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未敢愁 作品

第一百三十四章 劉禪生擒曹子孝,宛城風雲!


 “前面那赤膊將軍,便是曹子孝了!”

 曹子孝?

 關銀屏提著銀槍,就要從船上跳下去。

 “別急。”

 劉禪將關銀屏拉住,臉上露出耐人尋味之色。

 “這功勞便就在面前,你不急,可有人要爭搶去了。”

 看著躁動不安,極力要從他手上掙脫的關銀屏, 劉禪哈哈大笑一聲,說道:“這山上估計有上千魏軍,我們船上才多少人,等人到了再說。”

 “可等人到了,功勞不就沒有了?”

 關銀屏臉上露出不甘之色。

 “不管,就算他有一萬人,我關銀屏也衝了。”

 關銀屏把胸一挺,頭顱高揚,露出潔白纖長的脖頸,那倔強的神情,自是顯露無疑。

 劉禪翻了翻白眼,暗自嘆了一口氣:你這妮子,當真是不怕死。

 “你我二人發現曹子孝在此,便已經有功勞了,這般,我看能否不戰而屈人,不費一兵一卒,只是動動嘴皮子, 便將曹仁囚送到你面前。”

 只是動動嘴皮子,便能生擒曹子孝?

 換做是別人,關銀屏肯定嗤之以鼻, 但他可是殿下!

 我關銀屏的好郎君,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成的?

 關銀屏臉上露出好奇之色。

 劉禪滿臉自信,將身邊親衛召喚過來。

 舟船之上,太子親衛不過三百, 貿然去攻,必是要損失慘重, 現在魏軍乃做困獸之鬥,何必浪費自己手下精卒的性命?

 哀兵必勝的道理,劉禪還是知道的。

 而且

 劉禪與關銀屏能夠發現曹仁在此,便已經有功勞了,至於生擒曹仁,這確實是大功。

 然而劉禪他缺這個功勞嗎?

 不缺!

 即便是生擒了曹仁,他也不能直接便從漢中王太子變成漢中王。

 那得老劉嘎了才行。

 功勞對於劉禪這種上位者來說,沒有半點用處。

 “喊話:誰能將曹仁囚送過來,漢中王太子劉禪賞賜千金,收他為帳下親將。”

 劉禪轉頭,看向自己的親軍,吩咐道。

 對於這種挑撥離間的話術,太子親軍很是熟手,他們一個個扯開嗓子,大聲喊道:

 “誰能將曹仁囚送過來,漢中王太子劉禪賞賜千金,收他為帳下親將。”

 “誰能將曹仁囚送過來, 漢中王太子劉禪賞賜千金, 收他為帳下親將。”

 數百人之聲, 很是響亮,甚至可以說是震耳欲聾。

 整個罾口川戰場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關平、廖化、郝普、向寵等人聞之,皆是將戰船開到劉禪這邊來。

 他孃的曹子孝在此,這條大魚,肯定是要撈上來再說的。

 便是關羽,亦是讓戰船朝劉禪這邊靠攏過來。

 罾口川山上,曹仁聽著蜀軍戰船上的吼叫聲,心中一緊,沒來由的便轉頭看向身後的軍將。

 “不要受那劉禪小兒的蠱惑,敗軍之將,焉能重賞?此離間之計!”

 董衡上前,他目光堅定,言語更是鏗鏘有力。

 “我被為將者,便是為了忠義二字,區區封賞,豈能亂我等之心?超兄弟,你說可是?”

 董衡看向身側的董超。

 “大哥.說的是。”

 董超面色猶疑,可就沒有董衡那般言語懇切,讓曹仁放心了。

 這些人.看來全聽了那劉禪的鬼話了。

 曹仁心中悲涼,若是換在平時,不落在此等絕境上,也不至於有如此考驗人心的一幕了。

 而他心中明白,這人心,同樣是最不能考驗的。

 人心思變,人心善變,這一點,從董超身上便能夠看出來。

 曹仁有些防備的看向董超,身體略微朝著董衡那邊靠了靠。

 還好

 他身邊亦是不乏忠志之士,這領軍校尉董衡,便是其中之一。

 “啊!”

