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角商歌 作品
第8章 落雨(第3頁)
林彥走的一步三回頭，醫師囑咐藥放在桌子上趁熱喝了，彭澤順手關上了門。
林棲吐出一口氣，臉色蒼白如紙：“傅延，你說我是不是不該帶他回來。”
他知道傅延能明白自己在說什麼，坊間傳左相大人手眼通天，他有心要查，不會不知道剛剛在佛堂自己和太后的對話。
“或者我就該把他留在嶺南，就算說他死了也好，把他遠遠地送離我的身邊，送到太后也找不到的地方。”林棲絮絮叨叨：“哪怕送到南疆，哪怕坐船把他送到海外，也比把他帶回來好……皇宮，吃人的地方，他會被啃食地屍骨無存……”
“林棲。”傅延打斷他：“人各有命。”
“命？”林棲想笑：“傅延你還信命？”
傅延深深地看著他，年少時他堅定地覺得事在人為，可長大就不信了。
若真是事在人為，怎麼會讓純善赤誠的林小將軍淪落至此呢？
他答不上來這個問題，只得抬起案頭的藥吹涼遞到林棲嘴邊。
看著藥碗裡深色的陰影，林棲問：“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傅延？你幫幫他。”
傅延搖了搖頭：“讓他進宮去吧，至少現在，他會是安全的。”
林棲喝完了藥，重新躺到被窩裡，深呼吸強制自己放鬆下來，不再去想這些心煩的事。
他半張臉蒙在被子裡，聲音悶吞吞地：“談談你吧，傅延，為什麼找唐小姐退婚？”
傅延放下碗的手一頓：“我對她不會產生感情，我不能耽誤她。”
那聲音不依不饒地傳過來：“聽說了你的心上人了，是誰？我見過嗎？”
傅延的手掌無意識握緊，選擇性地回答了第二個問題：“……見過。”
“嗯？什麼時候見的？你到嶺南來看我那次？”林棲猜測道，因為聽說那姑娘是湘中人，沒見傅延帶回來，那隻可能是帶去嶺南看過他。
“嗯……”傅延道。
林棲被這個肯定的答案激的一激靈，心裡不對味起來，像是被一隻大手篡住了心臟，反覆揉捏榨出絲絲縷縷的酸味來：“我那時候都不清醒，不記得有沒有見過了，她長得漂不漂亮？”
傅延看著他的臉，聲音不知為何有些啞：“很漂亮。”
林棲感覺那酸汁流到他喉嚨裡了，辣辣的使他說不出話來。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直到林棲受不住斂下眼瞼：“我有些困了。”
傅延替他掖了掖被角：“困了就睡吧。”隨後吹滅燭臺走了出去。
林棲在黑暗裡反覆地想傅延最後那個眼神，很深很深，卻掩不住欣喜，他想，傅延一定很愛那個姑娘。
合上眼又開始做夢。
在學宮裡的傅延一直是搶手的香餑餑，那時長安城裡的皇親國戚，朝臣家眷，都在學宮裡讀書，男男女女混著，又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不少姑娘都鬧著要和傅延定親。傅延樣貌長得好，成績還年年都是學宮榜首，性格是古板了點，但勝在脾氣好啊。最開始，沒看上傅延的時候，林棲問過，為什麼傅延比自己招人喜歡，他自認為樣貌家世，自己樣樣都和傅延旗鼓相當，就是學習差了點。
路過的刑部尚書的嫡女冷嗤一聲：“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剛進學宮來就找小姑娘打架？”
“你說聶芙？！”林棲比竇娥還冤：“分明是聶芙她自己來找我打架！況且我也打不過唔唔唔……”霍明朗覺得丟人，捂住了他的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後來他看上了傅延後，又突然覺得人家千般好萬般好，活該整個學宮的小姑娘都喜歡他。可當林棲在宮宴上聽見，中書令的女兒求自己的父親給自己和傅延定親的時候，眉頭皺的又幾乎能夾死蒼蠅，那一秒，他覺得自己能一口氣說出一百個他們不般配的理由。
夢到這裡，鏡頭突然一轉，變成了傅延大婚，四周掛著紅燈籠，傅延穿著紅色的婚服，挽著一個看不清臉的姑娘，那姑娘專門拉著傅延來他面前，掰著指頭給林棲數她和傅延般配的一百個理由……
