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角商歌 作品
第10章 難民(第3頁)
林棲在關節處都放了瓷盅，被艾條燻上後整個人像是活過來了，骨頭沒那樣的痛了：“那馬車的蹤跡，差人找了嗎？”
唐軒神色正經：“鐵牛說，城外就那麼幾處藏身的地方，基本都被流民佔據了，那麼大輛馬車想藏在城外，不可能沒人看見過。”他揉了揉眉心：“所以，我猜測，馬車被藏到城裡了。”
林棲面露讚許：“和我想到一塊去了，看來是京城裡的人的動作，想嫁禍給流民，或者——想轉移我們的視線，讓我們在流民上花費時間。”
唐軒聽到這裡有些懊喪：“要是這麼說的話，我們已經浪費不少時間了。”
林棲安慰道：“不急，你已經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雖然不知道搶馬車的人想做什麼，但是在他們的目的沒有達成之前，一切都還來得及。”
“對了。”林棲想起來：“你城內有沒有讓人幫忙找了？”
唐軒：“在難民營遇到許立副官，他說讓羽林衛幫忙找。”說完他又憤憤地磨牙：“我就不信了，那麼大一輛馬車，能藏到哪裡去。”
林棲看正事已經說的差不多了，連忙安撫道：“不說這些了，今日和流民打交道有什麼感悟麼？”
唐軒重重一點頭：“我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到自己與流民的區別，真的那麼多人，連飯都沒有吃的，他們在容州沒有飯吃，流亡到長安，還是沒有飯吃，鐵牛和我說，自從來了長安，被餓死的流民被扔到城郊的亂葬崗，現在屍體都碼成一座小山包了。”
唐軒想象了一下那副畫面，一時覺得悲從中來：“他們大多都已經沒有家人了，就算有家人，也沒能力把他們帶回故鄉安葬了，鐵牛說，能來到長安的已經算好了，朝廷肯管他們，要不下一步就該到人吃人了。”
唐軒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他說，在路上就看見過吃人了，有人告訴他，小孩兒的肉最好吃，其次是男人的，女人的肉是酸的，沒有調料下不了口，要不是鐵牛跑的快，說不定已經被抓去吃了。”
看著眼前震撼與悲傷交織的唐軒，林棲也想不到什麼安慰的話，只說：“眾生皆苦。”隨後突然一拍腦袋：“哎呀哎呀！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了，從我上任之後，賑災糧就一直沒發下去。”林棲給了自己一巴掌。
唐軒忙擺手：“林大人，別急別急，賑災糧在哪，我帶人去派吧。”
林棲為自己的失職懊悔又牙酸，反手又打了自己一巴掌：“在衙門的庫房裡，你讓阿曲-就是那個守門的孩子帶你去找，馬上該吃晚飯了，把米糧煮成粥去城門口派，多放點米啊，如今衙門裡經費充裕，能讓他們吃的好點就吃好點。”
唐軒凜然道：“放心吧林大人。”
找到糧食後，在衙門裡駐守的官兵就主動去熬粥了，放了平時兩倍的米下鍋，唐小公子還自解荷包割了兩隻豬腿肉，剁碎了煮在粥裡，雖然盛到碗裡就只有上星點肉沫，但是粥裡油潤有味，比原先稀得和水一樣，還不夠的分的粥好了不止一點。
唐軒是正統世家教養出來的，從小學馭下治民之術，但如今是第一次真的見到自己需要管轄的人民。
是如此困苦潦倒，是天災政治的犧牲品，但是每個人卻又都是鮮活的，有屬於自己獨一無二的一生，掙扎著，嘶吼著要活下來。唐軒從前一直覺得黎民蒼生只是書中訓導他的一個概念，可如今，他目之所及皆是蒼生，他親眼看見了。
天漸漸黑下來了，在陰雲下所有事物都模糊成灰濛濛的一團。唐軒派完了所有的粥，自己的肚子也咕咕響起來，看勺子裡還有最後一點，他湊過去喝下。
晦澀難嚥，衙門裡囤的賑災糧食最便宜的糙梗米，煮了就碎成一粒一粒，還是硬的，沒有調料的肉沫泛著腥味，在寡淡的白粥裡尤為突出。
