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角商歌 作品
第35章 苦守
林棲站在窗前，外頭的樹影橫斜，月色很好，風從窗外吹來，直直撲向林棲的口鼻，帶著些許涼意了，到底是秋天來了。
林棲猛烈的咳嗽起來，喉口嗆上腥甜，抬手抹，一手心的血跡，他開始慶幸傅延方才被叫進了宮，否則看到此番景象，恐怕又該皺眉抿嘴，叫這個太醫，那個太醫來給他醫治了。
到底是命不久矣了，真不知能否活到過年。
林棲認命地躺上床，忍受著內臟燒灼的痛感，閉眼又是噩夢連篇。
李伯帶著林棲進了城，囑咐他：“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副將，要全然聽從命令，明白嗎？”
林棲點頭：“我知道的將軍。”
他爹倒也沒有真的叫他自己一個守城，即便回長安做了幾年將軍府管家，但李伯也確實是身經百戰的老將。
“你現在帶人去檢查城中的軍備，將城中的居民集中起來。”李伯吩咐道。
林棲點頭：“是。”
妎谷出於北部邊陲，本身就是一座常受突厥侵擾的小城，同樣的，城裡也有不少從突厥來的商人，亦或是與胡人通婚的漢人，許多人都能看出胡人血統來，膚色雪白，鼻樑高挺，骨架也比中原人大一圈。
看見林棲帶著守兵佈置每一座崗哨，清查物資，城中居民都躲回了家中。
林棲看著從窗裡探出的一雙雙好奇的眼睛，一時覺得有些奇怪，又說不上來，直到他親眼所見，街上有幾個原本在跑動玩耍的孩子，被家裡的大人強行拉回家去了。
“他們在防備我們。”林棲肯定道。
他回去稟報給李世：“將軍，城中軍備不剩多少了，我們帶來的加上剩下這些，最多能撐一月。”
李世點頭：“夠了，後方有糧草供應，只要守下一個月來，前方大軍開出路，剩下的就好辦了。”
“還有一事。”林棲道：“城中的居民似乎並不歡迎我的到來。”
“意料之中。”李世揉了揉額角：“這要歸功於那人了，你可還記得小時候，有一段時間，我們與東突厥握手言和，開了條商路，派去出使西域那位節度使。”
林棲點頭：“記得。”
“那之後又一次與東突厥打起來，就是因為他們出爾反爾，先是殺了那位節度使，然後撕毀了合約，又重新開始在邊境四處劫掠。”李世看著遠處的城牆：“而玉門關附近這幾座城，正是那時被影響最深的。”
本身就在邊境上，又和平了幾年，胡漢都已在此地有了自己的家人，可突然又開始打仗，為了自己的民族，大部分胡人被強硬地趕出了玉門關，此地留下了他們漢人的家人，孩子。
胡人那也是一樣的，留在那的漢人，大多被殺害了，或是祭獻給了長生天。
幾乎是一夕之間，由於兩族間的戰爭，不少人失去了自己的親人，所以要說大虞疆土上最厭惡官兵和戰爭的，非此地莫屬。
林棲頭疼：“若是居民不配合，我們也沒辦法守城吧。”
李世搖頭：“你想錯了，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才會更加配合我們，為了早日結束戰爭，他們都體會過失去親人的痛苦。”
林棲默了默，出去又一次檢查佈防。
天色黑了下來，林棲坐在城牆上，看著夜幕上灑滿的星斗，這裡的天看起來離人格外的近，星星也在觸手可及之間，他伸手握了握，心裡不由想，傅延如今在做什麼，是否也能看見與他一樣的星斗。
突然，烽火臺下傳來一陣異響，握緊了刀柄下去查看，那是一個小孩子，手裡拖著一袋米麵，他把米麵放下，烏溜溜的眼睛看向林棲：“我娘讓我送來的。”這孩子明顯有胡人血統，他眼窩深邃，眉骨沉沉壓下來，他看林棲不拿，連忙道：“我娘說了，雖然你們奪走了我的父親，但是你們會守住這裡，這是家裡剩下的米糧，她讓我送來。”
林棲拎起了：“替我謝謝你娘。”
小孩一溜煙從烽火臺後面跑了。