林棲吐出一口氣，臉色蒼白如紙：“傅延，你說我是不是不該帶他回來。”
他知道傅延能明白自己在說什麼，坊間傳左相大人手眼通天，他有心要查，不會不知道剛剛在佛堂自己和太后的對話。
“或者我就該把他留在嶺南，就算說他死了也好，把他遠遠地送離我的身邊，送到太后也找不到的地方。”林棲絮絮叨叨：“哪怕送到南疆，哪怕坐船把他送到海外，也比把他帶回來好……皇宮，吃人的地方，他會被啃食地屍骨無存……”
“林棲。”傅延打斷他：“人各有命。”
“命？”林棲想笑：“傅延你還信命？”
傅延深深地看著他，年少時他堅定地覺得事在人為，可長大就不信了。
若真是事在人為，怎麼會讓純善赤誠的林小將軍淪落至此呢？
他答不上來這個問題，只得抬起案頭的藥吹涼遞到林棲嘴邊。
看著藥碗裡深色的陰影，林棲問：“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傅延？你幫幫他。”
傅延搖了搖頭：“讓他進宮去吧，至少現在，他會是安全的。”
林棲喝完了藥，重新躺到被窩裡，深呼吸強制自己放鬆下來，不再去想這些心煩的事。
他半張臉蒙在被子裡，聲音悶吞吞地：“談談你吧，傅延，為什麼找唐小姐退婚？”
傅延放下碗的手一頓：“我對她不會產生感情，我不能耽誤她。”
那聲音不依不饒地傳過來：“聽說了你的心上人了，是誰？我見過嗎？”
傅延的手掌無意識握緊，選擇性地回答了第二個問題：“……見過。”
“嗯？什麼時候見的？你到嶺南來看我那次？”林棲猜測道，因為聽說那姑娘是湘中人，沒見傅延帶回來，那隻可能是帶去嶺南看過他。
“嗯……”傅延道。
林棲被這個肯定的答案激的一激靈，心裡不對味起來，像是被一隻大手篡住了心臟，反覆揉捏榨出絲絲縷縷的酸味來：“我那時候都不清醒，不記得有沒有見過了，她長得漂不漂亮？”
傅延看著他的臉，聲音不知為何有些啞：“很漂亮。”
林棲感覺那酸汁流到他喉嚨裡了，辣辣的使他說不出話來。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直到林棲受不住斂下眼瞼：“我有些困了。”
傅延替他掖了掖被角：“困了就睡吧。”隨後吹滅燭臺走了出去。
林棲在黑暗裡反覆地想傅延最後那個眼神，很深很深，卻掩不住欣喜，他想，傅延一定很愛那個姑娘。
合上眼又開始做夢。
在學宮裡的傅延一直是搶手的香餑餑，那時長安城裡的皇親國戚，朝臣家眷，都在學宮裡讀書，男男女女混著，又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不少姑娘都鬧著要和傅延定親。傅延樣貌長得好，成績還年年都是學宮榜首，性格是古板了點，但勝在脾氣好啊。最開始，沒看上傅延的時候，林棲問過，為什麼傅延比自己招人喜歡，他自認為樣貌家世，自己樣樣都和傅延旗鼓相當，就是學習差了點。
路過的刑部尚書的嫡女冷嗤一聲：“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剛進學宮來就找小姑娘打架？”
“你說聶芙？！”林棲比竇娥還冤：“分明是聶芙她自己來找我打架！況且我也打不過唔唔唔……”霍明朗覺得丟人，捂住了他的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後來他看上了傅延後，又突然覺得人家千般好萬般好，活該整個學宮的小姑娘都喜歡他。可當林棲在宮宴上聽見，中書令的女兒求自己的父親給自己和傅延定親的時候，眉頭皺的又幾乎能夾死蒼蠅，那一秒，他覺得自己能一口氣說出一百個他們不般配的理由。
夢到這裡，鏡頭突然一轉，變成了傅延大婚，四周掛著紅燈籠，傅延穿著紅色的婚服，挽著一個看不清臉的姑娘，那姑娘專門拉著傅延來他面前，掰著指頭給林棲數她和傅延般配的一百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