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劉禪生擒曹子孝,宛城風雲!(第2頁)
零散的廢墟中偶爾可見破碎的兵器和盔甲,沾滿了泥濘和水跡。
殘存的營帳搖搖欲墜,粗布上滴水不斷,褪去了昔日的顏色。風吹過時,粗布發出陣陣響聲,徒增幾分悲涼。
洪水帶來的破壞還波及到周圍的自然環境。原本鬱鬱蔥蔥的樹木被洪水沖刷倒,凋謝的葉片散佈在地面上。蜿蜒的小溪被肆虐的洪水沖刷成了一片混濁的水域,水流湍急,不再清澈見底。
“唉~”
關銀屏輕輕嘆了一口氣。
她看向這滿地的狼藉,以及隨處可見,被淹死的魏軍士卒的屍體,臉上有不忍之色。
“可惜了這些人了。”
淹死的當然不只有魏軍士卒,隨軍的民夫,鄉勇,亦是難逃一死。
此戰
怕是淹死了四五萬人,這還不計洪水淹過的百姓的傷亡。
堵住堰口蓄水,決堤製造人為的洪水,自然是有傷天和之事。
然而在這個時代中,做過的有傷天和的事情,也不是一件兩件。
像是曹老闆,屠城屠了多少次?
孫仲謀對山越作戰,又殺了多少山越蠻民?
亂世之中,只有比狠!
畢竟這是一個人吃人的時代。
“可惜了,可惜啊!”
關羽雖然對眼前的景象亦是感到難過,但他難過的並非是這些士卒、鄉勇的傷亡。
洪水過後,魏營中的糧草輜重也被衝散,數十萬石的糧草白白的沒在洪水之中,這不是浪費是什麼?
若是這些糧草能夠給蜀軍所用,那他關雲長還能再拉出五萬大軍過來!
造孽啊!
浪費啊!
洪水過後,蜀軍雖然取勝,但取勝所得自然不是在正面戰場上直接打贏賺得多。
若是在正面戰場打贏了魏軍,魏軍損失絕對不會這麼多。
如此多的降卒,若能招降整編,那又是一股生力軍。
最不濟的話,也能讓其做炮灰,攻城拔寨的時候,去消耗對方的箭矢守城器具。
當然
有好也有壞,此番水攻,蜀軍除了些許倒黴蛋落水身死之外,幾乎可以說是沒有損失。
此戰一勝,莫說是樊城了,便是南陽郡,都可以給他拿下來!
營中泥濘,眾人在山上紮營,中軍主帳先立了起來。
關羽早將厚重的甲冑脫下,此刻露出一條胳膊,那胳膊上的肌肉,當真讓劉禪大開眼界。
“諸位,此番大敗魏軍,生擒曹子孝,諸位皆有大功!今日我便會向大王上表,為爾等敘功!”
打了勝仗,自然是要求賞賜的。
關羽此言一出,帳中諸將心情
皆是雀躍。
“君侯,此戰功在水攻之策,我等哪有盡力?人頭都沒撈到幾個。”
零陵太守郝普攤了攤手,雖然功勞很香,但他為人正直,不是自己的功勞,那絕對不要。
關平亦是點頭。
“乃父親妙計,這才有了此次大勝!”
廖化亦是很有眼力勁。
“況且若要敘功,殿下的功勞必是最大的,生擒曹子孝,諸位焉有此功?”
“不錯.”
此戰後,眾將心中對劉禪已然是心服口服了。
不管是水攻之策,還是不費一兵一卒,只是張了張嘴,便生擒曹仁,都頗具傳奇色彩。
“哈哈哈~”
關羽擼著自己的美髯,丹鳳眼看向劉禪,這眼中的讚許之色,那是絲毫沒有掩飾的。
“此次殿下當居首功!”
不管是水攻之策,還是生擒曹子孝,可都是殿下的功勞!
