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完美的血魔弒天 作品

第145章 今晚你在家嗎?

畢竟他都已經表明自己有仙氣,而且也展露出十六歲便是大宗師的實力了,可人家卻一點都不驚訝,甚至依舊輕蔑,他是不是得懷疑下,對方可能真的很無敵?

 可是,除了怕,他發現自己更多的竟是憤怒。

 這種憤怒的來源也很奇怪,大概就是……

 特麼的,老子十六歲升大宗師,又得了仙氣,這般大才天底下怕也絕無僅有了!

 你特娘知道以後,就不能震驚一下,誇我兩句嗎?

 我女人在這呢,這點門面都不給?

 這就好比過年的時候,你在親戚面前“無意間”透露你今年升職了,加薪了,交到女朋友了,女朋友家境還賊好……可是親戚聽完後,只淡淡說了句這紅燒豬蹄有點鹹了,你火不火大?

 想不想掀桌子?

 我不要面子的嗎?

 咦,等下……好像哪裡不對?

 為什麼自己突然開口閉口就門面門面的……跟他們鍾家人似的?

 總隱隱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有個聲音在耳邊跟自己說,剛才很失門面,很難受……

 這是怎麼回事?

 鍾家的中二,已經出現人傳人跡象了?

 而此時——

 鍾瑾儀:“門面終於找回,舒服了!”

 於是,秦源又撓了撓下巴。

 咦,現在好像沒那種感覺了?

 ……

 此時,秦源又回過神來,看向地上。

 只見野豬妖人已然不見,地上有的,只是身體同樣被一分為二駝背老頭。

 駝背老頭竟還未死,驚恐而絕望地看著秦源,兩隻手拼命地在地上爬行。

 “你、你究竟是誰?你那又是……何方妖術?”

 秦源瞥了他一眼,笑道,“不牛逼了?現在知道震驚了?螻蟻呢,懷璧其罪呢?”

 “你,你……”

 “省點力氣吧,”秦源蹲下去,看著半截的老頭說道,“聽好了,我方才用的便是仙術,仙術就是用來殺死你們的妖術的。從現在起,你們這些人奸,我見一個殺一個。”

 “呵呵……”

 駝背老頭虛弱地嘆出了最後一口氣,臉上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說不清那是他的自嘲,還是對秦源的蔑視。

 總之,他死了。

 秦源脫掉他的鞋,果然看到左足底下,有個三葉印記。

 視線一轉,他又看到了斷牆下的小夥子。

 過去摸了摸脈搏,竟然還活著,於是果斷恰人中……

 精神小夥醒了,清楚狀況下,一臉的驚恐。

 “我問你,你們從哪來,要到哪去?別問你說了能不能活這種傻問題,問的話,下一息你就會變成他那樣。”秦源指了指斷成兩截的老頭,說道。

 精神小夥臉色煞白,哆哆嗦嗦道,“我們從南山過來,一路要往京城去的。”

 “去京城做什麼?”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師父讓我不該問的別問。”

 “那我再問你,你們拜妖會人那麼多,平時如何聯絡?”

 “我們會留下帶有妖息的石頭做指引,那石頭一般是拳頭大小,兩頭有尖角的,循著石頭就能找到聯絡點。”

 “對了,你們那口袋變人的妖術是什麼?”

 “那是為了種妖魄,人進了袋子就被妖魄附身了,然後我師父又用了些障眼法,讓人看上去消失又變回,實際上人一直在袋子裡。

 等那人出來後,只要過七七四十九天,妖魄就能長成,到時候妖魄回收,那人便死,而我師父需種得九十九個這樣的妖魄,修為便能更上一層,為二品妖士。”

 “他看上去挺強的,眼下難不成只有三品?”

 “對,三品的妖士。”

 秦源皺了皺眉,心想看要這些邪術士真的很強,三品就這樣了,要是二品、一品那還得了?

 難怪鍾瑾元、聖學會和痴情上人都說要小心他們。

 “你還知道什麼,接著說。”

 “沒有了,真沒有了!”

 “那我送你上路!”

 “等下!”精神小夥頓時渾身篩糠似的抖了起來,嘶啞地喊道,“我、我還知道他們去京城,是為了兩件事。其一是壞大成國運,其二是找一個好像叫‘旦’的東西,但具體是啥我不知道!我什麼都說了,求你留我一條狗命,留我一條狗命啊!”

 “聽著不是很正經啊……”秦源摸著下巴,轉頭看了鍾瑾儀一眼,問,“儀兒,他說的是什麼蛋嗎?

 鍾瑾儀言簡意賅,“不知。”

 秦源心想,那玩意兒怕不是個大寶貝?

 無論如何,這些邪士的事,看來一定要管了。

 回京以後,先找到他們的聯絡點探探再說。

 又問鍾瑾儀,“那這人怎麼辦?”

