力為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譬如說諸葛一家,魏蜀吳都投資個了遍。
不管誰贏,諸葛家族都是贏家。
韓繇父兄在魏國為官,如今劉禪佔據南陽,他也並不是不能為劉禪所用。
“殿下有拳拳之心,實讓人感佩,殿下方下南陽,便免除一年口賦與算賦,體恤民情,我等為殿下氣度所折服,實不相瞞,我二人前來,便是向殿下表明南陽士族的心意,若殿下有吩咐,我等定為殿下驅馳。”
他們二人早早的過來,自然是想要在劉禪身邊佔個好位置。
現在漢中王劉備如日中天,若是跟隨漢中王太子劉禪,待漢中王成事之後,他們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漲船高了。
現在跟隨劉禪,可謂是前期投資,得到的回報,必定是可觀的。
“我得二位,如魚得水,五日後我在新野設宴,你二人可讓南陽才俊者前來,我親自考校文才武藝,擇其優者,入太子府、講武堂。”
兩人聽到劉禪此言,眼中具是發亮。
“殿下吩咐,我等馬上去辦!”
兩人雷厲風行,居然現在就要前去通知其餘人等。
很顯然,劉禪的納賢態度,得到了他們的認可,可以預見的是,在韓繇、宗惠叔的呼朋引伴之下,聚攏在劉禪麾下的才俊子弟,必不在少數。
“還有五日光景,不急,不若留下來宴飲一番,我有些問題,也要向你們討教一二。”
南陽郡的具體情況,他劉禪還是要了解清楚的。
之前在江陵也只是從書本中,和從外人口中得知南陽郡的的情況。
像是郝普,雖是南陽人,但離了南陽郡太久,許多消息都已經陳舊不堪了。
此二人乃南陽士族核心人物,有長居南陽,詢問個中情況,劉禪便能更加清楚的南陽郡的具體信息。
這些信息不僅體現在地理上,更多的是在人文、交際等細碎方面。
這些看起來不太重要的情報,在某些關鍵時刻,卻是可以給你意想不到的收穫。
宗惠叔與韓繇對視一眼,皆是停下腳步。
“殿下有求,臣下自當效命。”
這才來劉禪帳中,便能為漢中王太子做幕僚之事,這是殿下對我等的看重啊!
當日。
劉禪向宗惠叔、韓繇兩人詢問各種事宜,不知不覺之間,便拉近了感情。
此情此景,亦是讓一邊的費禕頗為感慨。
論起收攏人心的手段,殿下不比大王差多少啊!
這老劉家的看家功夫,殿下看來是學全了。
...
與新野這邊的一片安詳不同,樊城外,已經是重兵環繞了。
樊城城樓上,于禁的面色黑得像燒了一年柴火的黑鍋底一般,他盯著城外日益增多的圍困大軍,心裡面已經是涼了半截了。
“君侯,看城外的兵丁旗號,應是駐紮在武陵的無當飛軍,他們自武陵發兵而來。”
無當飛軍...
前方的情況到底如何了?
大將軍曹仁,可有撐過去?
有太多的疑問,縈繞在於禁心中。
“這些日子放出去的斥候,可有傳來消息的?”
于禁看向滿寵,眼中還有最後一絲希冀。
滿寵面色亦是難看,因多日思慮,原本齊整的頭髮已然雜亂,他正值壯年,但白髮已經是漸漸爬到頭頂上去了。
“派出去的斥候,無一消息。”
有消息,那才奇怪。
在荊州兵重圍之下,能夠將消息傳出去,便已經不容易了。
在蜀軍掌控的地界打探消息,一個不慎,便是被抓身死的下場,更不用說又要穿過荊州兵的包圍圈,將消息送還城中。
這難度太大了,可以稱之為地獄級。
除非有掛,否則沒有消息,才是正常的。
“哎!我等在城中,對外面的消息一概不知,成了聾子,瞎子了。”
被圍城中便是有這樣一個壞消息。對外界的消息不知,而城外敵軍日益增多,心中必生惶恐之心。
這惶恐之心一出,士氣必然低沉。
他這個作為主帥的人,都心中不安,更不要說那些普通士卒了。
“不知城外消息,軍中士氣低迷,如何守城?”
滿寵雖然心中亦是雜亂,但他卻還沒有到慌亂的程度。
“關雲長圍而不
攻,便是兵力不足,由此觀之,大將軍應當還在,還請君侯振作起來,再堅守月餘,荊州兵缺糧,必然退去!”
聽滿寵此言,于禁心中雖然還有煩悶,但為主將者,確實是得打起精神來。
他得在士卒面前做出表率!
“城中尚有多少糧草?”
“夠月餘用度。”
那日關雲長水淹七軍之時,洪水滔滔亦是經過樊城。
當時樊城周圍,白浪滔天,水勢益甚,城垣漸漸浸塌,便是于禁發樊城中百姓,不論男女擔土搬磚,都填塞不住。
城中眾將,無不喪膽,當時于禁便萌生退意,想要出城奔走,還是滿寵勸住了他。
之後于禁穩定軍心,就城上設弓弩數百,軍士晝夜防護,不敢懈怠。老幼居民,擔土石填塞城垣。旬日之內,水勢漸退。
這才守住了樊城。
無人攻伐,便只是水淹,這軍中士氣便是低迷了。
敢戰之兵,愈發稀少。
最關鍵的是,當時大水入城,將倉儲糧食淹沒了。
損失了過半的糧草。
不然的話,這樊城中的糧草可用數月之多,而不會是現在的只夠月餘。
守不住了。
于禁心中悲涼。
在發大水的時候,或許便是撤退的良機。
而現在,想要撤退,這機會已經是越來越渺茫了。
“希望大將軍還在,我等現在能做的,便只有守城了。”
除了這個,他還能做什麼?
