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未敢愁 作品

第一百四十一章 劉禪一紙降於禁


 咚咚咚~

 隨著晨曦的灑落,樊城外,無當飛軍軍陣之後,發出了一聲高亢的戰鼓聲。

 行女牆在眾人的推動下緩緩移動,向城牆前進。揚塵車在前方翻滾,攪起一片塵土,使得視線模糊不清。投石機不斷髮射石塊,破空而至,帶來一陣陣巨大的轟鳴聲,朝著樊城城頭砸去。

 “啊啊啊~”

 被水浸泡過的樊城城牆難堪重負,被投石車的巨石砸中,夯土所造的城牆,已然開裂。

 城頭上有倒黴的魏軍士卒,被巨石砸中,當場成為一灘肉泥,更不幸的是那些被碎石砸爛手腳、半邊身子的,此刻在城頭上哀嚎著,鮮血迸濺,讓樊城城頭宛如修羅地獄。

 “莫要驚慌,待敵軍攻城,便用不了投石車了!”

 投石車的石頭也是特製的,投石車不可能一直砸來巨石。

 于禁等人在城牆內側躲避巨石進攻,上面則留下少部分士卒,以觀察情況。

 終於!

 頭上已經沒有投石車巨石呼嘯的聲音了。

 “守城!”

 于禁帶著手下精卒,朝著城樓而去,入目,無當飛軍的攻城器具,已在眼前了。

 “各部各司其職,準備守城!”

 樊城守軍站在城牆上,冷靜而有序地應對著荊州兵的攻勢。

 被困在樊城,別的不說,這守城事宜,城中守軍已經是訓練過好幾次了。

 此刻在城頭上的弓箭手緊緊拉弓,箭矢猶如暴雨般射出,籠罩了整個攻城隊伍。火油罐從城牆上傾瀉而下,化作一道道火海,迫使敵軍不敢貿然接近。滾木如滾雷般砸向敵軍,將他們撞得七零八落。

 雙方在城牆下展開了激烈的交戰,戰場上弓弦的振鳴聲和箭矢的尖嘯聲交織在一起。火焰熊熊燃燒,將天空染成一片紅色。石塊轟擊著城牆,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無當飛軍先鋒部隊,在箭雨火海的攻擊下,即便是有攻城器具擋身,但損失亦是慘重。

 沒辦法。

 于禁在城中準備的守城器具,實在是太多了。

 這還是有一部分守城器具被水淹了,否則,這樊城他守個一年半載,不成問題。

 攻城的無當飛軍與守城的樊城守軍拼死廝殺,硝煙瀰漫,戰場上瀰漫著濃重的殺戮氣息。

 雙方的損失越來越慘重,但攻城的荊州兵仍不斷髮起衝鋒,不顧個人安危,只為攻破樊城的防線。

 血肉橫飛,慘叫聲此起彼伏。

 “衝!”

 樊城守軍拼死守城,但無當飛軍之中,亦是有不懼生死之人,他們不懼火油灼熱,硬是將行女牆退至城牆邊上。

 “入他孃的,弟兄們,隨我衝殺,攻拔樊城,斬于禁,封侯拜將,便在今日!”

 金環三結為先登,率先從行女牆上竄上城牆。

 在他身後,一個又一個無當飛軍先登死士上前,衝入城頭上密密麻麻的樊城守軍叢中。

 金環三結身披重甲,衝上城牆,他的巨斧閃耀著冷酷的光芒。面對城牆上密密麻麻的樊城守軍,他毫不畏懼。

 “誰敢與我一戰?”

