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離刺荊軻 作品

第五百八十九章 聞戰則喜(2)(第2頁)

 

羅江犬和這種叫熙河犬的犬種,大小搭配。

 

在熙河路編織成大網。

 

只要進來的,想跑出去,就是千難萬難。

 

很有效的保護了各大棉莊的利益。

 

如今,熙河各地的棉莊的僱工逃亡的成功概率,直接下降了百分之九十。

 

而所有被抓回來的逃工,都會被官府重重懲處——因為違反契約,所以,他們必須為僱主無償勞動一年到三年,以彌補損失。

 

在此期間,僱主有權,給他們戴上枷鎖、鐐銬,以防止他們繼續逃跑。

 

在這樣的鐵拳下,熙河官府根本就不怕西賊探子、細作。

 

甚至巴不得,他們多來一點。於是,直接將邊疆敞開,根本不對逃人做分辨。

 

免費的勞動力,誰不喜歡?!

 

在這樣的情況下,現在的熙河有關方面,對西賊的動靜,雖做不到了如指掌,但卻也能大概猜出來。

 

而西賊卻對大宋這邊,不說一無所知,至少也是渾渾噩噩。

 

而早在上個月的時候,趙卨就已經得到了確切的情報,知道了西賊國相梁乙甫已經率領著西賊的絕對精銳主力鐵鷂子,到了天都山下的皋蘭行宮。

 

梁乙甫和鐵鷂子都來了。

 

西賊大舉進攻還會遠嗎?

 

至於目標?

 

想都不用想,必須是蘭州!

 

除了蘭州,現階段,熙河路沒有第二個能讓西賊如此大動干戈的地方。

 

“如今,西賊國相梁乙甫,在天都山一帶,集結了其卓羅和南、右廂朝順兩大監軍司的三萬精銳!”

 

卓羅和南,右廂朝順,皆是蘭州直面的兩個西夏監軍司。

 

其以唐代的涼州為核心,是西賊的核心領土之一。

 

當年元昊立國,以其國為十二監軍司。

 

當時,卓羅和南與右廂朝順,還是大後方。

 

是西賊最重要的經濟區和產糧區。

 

但現在,隨著熙寧開邊,大宋擁有熙河蘭會。

 

曾經的後方,變成了前線。

 

蘭州因此成為西賊的眼中釘,肉中刺,欲拔之而快!

 

“以賊之制,一旦發動,三萬精銳,足可裹脅三十萬丁壯,擊我蘭州!”趙卨輕聲說道。

 

這是沒有疑問的。

 

党項人的制度就是如此。

 

以少數兩三萬精銳為核心,裹脅數十萬的丁壯甚至老幼婦孺,對著大宋開始一波流。

 

講究的就是一個一力降十會。

 

而且,他們根本不在乎丁壯甚至婦孺的損失。

 

所以,過去歷次宋夏戰爭,大宋方面總是容易被西賊龐大的軍隊所震撼。

 

繼而不敢輕舉妄動,又或者因為擊潰、擊敗幾支西賊的弱軍,得意洋洋,於是輕敵冒進。

 

然後就被人切斷後路,包圍在狹小的地域,分割圍殲。

 

從三川口,到好水川,莫不如此。

 

但大宋很快就吸取了經驗教訓。

 

從范文正公、韓忠獻公開始,就在邊境開始築壘。

 

一個個堡壘,開始拔地而起。

 

西賊在這些堡壘前,經常被撞的頭破血流。

 

典型的例子,就是英廟時代的廣順城之戰,以及去年結束的定西城之戰及五次蘭州會戰。

 

有了這麼多成功經驗,趙卨自然不會抄錯答案。

 

他對向宗回道:“老夫意在蘭州依託堅城要塞,固守蘭州及其外圍數十堡,與西賊相抗。”

 

“使其不得寸進!”

 

“待其糧盡,再以精騎掩殺,潰其主力,不求殲滅,只求擊散!”

 

“屆時…”他舔了舔嘴唇:“西賊所裹脅的數十萬無辜丁壯婦孺,便皆可解救。”

 

“至於鬼章…”趙卨道:“老夫意將之放進來…”

 

“然後擇機包圍,將之主力圍殲!”

 

自從被種誼趕出溪哥城後,青宜結鬼章,就帶著他的部族,一直在高原上打轉。

 

甚至還吃掉過一支深入高原太遠的宋軍輕騎。

 

這是青宜結鬼章,或者說青唐吐蕃的作戰特點。

 

根本不在乎一城一地得失。

 

你想要,那就給你!

 

但你若一旦深入太遠,補給線拉的太長。

 

那就不好意思了。

 

直接切你後路,斷你糧道。

 

然後逼著你的大軍,在高原上餓肚子,吃沙子。

 

最終,兵力再多,也只能含恨而退。

 

可這個時候,他們就會殺出來。

 

無論是大宋,還是党項人,都吃過吐蕃人的這個虧。

 

而且是大虧!

 

尤其是党項人,在這方面都已經有些ptsd了。

 

趙卨這樣的老將,是很善於總結經驗的。

 

所以,他堅決拒絕了深入高原的作戰計劃。

 

只是讓河州和溪哥城,加大對青宜結鬼章麾下各部的拉攏、招誘。

 

如今看來,效果顯著!

 

可靠情報顯示,青宜結鬼章,正在打著遷徙的名義,帶著他的主力,從高原上下來。

 

只要他下來了,進入到大宋控制的區域。

 

他再想走?

 

可就由不得他了!

 

這不止是趙卨的個人意見,也是熙河諸將,多日來的商議的結果。

 

向宗回聽著趙卨的話,點點頭:“經略相公的計議甚好,未知吾能做些什麼?”

 

趙卨和熙河諸將一聽,所有人的眼中,都放出光來。

 

“老夫,只想請公事,再確認一次《元祐軍賞令》,是否適用於熙河諸州?”

 

向宗回認真的點頭:“請相公以及諸位明公放心!”

 

“朝廷旨意已下!”

 

“當今官家,金口玉言,一字不改。”

 

“軍賞令中諸般賞格,絕不會短將士們半文!”

 

這賞錢,即使朝廷不給,向宗回也會帶著其他棉莊莊主包底兌現的。

 

不是他們覺悟有多高。

 

更不是他們有多麼愛大宋。

 

而是,他們都知道,這一戰關乎到他們能不能安安穩穩的在熙河這裡種棉花,發大財。

 

同時也關乎著,他們的棉莊莊園裡,能不能有源源不斷,取之不竭的廉價僱工。

 

要知道,開荒可是個耗費極大的事情。

 

沒有足夠的人手,就根本開墾不了多少荒地。

 

如今熙河路各州,還有七成以上的土地,默默的在原地,任由野草生長,任由山風吹拂。

 

這些地裡面,起碼有四成,都是平地。

 

很多荒地甚至就在黃河邊上!

 

每每想到這裡,向宗回都是心如刀割。

 

他還能在這熙河路待多久?

 

一年?還是兩年?

 

不會超過三年的!

 

他必須儘快的開墾出足夠的土地,並將這些土地,變成他向宗回的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