他看向城外的蜀軍營地心裡想道:你們最好還是慢慢圍城,現在能拖一會,是一會兒罷,他於文則,也算是為魏王盡忠了。
而此時。
城外蜀軍營地之中。
身穿甲冑的阿會喃,此刻看向帳中諸將。
“你們好生整訓士卒,鍛造攻城器具,我去拜見殿下,接受殿下的最高指示!”
帳中,金環三結、董茶那、楊奔三人紛紛領命。
“諾!”
阿會喃剛要啟程拜見劉禪,不想此刻帳外,卻是傳來一聲笑聲。
“將軍不必去新野了。”
阿會喃見到入帳的中年將軍,稍稍愣住了。
“你是?”
若非他手上拿著太子殿下的信物,阿會喃早就命人將他拿下了。
“我乃是南郡太守糜芳,我兒糜暘,常有在我面前提起過將軍。”
糜芳?
阿會喃連忙上前,對著糜芳行了一禮,說道:“原來是太守,阿會喃有失遠迎。”
糜芳輕輕一笑,說道:“我來此,是為殿下傳遞消息的。”
糜芳從懷中口袋將劉禪的密信拿出來,遞到阿會喃手上。
“將軍一看便知。”
難不成殿下有未卜先知之能?
我方要去拜見,他後腳便派使者過來。
阿會喃接過信件,拆開看完之後,臉上閃過喜色。
“攻城為下,攻心為上,殿下是要你出使樊城,勸降於禁?”
糜芳搖了搖頭,說道:“我無善辯之舌,這勸降之事另有人去。”
他糜芳過來是來混功勞的,去樊城這個龍潭虎穴作甚,讓自身陷入危險境地,何必呢?
他已經是想開了。
出了江陵那檔子事,加之他年紀上來了,未來他的前途,也就這樣了。
現在他唯一的念想,便是為兒子糜暘鋪鋪後路,自己不要成了拖累即可。
冒險立功的事情,就給那些有需要的人。
“哦?”
勸降之事,雖然危險,但正經的使者都是相對來說比較安全的。
畢竟這兩軍交戰不斬來使。
只要雙方有些風度,且要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話,不至於做出斬殺使者的事情來。
“那使者為何人?”
“是我!”
徐詳從糜芳身後走來。
前番他勸降糜芳,這次輪到他來勸降於文則了。
之前勸降糜芳,沒有撈到功勞,現在勸降於禁,這大功必須得牢牢攢在手中!
“事不宜遲,先生快去勸降。”
徐詳卻是搖頭。
“殿下有言:現在去,勸降效果並不顯著,還請將軍發兵攻城,消耗魏軍士氣,再射入曹仁已敗,宛城已下的消息,我再入城,方有效果。”
現在進去,恐性命不保。
還是要將樊城魏軍的心氣打掉,勸降的效果方才能事半功倍。
“好!”
阿會喃馬上明白徐詳話中之意,他轉頭看向楊奔,問道:“軍中攻城器械,打造得如何了?”
楊奔上前,說道:“夠一日攻城之用。”
前面其實準備了幾日了,但大軍未到,建造攻城器具的速度就有些慢了。
只夠一日,稍顯不足。
阿會喃眼
睛一轉,再說道:“連夜打造攻城器具,明日一早,發兵攻城!”
有這些攻城器具在,尤其是守城的魏軍士氣並不高漲,便是攻下樊城,亦非不可能。
即便是攻不下,打擊城中魏軍士氣,也好為殿下使者勸降做做鋪墊。
“諾!”
楊奔當即領命!
他從講武義從出身,能夠做到校尉之職,自然也是有一番本事的。
此刻領命而去,沒有絲毫拖延。
是夜,無當飛軍打造攻城器具,一夜未停,大量民夫、鄉勇參與其中,打造攻城器具的速度可稱得上迅速。
翌日。
阿會喃坐鎮中軍主帳,金環三結為攻城先登,率軍五千,準備攻城。
攻城器具已經是準備妥當了,它們此刻矗立在樊城面前,很是有壓迫感。
咚咚咚~
戰鼓聲響,攻城士卒們躲在行女牆等攻城器械之中,朝著城頭穩步前行,在他們後面,投石機早已經開始將巨石朝著城頭砸去。
阿會喃眉頭微皺,拳頭亦是不自覺的握住。
此戰亦是無當飛軍首戰,殿下將五萬人交到他手上,若不打出點名堂出來,豈不是要給殿下丟臉了?
若無當飛軍非是精銳,那他這個無當飛軍的主將,焉能做得長久?
阿會喃心中有些緊張。
而在樊城城頭,見到無當飛軍攻城,于禁臉色已經鐵青了。
他嘴唇發白,心中泛起苦澀。
當日...
或許便該跑的,何至於到如今身陷囹圄,如臨末路的下場?
然而現在後悔,已經遲了!
他咬了咬牙,也是發起了狠來了。
守城!
要想破城,得從我於文則的屍體上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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