 鍾瑾儀想了想,說道,“送衙門去,讓他們押送去清正司,嚴加審訊。”

 “好嘞,聽你的。”

 秦源便將他手腳全部打斷,又廢了他的經脈,然後從老頭的屍體中掏出麻袋,將他裝了進去。

 老頭的屍體中,還有一個納石,裡頭有不少東西。

 秦源現在沒空細點,想等回去後繼續開盲盒。

 不過發現其中有個妖氣甚重的瓦甕,一看就是煉妖魄的東西,便直接用仙氣將它毀了。

 如此一來,附在之前那名壯漢身上的妖魄,沒有了續養,很快也會消散。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納石裡頭,還隨意地堆放著大約幾十斤重的碎銀子、銅錢,一看這師徒倆就沒少掙。

 秦源便毫不客氣地掏了一部分出來。

 這下,吃飯和開房……咳咳,住宿的錢就有了。

 鍾瑾儀的傷沒有大礙,秦源稍稍幫她正了正氣便好了。

 於是兩人先御劍去了縣衙,將人扔給了值守的衙役,如此這般說了一下,便回去了。

 相信這些衙役看到他們兩個都是大宗師之後,應該不會懷疑他們的話,畢竟大宗師親臨,就為騙他們白跑一趟京城,聽上去就很扯。

 忙了一整晚,剩下的時間,總算是自己的了。

 秦源找了縣城最好的一家客棧,先和鍾瑾儀美美地吃了一頓,然後便找來了小二。

 豪氣道,“來一間天字號的上房!最大的那種!”

 昨晚在小小的雲彩裡終究有些縮手縮腳,所以今晚,他想大展拳腳!

 卻不想,鍾瑾儀奇怪地看了眼意氣奮發的秦源,說道,“不是該兩間麼?”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

 鍾瑾儀要分開睡,倒不是出於什麼禮制。

 眾所周知,當初高祖柴莽與皇后趙豔花相識於微末,二人兩情相悅,趙豔花未婚先孕,後高祖又與齊愛芬一見鍾情,未婚生子,其後他又遇到了傾國傾城的牛翠娥,兩人同樣未婚便住在了一起……

 這三段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被後人傳為美談。

 所謂上行下效,因而在這個世界,未婚女子與情郎在婚前若有親暱之舉,也不算太丟人。

 不過,也不是很鼓勵,因為一旦兩人最終分手,那麼基於偏保守的社會氛圍,女子在一定程度上會被嫌棄。

 所以關鍵在於,最後結不結婚。

 在藍星上,有一種說法是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其實在很多時候也只是說說而已,但是放在這個世界,這話是真理。

 你想啊,你睡了人家姑娘,又不跟她結婚,最後姑娘嫁不出去了,你不是耍流氓是什麼?

 當然,若是在鍾家,這事兒必然會更嚴重一些。

 不以結婚為目的與鍾瑾儀戀愛,在鍾家人眼裡,大抵是相當於把鍾府門口的楣匾拆下來扔地上,踹了三十多腳,然後又吐了口痰。

 這究竟會引發什麼後果,沒人知道,畢竟沒人會想這麼做,而鍾家人也不相信這世界還有人敢這麼做,因而也沒有既定的預案……若是有,那鍾家各位大宗師也只好自由發揮了。

 所以鍾瑾儀倒是不怎麼擔心,小秦子睡了自己以後會跑……

 她之所以要分兩間房,純粹只是昨晚幾乎一夜沒睡太累了,今晚想好好睡一覺,而她習慣於一個人睡。

 兩人在一起她是睡不著的,更何況,小混蛋太能折騰了……她覺得應該讓他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此類事太過,於修行也無益。

 而且他才十六歲,還小,會不會影響長身體鍾瑾儀也不知道。

 怎麼說呢,鍾瑾儀現在確實有點既當小媽又當媳婦兒的感覺,大概是年齡差在那。

 秦源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小的,畢竟他穿越前就是二三十的人了。

 於是他就起身,走到小二跟前,悄悄給他塞了點碎銀子,又問,“那有沒有兩間天字號的客房啊?我們要最好的,差的住不慣!”

 小二心領神會,立馬嘿嘿一笑,說道,“沒啦,別說天字號的,就是咱整個客棧,都只剩下這一間了。您還別不信,今兒外頭為何這麼熱鬧?咱這過節呢,十里八鄉的全來縣城看熱鬧,這客棧還不滿客了?”

 好傢伙,有理有據、擺事實講道理,熟練得像是專科畢業的有沒有?

 秦源都開始琢磨,有沒有一種可能,他說的是真的?

 鍾瑾儀見狀,也就不說什麼了。

 開房。

 兩人都沒有身份文牒,但是無妨,多塞幾粒碎銀子就行。

 如今這世道,誰還在意這個?有錢賺不就行了!

 縣城裡最好的客棧,最好的客房,在鍾瑾儀眼裡,大概也就是還能湊合睡吧。

 一聲不響地跟著秦源進門,轉手她自己又把門關上。

 然後坐在床邊的圓桌上,用手指輕輕拭過桌面,看看沒什麼灰塵,她這才把手放在桌上。

 然後看著秦源,嚴肅地說道,“從昨晚起,你便已是我的男人了。我會對你負責,把你迎進鍾家的。但是你也要記住自己的身份,守好你的本分。”

 秦源看她這樣子,再說下去大概會搬出三從四德來,連忙打算道,“我也會對你負責的。不過話說,你把我迎進鍾家是什麼意思?我……要做贅婿了?”