“這個首功,我可當不得。”
見帳中氣氛熱烈,劉禪亦是起身,他肯定是要說兩句的。
收心眾將的機會,每一次都要牢牢的抓在手上。
校長本色,不能丟了!
“若無諸位眾志成城,何來有今日大勝?至於生擒曹子孝,我也是動動嘴皮子而已,諸位舟船已至,大軍重圍之下,那董衡即便不將曹仁獻上,我等亦是可以生擒曹子孝,不過是多費些功夫罷了。”
“諸位莫要怪我將你們的功勞搶去了,那便是了。”
劉禪臉上浮有打趣之色。
“殿下謙虛了,我等豈是那種不知好歹之人?”
聽了劉禪這番話,零陵太守郝普對劉禪的感官便更好了。
殿下當真明主賢君!
又有才幹,又謙虛待人,三言兩語之下,便將帳中諸將說得心悅誠服,這不是明主,又是什麼?
“殿下過謙了,此戰主功,非殿下莫屬!”
“不錯,首功若非是殿下,我跟他急!”
劉禪只是說了一番話,卻是讓帳中諸將的心,不自覺的朝他靠攏過來了。
見自家女婿有如此才能,關羽看在眼中,快活在心上。
大哥之子如此有能力,倒教他這個二叔加岳丈放心了。
“殿下。”
見劉禪與殿中諸將敘完情之後。關羽棗臉上露出笑顏,他笑著問道:“如今罾口川已下,魏軍損失慘重,下一步,我等該當如何?”
該當如何?
劉禪皺眉,他思索一番,說道:“當兵貴神速,將宛城打下來!”
宛城乃巨城,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佔據了宛城,才能說佔據了整個南陽。
有了完成,便可上攻長安洛陽陳留,東伐許昌,南下新野襄樊,西進上庸,圖取漢中。
宛城一下,曹老闆在許都該吃不下飯了。
“只是.我等未收到宛城守將侯音的回信,此番若是長途奔襲宛城,一旦不成,恐有陷於敵境之危。”
尤其是現在放水淹了半個南陽郡,土地泥濘,道路難走,便是有糧草,也很難轉運到宛城去。
一旦不能速下宛城,則深入南陽郡的大軍,撤回來都是一件難事。
現在去打宛城,肯定是要冒風險的。
尤其是在內應還沒有回信的情況下。
關羽現在是陷入糾結之中了。
不過
我糾結,殿下肯定有辦法!
關羽滿是期待的看向劉禪,而帳中諸將,亦是看向劉禪,都在等劉禪來拿主意。
被帳中諸將數十雙眼睛盯著,便是劉禪,也感到了壓力。
“此戰確實會有風險,然而風險與收穫是對等的,如今我等能用水攻之策,乃是利用天時地利,如今要攻伐宛城,進而掌控南陽郡,當真是時不我待,過了這個時辰,曹操必回派大軍至宛城,屆時要將宛城攻下,便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
危險?
那肯定有危險。
但是同時,曹操肯定預料不到曹仁手握七路大軍,數萬精兵,幾天之內便不敵關雲長?
這說出去誰信?
便是幾萬頭豬,也要抓幾天,更何況是幾萬精兵呢?
是故,如今的宛城,正是守備最是鬆懈的時候,以雲長手中荊州兵的兵力,若是要攻下的話,現在便是最好的機會!
“你說得不錯!”
關羽眼神閃爍。
行軍打仗,若是半點風險都不願意承擔,那還來當什麼兵,做什麼將?
“誰願與我一同前往宛城?”
將宛城打下來,南陽郡盡在我荊州之手,屆時,整頓兵馬之後,兵鋒便可直指許都了!
曹孟德,華容道一別,這一次,我關雲長可不會饒你性命了!
“攻下宛城,何需要父親前去?孩兒領本部兵馬,便可取下宛城!”
零陵太守郝普亦是站起
身來,說道:“小將軍所言有理,將軍乃萬金之軀,不可深入險地,若是敗亡,我軍大好局面,便付之一炬,還望君侯三思!”
