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地窖(第2頁)

 難道蔡成勇殺人和分屍不是在一個地方?

 沈青葉只覺得腦子疼,一方面覺得自己對這個能力猜測的正確與否有些懷疑,一方面又不想太過依靠這個能力。在大學裡她學到的知識、聽到的教誨,都是依靠自己、依靠證據,腳踏實地,而不是寄希望於這種頗有些神異的東西。

 她暗自呼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目前最關鍵的不是那個能力,而是現在這個僵局要如何解決。

 剛平定好思緒,門外就又傳來一陣腳步聲,回眸一看,是羅開陽和小鄭回來了。

 “老大。”羅開陽喚了一聲,又看著沈青葉,目光帶著些敬佩,道:“小沈猜得沒錯,我們在林子外圍,的確發現了車子停留的痕跡。”

 沈青葉神色不變,小鄭又補充說:“根據現場還沒完全消失的車轍判斷,大概率就是蔡成勇開過的那一輛麵包車。”

 “除此之外,我們還在其中的一些樹幹和落葉上發現了零星的血跡,推測是蔡成勇搬運屍體的時候留下的受害者的血跡。”

 眾人打起了些精神,嶽凌川問:“林子那邊是什麼?”

 羅開陽說:“林子那邊是荒地,再遠一點,是一個小山坡,附近都荒無人煙的,沒有人住。但是有一條小道,可以繞到大路上。”

 嶽凌川聽完沉默片刻,來回踱步,分析道:“咱們來捋一捋。”

 沈青葉抬眸看他。

 “首先,蔡成勇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配了麵包車的鑰匙,並且藉著蔡立民工作之便,在晚上廠裡沒人的時候將車開出去;

 “他到了蔡坡村,把車停在了旁邊的林子裡,帶著受害者從牆洞裡鑽進來,在廚房完成殺人分屍後,把兇器和砧板藏起來,又從洞裡鑽出去,藉由麵包車完成拋屍的行為。

 “廚房牆壁上的血痕、磚頭上殘留的血跡和林子的的車轍印,都是有力的證據。

 羅開陽若有所思:“所以,現在的問題就是,兇器不知道被蔡成勇藏在哪兒了?”

 痕檢員小鄭忍不住開口:“會不會又被藏在地下了?”

 嶽凌川還沒說話,許雁亭就抬手呼了他一下:“你是不是傻?”

 小鄭捂著腦袋,一臉無辜:“老大……”

 許雁亭道:“距離他上次作案才過去多久,你看院子裡的那些土,有被短期內翻動過的痕跡嗎?”

 小鄭張了張嘴,不說話了。

 嶽凌川卻忽然道:“不,也不是沒可能。”

 許雁亭抬眼看他,嶽凌川目光緩緩下移:“地下,地下……”

 沈青葉靈光一閃,喃喃開口:“農村的地窖。”

 許雁亭猛地回頭看她。

 嶽凌川道:“蔡成勇在市裡只有兩個住處,一個是他家,一個是他廠裡分配的職工宿舍。這兩個地方咱們都找過了,確定並沒有兇器和砧板的存在。而且兇器放在那兩個地方也太過危險,不像蔡成勇的作風。”

 沈青葉緊接著道:“那麼就只有兩種選擇,一個是在來的路上隨意找個地方藏起來,這種隨機性太大了,對我們不利;還有一種,就是直接藏在案發現場。”

 她說完,又察覺到似乎有些不妥,聲音一頓,下意識看向嶽凌川。

 嶽凌川雙手抱胸,懶散地靠在牆邊,看著她的目光中笑意分明,又帶著縱容與鼓勵。

 他微微頷首,示意她繼續。

 沈青葉抿了抿唇,才又接著道:“第一種可能涉及的範圍太廣,我們暫時排除,先來考慮第二種可能。”

 她抬頭看著大家:“如果要藏在這裡,就像許隊說的,院子裡沒有掩埋的痕跡,臥室和廚房我們也都找過了,並沒有發現異常,那麼還能藏在哪裡?”

 羅開陽說:“所以……你才懷疑是地窖?”

