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第2頁)

 “你重金買了那麼多水果,吃水果唄。”安明月偷笑。

 “你是猴子嗎?我要吃人類的晚餐。”程懷逸皺眉抗議。

 走到校門口,安明月頭也不回:“老規矩,我走南門,你走東門。”

 等了半天卻沒有得到程懷逸的回答。

 她這才回頭,看見程懷逸站在原地,目光落在馬路對面的某一處,表情凝重。

 她聽見他對自己說:“今天恐怕不能跟你一起吃飯了。”

 安明月看向程懷逸所看的地方,發現馬路對面,停著一輛黑色的吉普車。

 車窗都貼了黑色反光膜,從外面完全看不見裡面的人。

 全黑的方形車身,烏沈沈的,它停在對面,無端的有種壓抑感。

 程懷逸顯然知道車裡是誰,他拎著書包,徑直朝那輛車走了過去。

 隨著他的走近,那輛車的駕駛位車門開了,下來一位氣質及其端直剛正的中年人。

 程天銘低沈的嗓音冷冷的哼了一聲:

 “我以為你和傅寧芝走了呢,倒還知道來上學。”

 “上車說吧。”

 程懷逸直接繞過車頭,拉開副駕駛的門,上了車。

 安明月在校門口,看著程懷逸上了車。

 程懷逸和程天銘是長的很像的,雖然程懷逸臉上的線條更柔和清秀,偏向傅寧芝一些,但是那寬肩膀,長腿,身高都和程天銘像覆制粘貼一樣。

 程懷逸坐在副駕駛,看了一眼父親,發現他有些蒼老了。

 頭髮根有隱約花白的顏色,眉心擰成解不開的紋路。

 外人看起來會覺得他永遠冷冰冰的,其實,在程懷逸還提時代那些很久遠的記憶裡,程天銘也是經常笑的,會帶著他打籃球,然後假裝防不住他,抱起他來灌籃。

 後來,從他與傅寧芝頻繁的吵架開始,這樣的記憶就越來越少了,以至於每次想起父親,程懷逸都首先想到他的沈默寡言和低沈慍怒的聲線。

 但是,那些童年時候依稀的父愛溫暖還是非常固執的影響著程懷逸,這支持著他在這樣年輕的年紀就試圖用悲憫的目光來看待自己的父親。

 這種心態支持著他耐心的等待程天銘有放下那些執著和憤怒徹底釋然的一天。

 這個等待的過程,很辛苦,可是他還是很堅定的這麼做著,就比如現在。

 程天銘的出現,是一種示弱。

 他是因為對兒子的離家出走擔憂才會在他放學的路上出現,可是程天銘不會說,但是程懷逸明白,所以他上車了,也不和父親再做無謂的爭辯。

 程懷逸已經習慣了,只要傅寧芝相關,他的這個看起來很理智的父親,其實是從來沒有理智的。

 安明月回去之後,替程懷逸收拾了行李。

 那個lv的手袋靜靜地放在床上,安明月盯著它陷入了沈思。

 程懷逸果然沒有回來,他回家了。

 晚上,安明月給蔣思安發了短信。

 蔣思安有一個不錯的主意,她的爸爸在單位負責文宣相關的工作,最近,程天銘的單位要給他們的工種拍一個錚錚鐵骨,內有柔情主題的宣傳視頻。

 “前半段要激昂的,後半段要溫暖的,我想,你知不知道程懷逸寫的東西里有沒有比較適合的曲子,用它來做這個視頻的話,也許是一個讓程叔叔能接受的迂迴方式。”

 蔣思安這樣建議。

 安明月覺得可以,但是面對太堅固的壁壘,還是正面與側面一起突破會更好。

 “如果去他們單位找程叔叔的話,能見得到嗎?”安明月問蔣思安。

 蔣思安回覆:“外人要進去得先登記然後打電話到辦公室確認,如果程叔叔同意見你,門口的守衛就會讓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