 曹仁心中的思緒未斷,突然感覺後頸被重物敲擊,他有些費力的轉過身去,發現痛擊他後頸的,正是他方才所想的忠志之士。

 “董衡,你?”

 曹仁臉上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說好的我輩為將者為的就是忠義二字呢?

 “這便是你的忠義二字?”

 曹仁憤怒的看向董衡,當即揮動手上的環首刀,便要朝著董衡招呼過去。

 “啊!”

 曹仁又是一聲痛叫,感覺後頸又是一痛,這一次,他沒來得及回頭,這眼前便是一暗,整個人直接昏厥過去了。

 “爾等何敢?”

 董衡董和兩兄弟的熟練配合,將曹仁擊暈的過程,也不過是幾個呼吸而已,待曹仁被董衡制住,曹仁麾下親兵頓時炸開了鍋。

 “敢擊暈大將軍,你們這是要造反?”

 “造反?”

 董衡呵斥一聲,他手

下親兵頓時將曹仁的親將擋在前面。

 “現在身處絕境,難道爾等真的要隨大將軍一道去送死?”

 “送死又能如何?為大將軍死,乃是我等的榮幸!”

 執迷不悟。

 董衡嗤笑一聲,說道:“我現在擊暈大將軍,非是害他,而是救他,若非我,大將軍今日必要死在罾口川,而有我擊暈大將軍,他可成漢中王太子劉禪俘虜,日後魏王將他換回去,自可東山再起,爾等想想,我之所為,不是在救大將軍?難道是在害大將軍?”

 董衡的一番話,將曹仁的親衛給說無語了。

 雖是在強詞奪理,但按照如今的情況來看,好像又很有道理。

 董衡看著大將軍曹仁親衛眼中的仇恨憤怒之色漸漸退去,臉上終於是浮出笑容來了。

 “便是如此,爾等若是不讓路,難道是想要害死大將軍?”

 聞言,不管是願意還是不願意,曹仁親衛當中,都沒人敢背起謀害大將軍曹仁的罪名,一個個都靠邊站,給董衡讓出了一條路。

 發達了!

 董衡抱著昏迷的曹仁,就像是在抱著大金磚一樣。

 你曹子孝,現在可是我的富貴啊!

 不過

 他董衡說的,又何嘗沒有道理?

 曹仁今日得活,得謝謝他董衡,至於他董衡用曹仁在漢中王太子劉禪面前換得富貴,那不過是曹仁為感謝他的救命之恩,而給的報酬罷了!

 董衡在董超、以及一干親衛的簇擁下,朝著劉禪舟船的方向緩緩而來。

 戰船上,關銀屏臉上露出震驚之色,那嘴巴長大,裡面都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了。

 “真給郎君你說中了!”

 關銀屏轉身看向劉禪,這眼睛裡面都要開始冒小星星了。

 我家郎君,太厲害了!

 她現在對劉禪,除了佩服,那還是佩服!

 劉禪臉上亦有笑意。

 “沒想到這人心,如此禁不起考驗。”

 在絕境之中,若是意志稍不堅定,便會被言語所動。

 方才山上的情況,劉禪與其相隔不過五百步,他們交談動作,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沒想到曹仁英雄了半輩子,最後被擒,卻如此狼狽與不體面。

 被下屬反水所擒,這說出去,豈不是說他曹仁沒有領軍之能?

 很快,扶著曹仁的董衡便到劉禪戰船前了。

 “末將董衡,拜見殿下。”

 這魏將,稱呼倒是換得挺快的。

 識時務者為俊傑。

 此人倒是有趣。

 劉禪微微頷首,說道:“上來罷。”

 董衡心中緊張,腦子裡面回想這漢中王太子劉禪的事蹟,知曉此人年紀雖小,但卻是一個人精,若是不能過說服他,恐怕日後在蜀軍中,也不一定有富貴。

 不。

 若是一個不甚,甚至小命都要沒了!