 沈青葉點了點頭,看了嶽凌川一眼:“之前在院子裡的時候,嶽隊說的話很有道理,既然上面不行,那為什麼不考慮下面?鄭哥的話也提醒了我,會不會是埋在土裡——如果蔡成勇真的跟張翠梅有那種關係的話,那麼知道她家的地窖似乎也不奇怪?”

 她說完,又問:“咱們這邊農村有挖地窖的習慣吧?”

 小林就是農村出來的,聞言答道:“有,每年收了紅薯之後,家家戶戶都會留一點存在地窖裡。還有冬天的時候,蘿蔔白菜一般也會放在裡面。”

 眾人一時沉思,細細想去,也覺得她說的似乎有些道理。

 羅開陽問:“那張翠梅家地窖在哪?不能在院子裡吧?”

 小鄭搖搖頭:“這裡就這麼大,而且我們剛剛勘察過了,沒有發現類似的入口。”

 眾人一時沉默。

 嶽凌川一招手:“行了,現在也沒別的線索,在這兒乾等著也沒用,都去院子周圍找找吧。開陽,”他又吩咐羅開陽:“你再去找一趟麻賴子,問問張翠梅一家有沒有什麼交好的人家,知道她家地窖挖在哪兒的。”

 羅開陽應了聲是,轉身快步離開。眾人也紛紛四散而去,打著手電在院子四周查探著。

 現在已經七點多了,又還在二月,夜色早已黑沉下去。張翠梅家住的偏遠,周圍一點燈光都沒有,哪怕打著手電,依舊看得不甚清晰。尤其院子周圍的草叢又十分茂密,極大的干擾了視線,對於查找十分不利。

 一群人圍著周圍轉了半個小時,一點線索都沒找到,反而驚動了不少蟲蟻。有個人倒是找到了個洞,結果還沒來的驚喜,手電筒往裡面一照,就看見裡面密密麻麻團成一團的蛇,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驚叫出聲,惹得周圍的人也心有餘悸,動作間更多了幾分小心翼翼。

 期間劉文康又在臥室床榻被褥間找到了一根短的、粗硬的頭髮,並且成功在床側提取到一小片指紋;周啟明和韋正義也回,她們當時進去的時候,屋子裡不算亂,只是值錢的東西一看就沒了,也沒什麼特別的痕跡。就是有點奇怪,那天院子裡總有些似有若無的腥味兒,她原本以為是前天下雨下的,現在再一想,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眾人聞言,心裡也都有了數,又派幾個人先回去把發現的頭髮、指紋拿回去檢驗,剩下的人則繼續勘察周圍。

 又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羅開陽也回張翠梅家離得遠,她自己風評也不算好,平時很少有人跟她交往,還真不知道她家地窖挖在哪兒了。倒有幾個老人和張翠梅公婆關係不錯,只是那些人去世的去世,要麼就是跟孩子去外地去了,也不知道聯繫方式。

 事情一時之間又陷入了僵局。

 許雁亭走到嶽凌川身邊,搖了搖頭道:“不行,現在這個時候能見度太低,這樣找下去無異於大海撈針。不如留兩個人在這兒守著,其他人先回去吧。昨天熬了一宿,今天不能再熬一宿啊。”他自己都有點受不了了。

 羅開陽聞言也道:“老大,我留這兒吧,我昨天好歹睡了一會兒。你跟啟明哥還有姜哥他們先回去休息休息吧,明天再來,也不差這麼一時半會兒的。”

 嶽凌川揉了揉額角,掃視一圈,果然見不少人神色都有些萎靡困頓。

 他們這幾天都沒怎麼休息好,再熬下去身體真該受不了了。更何況……

 他看著不遠處沈青葉的身影,他們這群大老爺們兒就算了,總不能叫人家姑娘在這兒一待一個晚上。

 他對羅開陽說:“通知大家,都回去歇著吧,明早再來。”

 羅開陽忙應了一聲,小跑著過去通知。沈青葉聞言一愣,片刻後緩緩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她唇瓣微抿,神色不是很好看。