半夜，林棲在營中被外面哨兵的呼聲叫醒，他兩步跑出去，傳信兵就跑到他面前：“將軍，他們攻城的先頭部隊到了，離此處還有五里。”
林棲猛烈的咳嗽起來，喉口嗆上腥甜，抬手抹，一手心的血跡，他開始慶幸傅延方才被叫進了宮，否則看到此番景象，恐怕又該皺眉抿嘴，叫這個太醫，那個太醫來給他醫治了。
到底是命不久矣了，真不知能否活到過年。
林棲認命地躺上床，忍受著內臟燒灼的痛感，閉眼又是噩夢連篇。
李伯帶著林棲進了城，囑咐他：“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副將，要全然聽從命令，明白嗎？”
林棲點頭：“我知道的將軍。”
他爹倒也沒有真的叫他自己一個守城，即便回長安做了幾年將軍府管家，但李伯也確實是身經百戰的老將。
“你現在帶人去檢查城中的軍備，將城中的居民集中起來。”李伯吩咐道。
林棲點頭：“是。”
妎谷出於北部邊陲，本身就是一座常受突厥侵擾的小城，同樣的，城裡也有不少從突厥來的商人，亦或是與胡人通婚的漢人，許多人都能看出胡人血統來，膚色雪白，鼻樑高挺，骨架也比中原人大一圈。
看見林棲帶著守兵佈置每一座崗哨，清查物資，城中居民都躲回了家中。
林棲看著從窗裡探出的一雙雙好奇的眼睛，一時覺得有些奇怪，又說不上來，直到他親眼所見，街上有幾個原本在跑動玩耍的孩子，被家裡的大人強行拉回家去了。
“他們在防備我們。”林棲肯定道。
他回去稟報給李世：“將軍，城中軍備不剩多少了，我們帶來的加上剩下這些，最多能撐一月。”
李世點頭：“夠了，後方有糧草供應，只要守下一個月來，前方大軍開出路，剩下的就好辦了。”
“還有一事。”林棲道：“城中的居民似乎並不歡迎我的到來。”
“意料之中。”李世揉了揉額角：“這要歸功於那人了，你可還記得小時候，有一段時間，我們與東突厥握手言和，開了條商路，派去出使西域那位節度使。”
林棲點頭：“記得。”
“那之後又一次與東突厥打起來，就是因為他們出爾反爾，先是殺了那位節度使，然後撕毀了合約，又重新開始在邊境四處劫掠。”李世看著遠處的城牆：“而玉門關附近這幾座城，正是那時被影響最深的。”
本身就在邊境上，又和平了幾年，胡漢都已在此地有了自己的家人，可突然又開始打仗，為了自己的民族，大部分胡人被強硬地趕出了玉門關，此地留下了他們漢人的家人，孩子。
胡人那也是一樣的，留在那的漢人，大多被殺害了，或是祭獻給了長生天。
幾乎是一夕之間，由於兩族間的戰爭，不少人失去了自己的親人，所以要說大虞疆土上最厭惡官兵和戰爭的，非此地莫屬。
林棲頭疼：“若是居民不配合，我們也沒辦法守城吧。”
李世搖頭：“你想錯了，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才會更加配合我們，為了早日結束戰爭，他們都體會過失去親人的痛苦。”
林棲默了默，出去又一次檢查佈防。
天色黑了下來，林棲坐在城牆上，看著夜幕上灑滿的星斗，這裡的天看起來離人格外的近，星星也在觸手可及之間，他伸手握了握，心裡不由想，傅延如今在做什麼，是否也能看見與他一樣的星斗。
突然，烽火臺下傳來一陣異響，握緊了刀柄下去查看，那是一個小孩子，手裡拖著一袋米麵，他把米麵放下，烏溜溜的眼睛看向林棲：“我娘讓我送來的。”這孩子明顯有胡人血統，他眼窩深邃，眉骨沉沉壓下來，他看林棲不拿，連忙道：“我娘說了，雖然你們奪走了我的父親，但是你們會守住這裡，這是家裡剩下的米糧，她讓我送來。”
林棲拎起了：“替我謝謝你娘。”
小孩一溜煙從烽火臺後面跑了。
半夜，林棲在營中被外面哨兵的呼聲叫醒，他兩步跑出去，傳信兵就跑到他面前：“將軍，他們攻城的先頭部隊到了，離此處還有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