 這他就不樂意了,要是進了鍾家,他得天天面對慈愛明事理和忠孝明大義,說話都得打著算盤來,萬一哪句錯了隨時都可能原地爆炸,這日子還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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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了,自己住鍾家,那豈不是要把蘇若依她們撇一旁?

 說好了一碗水端平的,如此行為,豈非形同禽獸?秦源認為,自己的人品和良心,不支持自己這麼做!

 鍾瑾儀聞言皺了皺眉,問道,“你不願意麼?我家人待你這般好,你應該知道。”

 “不是不願意,其實按照我的資質吧,做贅婿那也是史上最強贅婿!”

 微微一笑,秦源坐到鍾瑾儀身邊,然後話鋒一轉道,“不過,你想啊,你父兄待我極好,這點我雖然百分百承認且感激,可是他們的脾氣你也知道,你能確定在朝夕相處中,我每句話都能說對?

 到時候萬一哪句話錯了,他們對我不滿,你夾在中間又如何做人?哎,其實我個人無所謂,我主要是心疼你啊,儀兒!”

 說著,秦源的爪子就伸了過去,輕輕地放在鍾瑾儀的手背上。

 鍾瑾儀已經習慣小混蛋說著說著就對自己動手動腳了,倒是也沒怎麼在意,只是皺著眉沉思。

 又覺得他說的不無道理,畢竟自己的父兄什麼脾氣,她是最清楚的。

 “那,你說怎辦?”

 “我說啊,咱們就搬出去住唄!當然,我是說婚後哈,婚後搬出去住,我會努力攢錢,買一套大宅子的!”

 “宅子不是問題,鍾家在京城還有不少宅子。”鍾瑾儀說道,“問題在於,我父兄是不會答應的……”

 秦源點點頭,“這倒是個問題。所以說,這事咱們得從長計議!等咱們有把握讓伯父和大哥同意讓咱搬出去住了,再告訴他們這事,然後再成親如何?”

 秦源不想讓鍾家太早知道這事,畢竟他們一旦知道就肯定會馬上翻黃曆,前腳他們翻好黃曆,後腳他們就會把自己弄出宮去,到時候自己在宮裡經營的一切,就都化為泡影了。

 別說敏妃和蘇秦秦舍不捨得自己,就是鳳床底下的那兩位,可能也會依依不捨吧?

 當然,秦源也不想一直在宮裡待下去,但他決定起碼待到自己的仙氣足夠,有能力接敏妃、蘇秦秦出去為止,他相信作為一個掛逼,這個過程應該會很快。

 鍾瑾儀聽罷,又沉思良久,過了會兒,突然眉頭一皺。

 轉頭,一臉正色地看著秦源,說道,“你這般說法,那本使昨晚豈不是白睡你了?”

 雖然覺得秦源說的有道理,但鍾瑾儀昨晚之所以那般做,就是定了要與他儘快成親的想法。

 家裡催得緊,又好不容易遇到意中人,她也不想再等了。

 秦源嘴角一抽,心想我忙活了大半夜,你竟然說白睡了?

 忙道,“不白睡啊,我這不也是在想辦法嘛!再說了,咱倆現在依然定下終身,那雙合道不是可以練起來了麼,什麼都沒耽誤!”

 第三百二十章 牛頓的盲區

 秦源好說歹說,鍾瑾儀總算是答應了,此事暫時不與家人提起。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二人莫名消失好幾天,要讓鍾家人相信他們什麼事都沒有,也是萬難。

 事實也確實如此,因為他們現在還不知道,就在今日晌午時分,越發覺得不對勁的鐘瑾元與鍾載成,懷著試一試的心情去了霧源谷找他們,結果人沒找到,倒是找到了秦源那件被撕碎的衣服。

 以及,鍾瑾儀脫掉的外袍。

 鍾家人一開始還擔心兩人是遭遇了偷襲,或是別的什麼原因,但是檢查了下霧源谷四周的十二個劍陣結界,發現結界紋絲未動之後,就放了心。

 畢竟,那可是老祖拖鼻涕設下的結界,當初設了三十六個,五百年過去雖有所消耗,眼下只剩下了十二個。但便是這十二個,天底下也絕無一人能在不破壞它的情況下,悄然闖入谷中。

 所以,他們拿著被撕碎的衣裳,聯繫了下鍾瑾儀當初要強闖秦源房間的事,立即展開了豐富的想象……

 你再說兩人啥事沒有?

 客棧,夜已深。

 鍾瑾儀催促秦源把等吹滅,秦源雖然很想點著燈睡,但也拗不過指揮使的一再要求,只好吹滅了燈。

 好在,窗外還有月光進來,倒也若隱若現。

 然後……

 “你又要作甚?”

 “沒事,我就抱著你睡。”

 “手又往哪放?”

 “我總要有個地方放吧?”

 “……”

 “……”

 “你這又是作甚?本使你!”