 如果沒有線索就算了,可現在已經有了頭緒,卻又礙於天色不得不暫時放棄,沈青葉總是有些不甘心的。

 最主要的是……

 她不確定明天自己還能不能過來。

 辦公室總不能再像今天這樣半天去一次,儘管她能按時完成工作,可到底影響不太好。尤其是宋支隊昨天剛提醒過她,一次兩次就算了,多了難保不會傳入他耳中。

 沈青葉倒不是怕,只是……

 她自己現在都還沒個明確的想法。

 輕輕呼了口氣,她也知道現在的情況不適合繼續勘察,看著眾人慢慢聚在了一起,沈青葉收拾好情緒,也提步走了過去。

 人群都聚在了院子前,周圍拋卻了方才的喧鬧,也恢復了幾分夜色的沉寂,走動間踩在草地上的聲音都異常明顯。

 沈青葉正往前走著,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道幽幽的、似有若無的、難以察覺的聲響:

 “有沒有人啊……”

 她腳步一頓。

 作者有話要說

 後面還有一章,別忘了看,留言有紅包~

 同類型預收文寶子們可以看看:《我能預知命案現場》

 一場突如其來的日全食,使地球上一部分的人類開始覺醒各種能力,但與此同時,異能犯罪也層出不窮。

 起初,這場異象並沒有影響到莊青闌,她和絕大多數的同齡人一樣,按部就班地畢業、找工作。

 直至一次面試,在公司衛生間裡,莊青闌撐著洗手檯,恍惚間看到了一個提著消防斧、笑容森冷變態的男人。

 在他腳下,一個身材瘦削的男人靜靜地躺在血泊中,腕錶上的指針靜靜地指向十二點二十八分。

 而現在,是十點三十六。

 ——她擁有了預知犯罪現場的能力。

 從此之後,楚江市無數罪犯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明明都還沒來得及動手?為什麼警察忽然就上門了?

 究竟是哪裡走露了風聲?

 ——什麼時候跑的?好像是去年十月?十一月?反正大概就是那段時間。

 ——張翠梅家住的比較遠,在林子那一邊,平常不太有人去。

 ——還是有一次幾個嬸子去林子裡挖木耳,路過她家的時候,看著裡面亂糟糟的,敲門也沒人應,進去一看,桌椅板凳上都已經有層灰了,這才意識到人已經跑了。

 ——去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這我就不清楚了,沒聽說過啊……

 麻賴子的話在耳邊作響,眾人都意識到不對勁,也顧不得休息,抄起東西就往外走。

 沈青葉把明天的工作整理好的時候,下班已經有一會兒了。剛推開辦公室的門,就看見嶽凌川領著一群男人大步而來,邊走邊交代著:

 “開陽,你去通知秦隊他們,我有預感,張翠梅家肯定有線索。”

 “好!”

 “正義,打電話給許隊,問他們回來了沒,沒回來就不用回來了。”

 “我這就打!”

 沈青葉看著他們步履匆忙的模樣,眨了眨眼,幾乎瞬間就意識到了什麼——

 “小沈?”

 “麻賴子是不是來電話了?”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嶽凌川一愣,看著女孩瞬間亮起來的眼眸,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你……”

 沈青葉道:“我要去。”

 嶽凌川看了眼天色,道:“現在時間不早了……”

 沈青葉堅持道:“我要去!”

 嶽凌川沉默了一會,對上她異常堅定的目光,最終妥協:“行吧,趕緊跟上。”

 沈青葉頓時笑了起來,小跑著跟了上去。-

 二樓支隊長辦公室。

 宋連鋒坐了一下午,腰痠背痛的,終於忙完後,便端著茶杯,到窗邊透透氣。

 現在已經是下班的時間,隊裡也沒多少人了。他看著樓下光禿禿的樹,抿了口茶,呸呸呸吐掉茶葉沫,想著不知道今天晚上老婆會做什麼吃的、小閨女放學回來作業多不多,就見一群大男人疾步從樓裡出來,鑽上了院子裡停著的那輛大吉普。

 宋連鋒欣慰的點了點頭,年輕小夥子,精力旺盛,還敬業負責,好事,好事。

 他還沒來得及感嘆兩句,餘光就見一個纖細的人影也緊跟著鑽上了車,他頓時驚疑出聲,湊近了窗戶往外看——那白皙乾淨的側臉,不正是沈青葉那姑娘?