 未久。

 董衡與董超二人,便帶著曹仁走上戰船。

 劉禪一揮手,便有太子親軍上前,將昏迷的曹仁五花大綁。

 董衡與董超則是立於原地。

 “罪將董衡,拜見殿下。”

 “罪將董超,拜見殿下。”

 兩人很是自覺,直接跪伏在劉禪面前,態度謙卑,屁股翹得很高。

 “無須多禮。”

 劉禪輕輕一笑,將兩人虛扶起來,再說道:“爾等能夠在關鍵時刻看清局勢,如今更是將曹仁送到我面前來,也算是有功,我劉禪對於有功之臣,賞賜自然是不吝嗇的。”

 董衡心中忐忑。

 若是漢中王天子劉禪真的看重他的話,應該會親自上前,將他拉起來來的。

 但是他沒有這般做,證明在漢中王太子劉禪面前,他董衡的地位沒有那麼重。

 萬一

 劉禪食言了,那他董衡豈不是要哭都找不到地了?

 劉禪很是敏銳,從董衡皺著眉頭的表情上,便看出了他的意思。

 “你放心,方才我說的,都不會少了你。”

 對於投降的人,劉禪自然是要優待的。

 好處多多的給,給後面那些可能投降的人立一個榜樣!

 你看!

 投降我劉公嗣,好處大大滴有。

 何必拼得你死我活?

 投降了享受榮華富貴難道不好?

 “即日起,董衡,你便成為我帳下親將,賞賜千金,待戰事一過,便會送上,至於日後能得什麼重用,得看你的表現了。”

 見劉禪當真是說到做到,董衡心中狂喜的同時,對劉禪亦是多了幾分敬重。

 “殿下放心,我等為將,為的便是榮華富貴,若是殿下能夠給末將榮華富貴,那麼,末將自然是為殿下誓死效忠,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又能怎樣?”

 錢給夠了,便是讓他將曹仁殺了,又能如何?

 為將者為忠

義?

 忠義值幾個錢?

 “很好。”

 劉禪頗有些讚賞的看向董衡與董超。

 不做作,不虛偽,願意與他劉禪坦誠相見,那劉禪自然會重用他了。

 至於他的品行

 若劉禪處於絕境之中,自然不會信任此人,但若是一直打順風仗,此人便是得力助手。

 這世上並非所有人都是忠志之士。

 像二爺這種人還是太少了,不然,後世也不會如此推崇忠義。

 便是什麼缺,才會推崇什麼。

 劉禪並不需要所有人都是忠臣,他只需要有人為他效命!

 好處共分,結成利益共同體,比所謂的忠誠要來的簡單,也來得牢固。

 畢竟忠誠的品質,世上幾人有之?

 “這山上的魏軍,便交由你來俘虜,便看你能俘虜多少,你本部兵馬,便有多少。”

 納降其實也是一個技術活,既然這董衡如此想要立功,將這個機會給他亦非不可。

 “謝殿下。”

 董衡聞言大喜。

 這表示他為劉禪帳下親將,並非是光桿司令,而是手上握有兵權的。

 他也不廢話,當即行禮告退,帶著董超下去招降魏軍降兵去了。

 劉禪站在舟船上,看這罾口川軍寨的慘狀,心中感慨良多。

 洪水滾滾,但畢竟只是積蓄了一日多的江水而已。

 在最猛烈的一輪過去後,原本丈許高的水,漸漸變成幾步高,然後慢慢的下降,甚至到人可以下去走的地步。

 洪水已過,但這小小的人為的洪水,造成的傷害卻是令人震驚的。

 軍營內的土地被洪水沖刷得一片泥濘,充滿了溼潤和渾濁的氣息。

 帳篷和箭塔、木製圍牆傾斜倒塌,牆壁破損不堪,殘垣斷壁散落在地面上。曾經繁忙的軍事營地如今成了一片廢墟,彷彿經歷了一場戰爭的摧殘。

 甚至戰爭的摧殘還沒有如此徹底。

 洪水帶來的碎木、浮萍和泥沙淤積在地面上,形成一層厚厚的泥濘。步行艱難,每一步都會陷入泥濘中,帶來沉重的阻力。過去平整的道路現在不再平坦,坑坑窪窪,充滿了泥漿和水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