 ……

 第二日。

 秦源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自律慣了的鐘瑾儀,則已經早早起床,調息修煉了一個時辰功法了。

 自從體內多了仙氣之後,她也開始嘗試著去修行仙氣,一早晨下來,感覺頗好。

 昨晚小混蛋還是沒讓她好好歇息,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間隔的時間,在這時間裡,秦源就把他所知道的修煉秘訣,全部都告訴了鍾瑾儀。

 鍾瑾儀修行的時間比較長,經驗自然也就豐富,因而在知道方法後,修起來相對比較順暢。

 現在,她已經隱約掌握仙氣爆發的竅門了,當然這之中也有很多困惑,她本想回去與大哥討論,但不清楚秦源願不願意讓外人知曉他有仙氣的事,於是便暫時作罷,想著總得問問他的意思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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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說,在保守秘密方面,鍾瑾儀比她的父母兄長可靠譜多了。

 收了氣息,鍾瑾儀洗漱完畢,看了眼還在睡覺的秦源,想出門去讓小二端早膳過來,又怕自己會打人,於是只好作罷。

 坐在床邊,捱餓。

 想叫他,又不忍心叫醒睡得正香的他。

 只好“嫌棄”地看著他,心想他怎生這般能睡?好在那乾西宮是沒有娘娘的,要不然就他這樣,怕不是得被管事太監打死?

 好吧,以他的修為,怕是沒有哪個管事太監敢打他。

 快到中午的時候,秦源這才醒來,一醒來就又膽大包天地想親一下鍾瑾儀,卻是被她一把推開了。

 “快起吧,我們需趕路了,這般下去,兩天兩夜也未必能到京城。”

 秦源看著一本正經的鐘瑾儀,不由神清氣爽地微微一笑,心想你昨晚怎麼不提第二天還要趕路的事呢?

 後來是你不讓睡的好嗎,現在又說這個?

 不過當然不捨得說她了,於是便乖乖下床,洗漱好之後,趕緊讓小二送來飯菜,與她好好地吃了一頓。

 吃完飯之後,秦源便拉著鍾瑾儀,去了街上。

 “不趕路,又去街上作甚?”鍾瑾儀問,卻也沒有拒絕。

 不知為何,她忽然覺得與他這般走走停停,四處看看,這種感覺也頗好。

 平日裡,總是穿梭於後宮與家之間,這般機會是極少的。

 更何況,與他在一起,一點都不會覺得悶。

 秦源對她神秘地一笑,賣了個關子,說道,“回頭你就知道了。”

 不多久,他就按照小二說的地址,來到了一個轎鋪。

 所謂的轎鋪,就是專門製作轎廂的鋪子,這些轎廂有些是用在馬車上的,有些則是抬轎上的,造型、大小不一,五花八門,但都非常精緻。

 鍾瑾儀又好奇道,“我們難不成坐馬車回去?”

 “不,我只是想提升下飛劍的舒適度。”

 秦源說完,就開始挑轎廂。

 普通的轎廂是不成的,因為飛劍速度快,那種轎廂不但風阻大,太耗正氣,而且很容易散架。

 怎麼說呢,這世界雖然有修仙,部分領域牛頓管不著,但多少還是能管一些地盤的。

 秦源挑了個不太大,僅能容得下兩個人的轎廂作為骨架,然後拿出畫好的圖紙給鋪子裡的師傅,要他們按照圖紙來專門打造。

 圖紙並不複雜,無非是將轎廂的高度降低,隨後前邊部分作出一個“∠”銳角的減風阻造型,再將前邊的轎窗縮小,除轎窗外的部分全部用實木封住,提升牢固性。

 鋪子裡的師傅看得一臉納悶,心想自己做了半輩子的轎廂,就沒見過這樣的,一個轎廂你非要做成這般奇形怪狀,這是要上天啊?

 鍾瑾儀又忍不住說道,“你要將這東西,裝到飛劍上去?”

 秦源點點頭,“對!這樣我們兩個就可以坐在轎廂中,不必受風吹日曬了。”

 “……”

 鍾瑾儀一臉無語地看著秦源。

 大宗師御劍,何等瀟灑飄灑,這般心曠神怡之事,為何他非要弄得如同土財主一般?

 鍾瑾儀想不明白,於是就不再想了,心想由他去吧,反正坐在轎廂之內,別人也瞧不到自己,不至於失了門面。

 但還有一事她不明白。

 “然而,”她問道,“你又為何非要做成這般奇怪的造型?”

 秦源呵呵一笑,立即以一代宗師的語氣說道,“這就牽涉到空氣動力學了。我跟你說,這個造型之下,風阻就不會那麼大,轎廂就不會被吹走,一會兒你便知道了。”

 鍾瑾儀想了想,淡淡道,“轎廂不被吹走不是很簡單麼?我在周圍布個風阻界不就好了?”

 “風阻界?”

 “便是破開空氣的結界。有此結界,劍上之人不會感受到風來的。”

 “……”

 秦源沉默。

 小丑又是自己?