 他瞬間瞪大了眼睛,連忙打開窗戶叫了一聲:“小沈!”

 可車子已經飛快地駛了出去,只留下一陣尾氣。

 “這、這丫頭!”宋連鋒狠狠地將茶杯擱到窗邊,結果用力過猛,水濺到了手背上,他頓時哎呦一聲,一陣手忙腳亂。-

 車上。

 沈青葉有些遲疑:“我剛剛好像聽到有人在叫我?”

 “有嗎?”開車的嶽凌川看著副駕上的韋正義:“你聽到了嗎?”

 韋正義搖搖頭:“沒。”

 羅開陽也說:“我也沒聽到。”

 “哦,”沈青葉眨了眨眼:“那可能是我聽錯了。”

 她也沒在意。

 人太多,車上坐不下,周啟明和姜程就開了沈青葉的車,她則在這裡,聽韋正義說目前的情況。

 聽到蔡立民招了的時候,她愣了一下,倒也並不意外,只是沒想到嶽凌川會用這種手段。

 嶽凌川從後視鏡裡察覺到她的目光,輕笑了一聲:“怎麼,很驚訝?”

 沈青葉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倒也不是那麼驚訝。嶽隊的辦案風格……我也有所耳聞。”

 她剛入職的時候,就聽說過嶽凌川的名聲。

 重案大隊原本只有兩個組,那兩個組裡的警察都是局裡的老人,人手原也夠用。只是後來改革開放,平江市作為二線城市,地理位置優越,經濟也逐漸發展了起來。

 經濟發展了,就業機會就多了,周邊城市的人自然而然也都聚集了過來。人一多,就容易亂,亂了就容易滋生犯罪。那兩年兩個組的刑警忙得腳不沾地,到最後宋支隊看不下去了,就又打了申請,招了幾個新的刑警進來。

 周啟明和姜程是比較早的那一批,94年的時候就進來了;嶽凌川稍微晚一點,97年的時候來的。他們三個都是正經警校畢業的,接受的是專業的刑事偵查教育,和那些依靠經驗辦案的老刑警不太一樣。

 本來兩撥人嘛,你有經驗,我有知識,老帶新,也沒什麼高低貴賤之分。只是他們接受的教育到底不一樣,雙方之間難免有些觀念上的衝突。原本只是一些小矛盾,磨合磨合就算了,但嶽凌川剛畢業的時候實在是個刺兒頭,不服管教,在辦案過程經常另闢蹊徑,還擅自行動,惹得那些老刑警氣得不行。可偏偏他又實在敏銳,在刑偵這一道上頗有天賦,每到最後,他的想法,總被驗證是正確的。

 帶他的師傅又是氣又是無奈,最後直接撂挑子不幹了。宋支隊也無法,又覺得時代在進步,隊裡也不能一直墨守成規,是該有一些新的想法,索性就把嶽凌川挑了出來,連帶著周啟明和姜程組成了三組。又找了個好脾氣的老刑警當了個名義上的隊長,等過兩年老刑警退休了,嶽凌川立的功勞也夠了,順理成章頂了上去。

 之後又招了兩個新人,也就是韋正義和羅開陽。

 也不知道是當了隊長的緣故,還是底下有了新人,據芸姐所說,嶽凌川眼瞧著穩重了許多,沒以前那麼不著調了。

 嶽凌川道:“那我估計不是什麼好名聲。”

 沈青葉道:“嶽隊太謙虛了,你可是咱們平江警界多少人口中的傳說。”

 嶽凌川失笑。

 這麼一打岔,車裡的氛圍倒是輕快了許多,沈青葉又問:“麻賴子打電話來說什麼了。”

 ……

 一行人很是心急,原本一個小時的路程半個多小時就快到了。

 沈青葉一路上都在皺著眉頭,嶽凌川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你也覺得不對吧?”