唐軒看著前面不遠捧著粥碗一臉滿足的難民，嚥下了口中的粥，有些怔愣地喃喃道：“……眾生皆苦麼。”
唐軒神色正經：“鐵牛說，城外就那麼幾處藏身的地方，基本都被流民佔據了，那麼大輛馬車想藏在城外，不可能沒人看見過。”他揉了揉眉心：“所以，我猜測，馬車被藏到城裡了。”
林棲面露讚許：“和我想到一塊去了，看來是京城裡的人的動作，想嫁禍給流民，或者——想轉移我們的視線，讓我們在流民上花費時間。”
唐軒聽到這裡有些懊喪：“要是這麼說的話，我們已經浪費不少時間了。”
林棲安慰道：“不急，你已經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雖然不知道搶馬車的人想做什麼，但是在他們的目的沒有達成之前，一切都還來得及。”
“對了。”林棲想起來：“你城內有沒有讓人幫忙找了？”
唐軒：“在難民營遇到許立副官，他說讓羽林衛幫忙找。”說完他又憤憤地磨牙：“我就不信了，那麼大一輛馬車，能藏到哪裡去。”
林棲看正事已經說的差不多了，連忙安撫道：“不說這些了，今日和流民打交道有什麼感悟麼？”
唐軒重重一點頭：“我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到自己與流民的區別，真的那麼多人，連飯都沒有吃的，他們在容州沒有飯吃，流亡到長安，還是沒有飯吃，鐵牛和我說，自從來了長安，被餓死的流民被扔到城郊的亂葬崗，現在屍體都碼成一座小山包了。”
唐軒想象了一下那副畫面，一時覺得悲從中來：“他們大多都已經沒有家人了，就算有家人，也沒能力把他們帶回故鄉安葬了，鐵牛說，能來到長安的已經算好了，朝廷肯管他們，要不下一步就該到人吃人了。”
唐軒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他說，在路上就看見過吃人了，有人告訴他，小孩兒的肉最好吃，其次是男人的，女人的肉是酸的，沒有調料下不了口，要不是鐵牛跑的快，說不定已經被抓去吃了。”
看著眼前震撼與悲傷交織的唐軒，林棲也想不到什麼安慰的話，只說：“眾生皆苦。”隨後突然一拍腦袋：“哎呀哎呀！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了，從我上任之後，賑災糧就一直沒發下去。”林棲給了自己一巴掌。
唐軒忙擺手：“林大人，別急別急，賑災糧在哪，我帶人去派吧。”
林棲為自己的失職懊悔又牙酸，反手又打了自己一巴掌：“在衙門的庫房裡，你讓阿曲-就是那個守門的孩子帶你去找，馬上該吃晚飯了，把米糧煮成粥去城門口派，多放點米啊，如今衙門裡經費充裕，能讓他們吃的好點就吃好點。”
唐軒凜然道：“放心吧林大人。”
找到糧食後，在衙門裡駐守的官兵就主動去熬粥了，放了平時兩倍的米下鍋，唐小公子還自解荷包割了兩隻豬腿肉，剁碎了煮在粥裡，雖然盛到碗裡就只有上星點肉沫，但是粥裡油潤有味，比原先稀得和水一樣，還不夠的分的粥好了不止一點。
唐軒是正統世家教養出來的，從小學馭下治民之術，但如今是第一次真的見到自己需要管轄的人民。
是如此困苦潦倒，是天災政治的犧牲品，但是每個人卻又都是鮮活的，有屬於自己獨一無二的一生，掙扎著，嘶吼著要活下來。唐軒從前一直覺得黎民蒼生只是書中訓導他的一個概念，可如今，他目之所及皆是蒼生，他親眼看見了。
天漸漸黑下來了，在陰雲下所有事物都模糊成灰濛濛的一團。唐軒派完了所有的粥，自己的肚子也咕咕響起來，看勺子裡還有最後一點，他湊過去喝下。
晦澀難嚥，衙門裡囤的賑災糧食最便宜的糙梗米，煮了就碎成一粒一粒，還是硬的，沒有調料的肉沫泛著腥味，在寡淡的白粥裡尤為突出。
唐軒看著前面不遠捧著粥碗一臉滿足的難民，嚥下了口中的粥，有些怔愣地喃喃道：“……眾生皆苦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