 他大吼一聲,似要給自己打氣,將膽怯從心中驅走。

 巨大的斧頭揮舞間,刀光劍影交錯,金環三結以兇猛的力量斬擊下去,如同一道狂風暴雨。他身手敏捷,迅速穿梭於守軍之間,每一次斧擊都伴隨著鮮血飛濺和慘叫聲。守軍們被他的兇悍氣勢所震懾,步步後退,畏懼之情溢於言表。

 金環三結所過之處,守軍紛紛倒下,形成了一條血路。他不顧一切地推進,斧影掩映中,城牆上的守軍根本無法阻擋他的猛烈攻勢。他的力量猶如狂潮,席捲著敵軍,勢不可擋。

 城牆上弓箭手紛紛射擊,箭雨密集,但金環三結的鐵甲堅固異常,箭矢只能在他的甲冑上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卻無法破開他的防禦。

 況有金環三結在城頭上吸引敵軍注意,在後面,不斷有行女牆靠上城牆,越來越多的無當飛軍先登,已經是攻上城牆了。

 “呔!魏將於禁,還不快來受死?!”

 他步步前進,無人能擋,彷彿是戰神降臨。

 樊城守軍對他的威猛表現感到恐懼,士氣開始低落,他們一個個開始退縮,留下了金環三結所創造的血腥通道。

 “兀那蠻將,休得猖狂!”

 于禁手持長槍,身披鐵甲,與浴血搏殺的金環三結戰成一團。他們的長槍和巨斧相交,發出震耳欲聾的金屬碰撞聲,戰鬥的火花四濺。

 于禁的長槍舞動如飛,每一次刺擊都精準無比,迫使金環三結不得不絞盡腦汁來躲避和應對。他的步法靈活,身體協調,將長槍揮舞得遊刃有餘,一招一式間流露出冷酷無情的殺機。

 而金環三結則是個兇猛的對手,他手持巨斧,每一次揮舞都伴隨著威風凜凜的氣勢。他的攻擊力度驚人,每一次斧擊都像是能夠帶起狂風暴雨一般,威脅著于禁的生命。

 同時,看起來壯碩如小牛犢一般金

環三結,他的身手卻並不遲鈍,相反非常敏捷,靈活地躲閃于禁的攻擊,同時以迅猛的反擊讓于禁感到壓力。

 隨著戰鬥的進行,于禁逐漸展現出自己作為一名精銳將領的實力和經驗。他化解了金環三結的猛攻,以穩定的步伐和準確的刺擊將對手逼入困境。他的長槍如利箭般穿梭在戰場上,將金環三結逼到了絕境。

 “呼喝呼喝呼喝~”

 方才衝殺一陣,現在又與于禁對上,金環三結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況他如今在敵軍群中,時不時身後便有暗箭冷刀,讓他防不勝防。

 這於文則,當真不要臉,鬥將不是一對一的?

 居然還容忍手下參活進來。

 非英雄也!

 然而於禁可不跟他講什麼道理,長槍在他手上舞出花來了。

 一點寒芒先到,隨後槍出如龍。

 于禁眼中殺意已決,手持長槍朝著金環三結招呼過去,招招對著他的要害。

 “盛名之下無虛士,這于禁還是有兩手的。”

 金環三結逐漸不敵于禁的猛攻,他的力量被壓制,動作也變得遲緩。每一次的斧擊都被于禁巧妙地化解,反而給予了他有力的還擊。于禁的攻勢如狂風暴雨,令金環三結難以承受。

 戰鬥進行數百回合,金環三心中已有退意,他的動作開始變得笨拙,身體也出現了疲憊的痕跡。

 而於禁卻依然威武凌厲,每一次的刺擊都帶著無盡的殺意,毫不留情地攻擊著對手。

 撤!

 金環三結將巨斧一拋,然後一個驢打滾,朝著行女牆方向奔馳而去。

 這于禁勇猛,樊城守軍亦是戰意十足,衝上來的無當飛軍先登,已經是死剩不多了。

 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蠻將哪裡逃!”

 于禁身後敏捷,只一側身,便將飛馳的巨斧躲開,他腳步飛快,直衝向金環三結。

 “納命來!”

 于禁揮動長槍,朝著金環三結後背砸去,後者一聲痛叫,眼中顯出絕望之色。

 “無名小卒,焉敢與我廝殺?”