 想了想,似乎升上大宗師之後,墨子劍法中的某個角落裡,好像是出現過這種技能。

 只是這種角落裡的文字,往往都是無關緊要的備註,所以自己常常忽略……

 尷尬地訕笑了一下,秦源又一把搶回圖紙,撕了!

 看樣子上天以後,牛頓是管不到啥領域了啊!

 第三百二十一章 回京

 安裝好轎廂的飛劍,可能不叫飛劍了,因為主視覺是在轎廂上。

 秦源管它叫“飛廂”!

 飛廂看上去很精緻,外邊套了綢布,整體呈玫瑰金色,布上還有各種銅錢的花紋,廂蓋周簷還掛著串了珠子的流蘇。

 轎廂裡頭的座榻被拆除了,因而底部是平的,鋪上了柔軟的攤子,秦源還特意帶鍾瑾儀去買了兩個柔軟的坐墊。

 以及一床薄被。

 就問舒不舒服,貼不貼心?

 鍾瑾儀看著一臉興奮的秦源,隱約猜到他是想讓自己表達下“驚喜”,或者至少是誇他兩句。

 可是鍾瑾儀實在做不出來。

 大宗師自有大宗師的身份矜持,好好的飛劍弄成這樣,就好比是土財主出門掛著三斤重的金鍊子,傳出去會遭人笑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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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況她鍾家又是門面之家。

 可是看著秦源那興奮的樣子,鍾瑾儀發現自己又不想打擊他。

 小混蛋難過起來,自己也會難過的。

 於是她勉勉強強地“呵”了一下,便趕緊鑽進轎廂,然後放下轎簾,這樣至少沒人看到自己。

 要是有個面罩就更好了。

 秦源自然沒想那麼多,面子不面子的他無所謂,畢竟他又不混江湖,而是江湖要來混他——什麼聖學會、墨島、清正司,不都是自己找上門來的麼?

 坐著舒服,還能對著親親好老婆坐,不比什麼都強?

 上轎!起飛!

 刷地一下,飛劍便穩穩地平地而起。

 坐在轎廂之內,非常穩當,而且再也不怕烈日曬頂了,雖然鍾瑾儀設了結界,但並沒有完全阻擋空氣,依舊有絲絲涼風送入轎廂,極為舒爽。

 首飛非常成功!

 甚至,連鍾瑾儀的臉色也好了不少。

 這東西,雖是有些彆扭,倒也……確是舒爽。

 “怎麼樣,舒服吧?我跟你說,一會兒路過下個縣城,咱們再去買套茶具,坐在裡頭邊喝茶邊看風景,豈不更妙?”

 鍾瑾儀道,“那還需買些茶葉,普映臺的紅茶更好。”

 嗯,指揮使大人想開了。

 左右都已經這般了,為何不待自己好點?

 恍惚間,她又有些期待去下一個縣城,然後自己“不情願”地被他拉著手,在人來人往的街頭閒逛。

 陪他看人間煙火,又看他做稀奇古怪的事,似乎比在京城有趣。

 ……

 於是,兩天一夜的路程,兩人卻足足“趕”了三天。

 到京城的時候,距離兩人的“消失”,已經過去足足三天三夜了。

 原因不在於秦源走得太磨蹭,實在是鍾瑾儀也不催他。

 尤其是到了最後一個縣城,明明到那時是晌午,兩人吃個飯再啟程,天黑前便可入京。

 可,下去後,秦源故意磨磨蹭蹭找飯館,一會兒說這家不行,一會兒又說那家太髒,光是找飯館就花了一個時辰。

 然後,點菜、吃飯又花了半個多時辰,這還沒完,吃完飯又說這兒有位老友要去拜訪,於是又拉著鍾瑾儀東走西逛。

 街頭的小玩意兒倒是買了不少,奇奇怪怪的小吃,鍾瑾儀在他的“大力推薦”下也吃了,味道出乎她的意料,竟頗是美味。

 於是,天就這麼漸漸黑了。

 結果到最後,他就來一句,“啊,我想起來了,我那老友似乎搬家了?”

 當時,鍾瑾儀只是點了點頭,說,“原來如此。”

 該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視而不見……

 鍾瑾儀當然知道他在耍花招,可是她發現,自己就是不願意戳破。

 或者說,自己竟然也……想再與他多“趕”一個晚上的路。

 無論如何,終於還是回到京城了。

 京城可不允許飛劍進入,於是兩人在城門口“下轎”。

 要入城,需有身份文牒,但兩人是光著走的,自然沒有。

 於是秦源給了一位守城小兵些碎銀子,要他找人去鍾府報個信,讓他們送文牒過來。

 一聽是鍾府的人,那小兵哪敢怠慢,連忙就找人通知去了。

 站在城門口,鍾瑾儀問秦源,“一會兒,你去我家麼?”

 秦源想了想,說道,“還是去一趟吧。”

 與鍾瑾儀兩人不辭而別,離家三天三夜,秦源心想,這要是不給鍾家一個說法,怕是鍾載成和鍾瑾元會連夜殺到乾西宮來。

 鍾瑾儀又道,“我從不欺瞞父母家兄,回頭要講你自己講,我不戳破就是。”

 秦源苦笑了一聲,“那你也得稍微配合下啊?”