 沈青葉搖搖頭:“太巧了。”

 不是說人不能跑,只是在那個時候、那麼個人、還偏偏和蔡成勇扯上了關係,一句巧合是在太過牽強。

 “究竟是不是巧合,去看看就知道了。”車子平穩地停了下來,嶽凌川道:“走吧。”

 車子直接停在了麻賴子家門口,對方看著那陸陸續續下來的十來號人忍不住咋舌,心中越發好奇這蔡成勇到底犯了什麼事兒。

 他倒也機靈,並未多問,只是諂笑著迎了上去:“警察同志,要不進屋喝點茶?”

 嶽凌川一抬手:“不用了,張翠梅家在哪?帶我們去看看。”

 “誒誒,各位跟我來!”他連忙上前引路,邊走邊介紹道:“咱們村裡從大多都住在從西頭到東頭的這一條線上,零星有幾戶人家住得遠一些。像張寡婦家,就在北頭林子旁邊。”

 他們走了一段路程,麻賴子才停了下來:“就在這兒了。”

 眾人看著不遠處那不不甚茂密的樹林,又看了看樹林旁邊的院落,對視一眼,提步走了進去。

 這邊和蔡成勇家的情況很像,都是荒廢了許久,院子外面的雜草都快到人膝蓋高了。

 因為之前村裡有來看過,院子門只是虛掩上,並沒有鎖。

 “吱呀”一聲尖響,大門被推開,院子就呈現在眾人面前。

 一眼望去,這裡的總體面積比蔡成勇家要小一些。麻賴子介紹道:“蔡福順當初家裡挺窮的,他老孃一直病歪歪的,家裡掙的錢都填補到藥窟窿裡去了,所以房子建得也不大。後來之所以能娶到媳婦兒,還是張翠梅她家裡急著給她大哥娶媳婦兒,把她賣了湊彩禮呢。”

 沈青葉聞言皺了皺眉:“這麼說,張翠梅跟家裡關係並不好?”

 “哪能好啊?之前有一次她爹媽帶著她侄子上門來打秋風,張翠梅直接拿著掃帚把人打出去了,村裡當時鬧了好長時間的笑話呢。”

 嶽凌川問:“那張翠梅和他男人感情怎麼樣?”

 麻賴子道:“嗨,被買過來當媳婦兒的,哪有什麼感情啊?也就是搭夥過個日子唄。他們跟我們離得遠,平時往來得也少,誰都不清楚他們日子怎麼樣。”

 嶽凌川又問:“蔡福順死了張翠梅難過嗎?”

 “難過,怎麼不難過?”麻賴子撇了撇嘴:“那個時候又不像咱們這時候到處都是廠子,掙錢那麼容易。她家裡男人死了,掙錢的人沒了,張翠梅一個女人,種地又不成,又沒文化,吃飯都難。”

 嶽凌川在院子裡看了一圈:“行了,我們知道了。”

 他轉頭吩咐周啟明:“老周,你帶著正義,跟麻賴子去最初發現張翠梅跑了的那幾戶人家去看看,問問他們當時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周啟明應了聲好,轉身離開。

 麻賴子臨走之前還不忘嘿嘿笑著:“那警察同志,有什麼事兒您再找我哈,我一直都在村兒裡。”

 嶽凌川擺了擺手,等人走了之後,又在院子裡踱了一圈,問許雁亭:“發現什麼沒有。”

 許雁亭皺著眉,緩緩搖了搖頭:“院子外面的草叢中並沒有人為踩踏倒伏的痕跡,從大門到這裡,也不像有人來過的樣子。”

 羅開陽想了想,道:“雜草不都長得很快嘛?從去年11月他最後一次作案到現在也有了三個多月了,有沒有可能是草又長起來了?”

 許雁亭搖了搖頭:“這邊一直沒人打理過,只要是有人經過,多少會留下些痕跡。但我剛著重觀察了門口那一片的草叢,土質和草的外形和旁邊的並沒有什麼區別。”

 羅開陽一時沉默,姜程道:“那就說明,他並不是從大門進來的。”

 “的確。”沈青葉點了點頭,又轉而問嶽凌川:“嶽隊,在那輛麵包車上,我們是提取到了所有受害者的dna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