“不錯,還望君侯三思!”
關羽帳下部將,屆時對關羽勸諫,眾人的心意,不言而喻。
“你們!”
關羽氣急了,連忙看向劉禪,這丹鳳眼中居然擠出幾分討求之色。
“殿下,你看”
“咳咳。”
劉禪咳嗽一聲,可沒有被二爺的眼神收買了。
“叔父乃一軍主帥,切不可深入敵境,日後與孟德大戰,叔父還怕沒有一展身手的機會?不急於一時。”
關銀屏亦是點頭。
她這個老父親,簡直比她還莽!
她不過是去獵些虎熊,都被自家好郎君說是太過冒進,父親明明年紀不小了,還想著年輕時的風光呢!
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
也不看之前陣戰那羌將龐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沒拿下來,還想著這些有的沒的。
人啊!
還得是要服老!
“也罷!”
帳中眾人都如此說了,他關雲長亦是無法忤逆。
況且之前在與龐德鬥將鏖戰的時候,他確實有莽撞之舉,搞得關平那小子這幾日跟他說話都理直氣壯了。
忍!
我關某暫且忍一忍!
“那平兒,你與子太,率本部兵馬,前去宛城,與宛城守將侯音交通,裡因外和,將宛城拿下來!”
關羽緩了一下,又加了一句。
“一旦攻下宛城,即可派信使過來,我大軍頃刻間便可馳援過去。”
“諾!”
關平與郝普連忙跪伏在地,滿臉興奮的接過此任。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彷彿都有電閃雷鳴。
這罾口川中沒有撈到的功勞,便要在這宛城給找補回來!
劉禪看出了這兩人的戰意,但宛城畢竟是巨城,且方才水攻,又要長途奔襲,軍士們體力未必跟得上,他望向關平與郝普,說道:“我讓董衡跟著你們一道行動,為小關將軍副將,他熟知地理,又知曉魏軍佈置,有什麼問題,向他問便是了,不過,有些話你們要記著,切不可貪功冒進。
宛城若是能拿下來,那自然最好,若是拿不下來,也不要勉強,退回來,日後總有攻下來的時候。”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一口吃不成一個胖子,吃得太急了,那可是會噎死的。
“諾!”
關平與郝普皆是領命而去。
關銀屏亦是躍躍欲試,也想要去宛城爭功勞,不過被劉禪的眼睛一瞪,頓時就老實起來了。
“叔父,還是清理障礙,打通糧路,將罾口川軍寨再次立起來!”
將這淤泥清除乾淨了,打通出一條糧路出來,即便是關平、郝普此戰難下宛城,糧路暢通,未嘗不可謀取宛城。
況且
關平、郝普後撤,也需要有一條好走的路的。
重建罾口川軍寨,便可將魏軍擋在罾口川軍寨之外。
魏軍若是攻不下罾口川軍寨,那麼.
樊城的于禁,便真成甕中之鱉了。
“此事,便交由子謙你來為之。”
趙累是軍中糧秣官,如今主管這後勤之事,自然是名正言順。
“諾!屬下領命!”
他也不拖延,當即便離帳而去,準備相應事務去了。
“殿下,如今這樊城可是能打了?”
魏軍援軍被滅,宛城亦是有可能攻佔下來,罾口川軍寨重立,在樊城中的于禁,已經是翻不起什麼風浪來了。
劉禪想了想,說道:“得看宛城能否打下來,若是打下來,樊城便繼續圍城,一個月不行兩個月,兩個月不行三個月,三個月不行,一年,兩年,不必讓將士們浪費生命了。”
宛城若是能夠打下來了,那樊城便真成孤島了。
魏軍已經沒有救援樊城的路了。
只需要圍困樊城,待其糧草消耗殆盡了,便可不戰而下樊城、
“若是宛城沒有攻下來,那最好在三個月內,將樊城打下來!”
宛城若是未攻下來,那曹操休養生息一段時間,便又可重新召集一支大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