 城門口有不少人進進出出,有揹著包袱的青年遊子,有推著獨輪車的老漢,也有騎著健馬的軍士,或者坐著馬車的富家公子。

 不過無論什麼身份,在進城前都必須接受盤查。

 秦源和鍾瑾儀兩人就站在門口,等待送文牒過來。

 不斷有人從他們身邊經過,耳畔滿是車輪聲、馬蹄聲和守城軍士粗暴的呵斥聲。

 就在這時,兩人忽然都感覺身邊微微一涼,一股似曾相識的氣息又撲面而來。

 秦源和鍾瑾儀對視了一眼。

 沒錯,又是與駝背老頭身上相同的氣息。

 那應該是一種變異過的妖氣,只有仙氣方能感知。

 兩人同時朝著這股氣息的源頭看去,只見離他們不遠處站著一人。

 那人身材高大,穿著一身藍色的布衫,顴骨略高,眉毛略微向下耷拉著……看上去有些眼熟?

 確實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但是秦源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他是誰了。

 直到那人通過盤查,快要進去之時,秦源雙眼才猛地一睜,恍然大悟!

 他想起來了!

 沒記錯的話,那應該就是……

 秦源細思極恐,他竟然是拜妖會的人?

 想了想,秦源決定上去打個招呼,探探口風。

 卻正在這時,只聽城門裡頭傳來了一個爽朗的笑聲。

 “哈哈,賢弟、儀妹,你二人終於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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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瑾元站在裡頭,朝著秦源和鍾瑾儀揮手。

 守城的軍士看到鍾瑾元,紛紛跟他打招呼,鍾瑾元剛拿出文牒,一校尉就擺擺手表示不用看了,立即放人。

 這還真不是那校尉翫忽職守,實在是鍾家在大成國太過特殊了,你要說鍾家會帶歹人進城,大概等同於說皇帝會造反一樣假。

 “拜妖會的事,你勿管了。”

 進城時,鍾瑾儀輕聲對秦源說道,“我會通知清正司的。”

 秦源笑了笑,輕聲道,“我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如何應付元大哥和伯父的靈魂拷問。”

 第三百二十二章 快請老黃曆!

 秦源和鍾瑾儀回到鍾府的時候,其實離午飯時間才過去半個多時辰,但這一點都不妨礙鍾載成吩咐廚子,立馬開一桌大席的興致。

 就好像,兩人剛剛“征戰”歸來,要擺個接風洗塵的慶功宴一樣。

 話說,鍾家父子和鍾夫人在這幾天裡,已經不自覺地湊到一起,開了好幾場“形勢研討會”了。

 為防止誤判形勢,他們甚至還去霧源谷中又蒐集了一番“物證”,結果你猜怎麼著?

 又搜到了秦源被撕碎的褲子!

 當時他們就認定,這次妥了!

 甭管這是誰撕的,總之起碼能證明,當時雙方的情緒都很激動,激動得產生了火花。

 既然大事已妥,那招待秦源的規格就要上一個層次了啊!

 以前那是秦公子,現在是秦姑爺,那能一樣嗎?

 招待規格一上來,氣勢就上來了,氣勢一上來,兩人還不從實招來,然後把這事兒給定嚴實了?

 所以,今天招待秦源的酒,是正兒八經的三十六年女兒紅——不是霧源谷那小屋裡的,而是藏在鍾家祖宅的酒窖裡的!

 壇蓋一揭開,那叫一個酒香四溢!

 桌上,也是平時連鍾府都難得一見的珍饈美味,有從萬里之外的南疆運過來的竹參、海刺、鮑膽,還有從北蠻之地過來的白晶熊掌、冰原駝鹿茸……總之都是宰相府都未必能吃到的。

 鍾夫人今天可謂是盛裝出席,那一襲緞子紅曳地長裙,端的是一個貴氣逼人,鍾老爺子和鍾瑾元也換上了衣裳,喜氣洋洋的。

 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了今天這頓飯,對於鍾家有歷史性的重大意義,也從另外一個側面表明,他們已經不想再等,準備“收網”了。

 說實話,秦源看到這陣仗,是有點略慫的。

 在藍星上,他記得自己第一次去見女朋友父母時,也有些緊張,但跟現在概念完全不同。

 畢竟,藍星上的女朋友家,法律還能覆蓋,但在鍾家,大成律根本不在服務區。

 秦源趕緊送上從小縣城帶來的見面禮,依舊不值什麼錢,但一通彩虹屁說得又是如滔滔江水一般流利。

 說得鍾老爺子哈哈大笑,容光煥發。

 坐在秦源身旁的鐘瑾儀現在很確定,秦源那張嘴確實了得。

 酒過三巡,賓主相宜,自無需再提。

 見時機差不多了,鍾載成就悄悄給鍾瑾元使了個眼神。

 鍾瑾元心領神會,立即從納石中掏出那破碎的衣服和褲子,笑呵呵地擺到秦源跟前。

 然後意味深長地說道,“賢弟,這套衣褲是你留在霧源谷的吧?我給你拾來了,你瞧瞧,衣裳裡可有少什麼東西?”

