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第3頁)

 星期五,安明月請了病假,早上九點坐上了出租車。

 半路上,先後收到喬莎莎和程懷逸的短信,一模一樣的內容:

 “生病了?”

 安明月看著手機笑了笑,也給倆人回覆了一模一樣的內容:

 “感冒而已,我已多喝熱水。”

 到了目的地,安明月下車,走到門口,真切感覺到那種守衛森嚴,生人勿進的無形氣場。

 她在登記處填了表格,工作人員給她接通了程天銘辦公室的電話。

 “你好。”

 程天銘的聲音在電話裡聽起來像機器人一般。

 “程叔叔您好,我是程懷逸的同學,我有些關於程懷逸的事情想和您說。”

 程天銘同意見她,門衛放行,並且指給她辦公樓的位置。

 程天銘的辦公室非常簡潔,因為對辦公室管理規定,面積也不是很大,窗臺上擺了兩盆蘭花。

 秘書倒了茶水進來,安明月捧著杯子,禮貌性的喝了一口。

 程天銘管她叫小同學,態度倒不像對程懷逸那樣橫眉冷對,稱得上和藹。

 “叔叔,談話之前,我想先請您看一段視頻。”

 安明月拿出手機,找到青州一中的公眾號,點開了那天探訪福利院的視頻。

 視頻是去福利院那天,帶隊老師錄的,剪輯突出的重點,就有安明月唱歌哄欣欣的一段。

 這部分內容一共三十秒,安明月播放,程天銘很耐心的看完了。

 就在安明月想要開口說話的時候,程天銘忽然開口了。

 “小同學,你是想告訴我,你在視頻裡唱的這首歌,是我兒子寫的吧?”

 這句話出乎意料,安明月準備好的開場白,又咽了回去。

 程天銘笑笑:“我早就猜到,他的愛好和他的母親是一樣的,他不可能真的聽我的不碰這些東西。”

 這笑容裡,有些自嘲的意味。

 知子莫若父,程懷逸瞞的住全學校,也終究還是瞞不過他自己的父親。

 安明月重新組織語言:

 “程叔叔,程懷逸離家出走那幾天,來找過我,我知道都發生了什麼,其實我想說的是,我哄的這個小女孩,幾個月時候就沒有爸爸媽媽了,福利院的生活老師說她晚上始終不能好好的入睡,睡覺經常半夢半醒的啼哭,但是那天我唱歌哄她,她睡的特別香,這首歌叫《窗邊月》,脫胎自過去的搖籃曲小調,成曲情感更加豐富溫暖,是程懷逸寫的。”

 程天銘沒有說話。

 “程叔叔,其實我想說的很簡單,音樂是有治癒能力的,程懷逸這麼多年也是在拿音樂來治癒自己,現在它還能治癒和安慰更多的人,這是一種非常偉大的力量。”

 安明月說完,站起了身,言盡於此。

 她站在界限之外,所能說的只有這麼多了。

 程天銘有略微的動容,但一個這樣的長輩是絕不可能在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面前過多表露自己的情緒的,他只是微笑著,說道:

 “安明月同學,感謝你對程懷逸的幫助,同學之間是應該多互相關心的,你今天說的話,叔叔會考慮的,趕快回去上課吧。”

 安明月離開,程天銘派了司機送她。

 就在安明月走後,另外一輛車停在了這裡門口的停車場。

 車上下來的人走進登記室,摘下了墨鏡。

 負責管理登記表的工作人員看到她楞了楞:

 “哦,您不是電視裡……”

 傅寧芝笑了笑:“你好,我找程天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