 于禁冷哼一聲,長槍直刺金環三結心口。

 “啊!”

 金環三結痛叫一聲,身體抽搐幾下,眼中的神采就此消散。

 作為先登,衝入敵陣,便是與死亡同行。

 城牆上的其餘無當飛軍先登見金環三結被殺,心中已無戰意,紛紛竄入行女牆,朝著城外潰逃而去。

 “君侯,可要追擊?”

 滿寵此刻亦是渾身帶血,方才城上血戰,他亦是參與其中,手上環首刀,也已經是殺了三四名無當飛軍先登死士。

 “不。”

 于禁搖了搖頭。

 他雖然陣斬金環三結,但金環三結巨斧威力巨大,他雖無外傷,但內傷已生,不好追擊出去。

 而且...

 城外有數萬無當飛軍在,衝殺上前,也頂不了什麼事,甚至有可能因此將樊城給丟了。

 得不償失的事情,他于禁不做。

 如今,能夠將樊城守住就行。

 這才是敵軍的第一日的攻勢啊!

 于禁轉頭看向城上各處。

 雖然打退了無當飛軍第一日的攻勢,但是城中守軍,亦是損失不少。

 一日能夠堅持,兩日能夠堅持。

 十日可能堅持?

 這是個未知數。

 外面的消息,他一概不知,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守城了,能拖幾日,便拖幾日!

 ...

 城外蜀軍營寨。

 阿會喃面色難看。

 “不想那於文則如此勇武,能將金環三結此等猛士當場斬殺,我千餘先登死士,生還者不過百餘人而已,看來要攻伐樊城,與之前料想的不太一樣。”

 之前在阿會喃看來,魏軍被圍城多日,又不知城外訊息,士氣已然低落,只需要大軍前壓,必能使攻城奏效,最不濟,也可使敵軍膽寒,喪失守城勇氣,之後便可用殿下派來的使者,前去勸降於禁。

 但今日攻城的結果來看。

 好似並非如此。

 這是殿下交給我的第一個任務,我阿會喃絕對不能搞砸了。

 辜負殿下信任,那他阿會喃便只能以死謝罪了!

 他目光冷峻,掃視帳中諸將。

 “全軍分為五部,每部負責一日攻城,輪番上陣,日夜不息,我看那樊城守軍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阿會喃再看向楊奔,說道:“攻城器具,儘快打造,明日開始攻城,守城器具一定要跟上。”

 明日攻城,便要有足夠的守城器具。

 楊奔自然感覺壓力山大,但軍令已下,他為將者,便只有服從了!

 “諾!”

 有困難,便解決困難,他楊奔乃是太子門生,有什麼事情是做不成的?

 “不錯。”

 阿會喃輕輕點

頭。

 對於殿下講武堂學生的素質,他是有深刻體會的。

 他也在講武堂中聽過一段時間的講課,甚至親自聽過劉禪授課。

 能入講武堂的,都是人傑,他交代下去的任務雖然繁重,但並非是完成不了的。

 “董茶那,你將城外消息射入城中,我倒是要看看,待于禁知曉城外消息之後,焉能有戰心?”

 “諾!”

 董茶那當即領命。

 “此戰,只許勝不許敗!”

 阿會喃環視帳下諸將,語氣很是鄭重。

 “我等能組成一軍,得以建功立業,全是因為殿下信重,若不能攻下樊城,以顯示我們南中勇士的勇武,殿下會如何看待我等無當飛軍?同僚友軍會如何看待我們無當飛軍?天下人都會以為我們南中蠻是草包!”

 阿會喃咬著牙,拳頭朝著身前案牘上猛擊而下。

 砰!

 一聲巨響,實木案牘居然給阿會喃砸出一個坑洞出來。

 “我們不是草包!我們是殿下麾下能打勝仗的精銳!你們可願意做草包?讓天下人所輕看?”

 阿會喃此言一出,帳中諸將亦是熱血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