 秦源笑臉頓時微微一僵,心道不妙,居然被他們撿到了關鍵“物證”。

 此時,鍾瑾儀臉上也微微泛起一絲緋紅,卻是不敢再多看那衣物一眼,趕忙低下頭,若無其事地喝湯。

 嗯,那衣服……是她動的手。

 楚南紅敏銳地發現了女兒的神色變化,不由歡欣鼓舞地一陣竊喜。

 好,如此一看,這事兒就是傍晚出月亮,明瞭!

 秦源連忙將衣褲收入納石,塞入懷中,然後說道,“元大哥,那日我……”

 “不必解釋!”鍾瑾元大手一揮,笑眯眯道,“我就問你,那日可是儀兒帶你去的谷中?”

 “啊……那自然是,要不然我怎敢擅闖府上禁地?”

 “那我再問你,那晚之事……可是你心甘情願?若有不忿,你現在講還來得及!”

 說這話的時候,鍾瑾元臉上是帶著陽光般燦爛的笑意的,但是就坐在秦源身邊的他,一隻手好像有意無意地呈拳狀壓在秦源跟前。

 嗯,那是砂鍋大的拳頭。

 秦源嘴角微微一抽,連忙說道,“區區一件衣服,何來不忿呢?元大哥說笑了。”

 “哈哈哈,好,好!”

 鍾瑾元一拍秦源的肩,長長而又歡快地吐出了一口氣。

 爹,這小子認了啊!

 那衣服是他自己脫的,咱可沒逼他,這事兒他自己認了!

 鍾載成一聽,高興地差點從座位上彈起來,立馬衝鍾瑾元道,“元兒,快去拿老黃曆,拿你太祖爺爺留下的那本萬年老黃曆!”

 當場翻當場定,別讓他跑了!

 秦源當時懵了,啊這,什麼情況,這就要定日子了?

 連忙道,“其實那晚是因為儀兒教我練功,我練得酷熱難耐,怕走火入魔,這才情急之下毀了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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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載成和鍾瑾元頓時都不約而同地一怔。

 難道兩人那晚並未發生什麼?

 鍾瑾元看向鍾瑾儀,鍾瑾儀立即點了點頭,“確是如此。”

 倒也沒說謊,畢竟那晚她就是找他練“雙合道”的。

 鍾載成只好不情願地把屁股挪回到原位,在心裡重重地嘆了口氣,幽怨地看了鍾瑾儀一眼。

 然後又看向鍾瑾元。

 元兒,繼續啊!

 鍾瑾元淡淡地哼了一聲。

 爹,不急,咱還有招兒!

 鍾瑾元不慌不忙地又問道,“賢弟啊,那你們這三天,去哪了?”

 秦源看到鍾瑾元那眼神裡透著炙熱的射線,不由咕咚一聲嚥了下唾液。

 思考再三,說道,“我們去外邊轉了轉。主要是儀兒她從未遠足,想陪她看看外地的風土人情,一時興起便去了……竟也沒與你們打招呼,還望伯父伯母、元大哥勿怪。”

 “也就是說,你們兩個人,三天三夜一直在一起?”

 “既然同遊,自然……是在一起的。不過……”

 “哈哈,不必多說。元大哥就問你一句,在這之中,你可還開心?沒有人逼你吧?是不是你自願帶她去的?”

 砂鍋大的拳頭,又擺在了桌面上。

 秦源還能怎麼說,總不能說自己很不開心,不想去的吧?

 便說道,“自然沒有人逼我,我也想帶她去走走的。”

 鍾瑾元當即又呵呵一笑。

 爹,他認了!

 帶著咱冰清玉潔的儀妹出走三天三夜,連晚上都沒分開過,他還承認是自願的,光這條也夠了!

 鍾載成頓時舒心地靠倒在椅背上,哈哈一笑,大手一揮,“元兒,請老黃曆!”

 秦源都無語了啊。

 這特麼也夠請老黃曆了?

 你們這是鐵了心要選日子了啊!

 這下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畢竟看這氣氛,自己要是敢再比比,鍾瑾元可真要掀桌子了。

 然而,就在這時,只聽鍾瑾儀淡淡道,“是我讓他帶我去的,他不去不行。”

 說完這話,鍾瑾儀起身離席。

 “我吃飽了,老黃曆之事,先暫緩吧。”

 第三百二十三章 夜接聖駕

 鍾瑾儀離席,是因為她不知道如何與父兄撒謊,瞞過那些細節。

 再者,她到底也是女孩子,也怕父兄越問越細,到時候她如何招架?

 反正,衣服是她給他脫的,睡也是她先睡秦源的,但這種事難道要拿出來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麼?

 鍾瑾儀的離席,頓時讓膳廳喜氣洋洋的氣氛冷了下來。

 鍾瑾元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麼鍾瑾儀突然就變這樣了?

 難道……她對他不滿意?

 哪方面不滿意?

 還是兩人在旅途中鬧不開心了?

 鍾瑾元、鍾載成都重重地嘆了口氣。

 得,這麼一來,老黃曆的事得壓一壓了。

 “賢弟,你二人此次出行,是否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鍾瑾元道,“我與你說,我儀妹雖然脾氣差……啊不對,脾氣直爽了些,但是秉性是極好的,再說兩人之間有些小摩擦,也是正常,牙和舌頭還打架呢,你不可掛在心上!”

 鍾瑾元是真怕兩人就這麼黃了,就趕緊勸和!

 這要是黃了,回頭上哪再找這麼好的妹夫去?

 就這妹夫,現在難道只有儀妹一人投入了感情嗎?他鐘瑾元難道沒投入?光妖材和法寶就送了多少?

 秦源聽他這般說,終於鬆了口氣,又心想我和她哪有不開心,只有很開心,哪有小摩擦,只有大摩……咳咳。

 “元大哥放心,我二人總體還是很愉快的。回頭到了宮裡,我再去哄哄她。女孩子嘛,發點小脾氣實屬正常!”

 鍾瑾元也鬆了口氣,喜道,“這就對了,我就說嘛,我賢弟怎是那般沒耐心的漢子?”

 鍾載成也趕緊說道,“對,對,我賢侄向來心性寬宏,我瞧的出來!”

 好傢伙,鍾家父子竟然倒拍彩虹屁了?

 秦源突然感覺自己有點飄啊!

 穩住,穩住別浪!

 “哪裡哪裡,在伯父面前,小侄豈敢當‘心性寬宏’這四個字?倒是伯父與鍾大哥,不以小侄不辭而別,私帶儀兒出門而責,還對我溫言寬慰,這才是寬宏大量。”

 一番話說下來,自是賓主笑顏,氣氛和諧。

 晚飯過後,照例是喝茶談天的時間。

 這次主要聊鍾載成三千精騎平漠北的番外故事,比如他一劍破敵八百騎的事蹟,鍾瑾元就講得繪聲繪色,秦源又捧哏捧得盡心盡力、恰到好處,自然聊得極開心。

 不過,聊天中,秦源發現鍾瑾元會不時地看向窗外,似乎是在看天色。

 鍾載成這次也沒多聊,聊到大約亥時,便破天荒地主動結束了話題。

 秦源也就不再多說,起身告辭。

 聊完過後,鍾瑾元親自送秦源回房間。

 “賢弟,好好歇息,大哥還有些事,就不陪你了。”

 “元大哥請便。”

 秦源話音一落,就只見鍾瑾元身影一晃,驟然消失在夜空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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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皺了皺眉,心想他要去做什麼?

 ……

 京城西南,五百里外。

 一隊大約兩百餘的人馬,靜悄悄地在官道上前行。

 隊伍的最前邊,是五十名身披銀色長袍的騎士,這些人端坐馬上一動不動,仿若靜止,即便你盯著看,也看不出他們的胸膛起伏,就像沒有呼吸一般。

 這是劍修高手到一定境界的標誌,他們可以一刻鐘只呼吸一次,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屏氣之時,更有助於神識四散,偵查更遠的範圍。

 五十騎士之後,則是一頂黃色的轎輦,由八個身高七尺、一身虯肉的漢子抬著,八個漢子仿若機械人一般,步調一致,抬得那轎輦四平八穩。

 再往後,則是一百餘步行的劍士,這些劍士無不目如鷹隼,隨便拉出一個,那番凌厲之氣都足以震懾一方。

 隊伍就這麼不緊不慢地行進著,悄無聲息,甚至連馬蹄聲似乎也都被什麼東西掩蓋了,沒有任何聲響。

 驀地,前方黑夜之中,忽然閃出了一個人影。

 前方騎士並未有絲毫慌亂,似乎早已知曉,只是領頭一位老者,輕輕地揮了揮手,示意隊伍暫停。

 鍾瑾元先看了眼隊伍中間的那頂黃色轎輦,然後恭恭敬敬地雙臂齊肩,又雙手合攏,彎腰行了大禮。

 “臣,鍾瑾元,奉命接駕!”

 最前方的老者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輕聲對說道,“鍾將軍起來吧,入列便是。聖上剛剛睡下,莫驚擾了他。”

 鍾瑾元看了眼那老者,老者正是劍廟漁樵耕讀四大趙老之首,漁長老。

 衝他點了點頭,鍾瑾元便悄然入列,走在轎輦的最右側。

 心中卻也是嘀咕,劍廟四大長老有三個都在,聽說這次劍奴也在,為何突然之間,聖上又急招自己隨軍護駕?

 難道這最後五百里路,還有不可想象的刺客不成?

 什麼刺客,竟敢夜襲聖駕?

 劍奴又去了哪兒?

 鍾瑾元正想著,卻見身後一人走了上來,輕輕地捅了捅他,然後衝他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鍾瑾元看到那人,就皺了皺眉,心情很是不爽。

 那是陳家的大公子陳世番。

 如果說在大成,還有什麼家族能跟鍾家相媲美的話,那就是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