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吳安持 我必令汝家破人亡(第2頁)
是汴京城裡的地痞無賴提不動刀了?
還是汴京城裡的貪官汙吏們下不動嘴了?
這兩個報童,在短暫的驚慌失措後,想起了學堂和汴京新報受過的教育。
胡總編的話在他們耳畔響動著。
“你們吃的是官家的飯,穿的是官家的衣,睡的是官家的床,讀的是官家的書!”
“你們是官家的人,在外面不要惹事,但也不要怕事!”
“遇到事情,就吹響這個哨子。”
汴京新報的規矩是嚴的。
連被子,都要求迭成豆腐塊,迭的稍微不合的,一天都別想吃飯,還要罰站。
做錯了事情,更是會被重罰,嚴重的會被開除。
開除?
這兩個報童,回憶起了曾經流浪的日子。
對忍飢挨餓以及流離失所,無依無靠的恐懼,勝過了一切。
於是,他們哇哇哭著,然後將掛在脖子上的一個特製的瓷哨用力的吹響。
滴……滴滴……滴滴滴……
尖銳的哨聲,劃破了巷子口的寂靜。
“居然還敢吹哨?”吳安持的隨從們暴怒不已:“是想叫人是吧?”
吳安持更是笑了起來。
他聽說過,汴京新報的那個胡飛盤的名聲。
知道此人神通廣大,在汴京城裡都能混的風生水起,汴京新報甚至能和司馬康主持的汴京義報打擂臺。
自然肯定有勢力和靠山。
但這又怎樣?
他是宰相,是衙內之子。
如今都堂上的宰執中,有兩三個都曾在他父親門下聽事,是故舊門生。
所以,便是那胡飛盤,他打了也是白打!
一個小小商賈,便是打傷了,也得乖乖的來給他擺酒陪不是。
何況是那小商賈
“我倒要看看,誰敢與你等做主?”吳安持桀驁的說道。
衙內的作風,此刻在他身上盡顯無疑。
……
又是一個無聊的午後。
許安百無聊賴的坐在兵鋪的廂房裡,將范陽笠罩在頭上。
作為汴京左軍右廂都巡檢
他的職責就是維護本坊治安,並主持防火、維護汴京城的行道樹和渠內栽種的荷花。
隨著汴京的好漢們,都跑去登萊那邊淘金後,平日連汴京城連盜竊都少了許多。
每個月只能領上三五貫的俸祿,偶爾魚肉一下那些小商小販,敲些好處過活。
生活越發的枯燥無聊。
忽地。
滴……滴滴……滴滴滴……
許安聽到了一陣哨聲。
他豎起耳朵,再次聽到了相同節奏的哨聲。
滴……滴滴……滴滴滴……
“這是?”許安一屁股跳起來,渾身都來了精神:“來活了!”
他記得很清楚的。
開封府早就下過嚴令了。
汴京新報的報童,屬於開封府重點保護對象。
誰要敢把爪子伸向那些報童,那就是道德敗壞,喪盡天良,無恥至極的人渣!
對這樣的人渣,開封府左右軍巡檢司必須出重拳!
更讓許安這樣的低級吏員興奮的是,上面定下過kpi。
各地軍巡鋪、兵鋪、潛火鋪的官兵,但凡
能保護一次報童,就算積功一次,積滿十次就可以減一年磨勘。
去年汴京新報剛剛刊行那段時間,汴京城左右巡檢司的人,都樂瘋了。
好多人幾天就攢夠了功勞,紛紛減了磨勘。
那段時間,汴京城裡的英雄好漢,都塊成為了左右軍巡檢司上上下下眼裡行走的功勞。
有些運氣好的,甚至一下子就攢夠了功勞,直接升官,去了巡檢司裡的肥差部門上班了。
而許安運氣不大好,別說升官了,就連減磨勘的標準他都還少一個功勞。
如今聽到了哨聲,這是標準的報童求助。
許安那裡還坐得住?
馬上就拿起了兵刃,把兵鋪那幾個正在打瞌睡的腌臢貨都給提醒。
“別睡了,別睡了!”
“功勞送上門來了!”
睡的迷迷糊糊的兵士們睜開眼睛,看向許安:“都頭,啥事?”
“聽!”許安對他們說道。
兵士們豎起耳朵。
他們聽到了哨聲。
一個個都來精神!
紛紛起身,拿起兵刃:“那個不開眼的賊廝鳥,居然敢惹到汴京新報頭上了!?他們不怕死的嗎?”
汴京新報的水,可是深得很。
開封府、探事司,都和它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當然,這些事情離這些鋪兵都太遠。
老實說,只要不是火燒到眉頭,這些傢伙只會拖拖拉拉。
但問題是,人家財大氣粗啊!
幫了汴京新報,回頭汴京新報的人,肯定會有表示。
不僅僅會有人帶著受害的報童,登門道謝,送上謝儀。
雖然不多,每個人可能也就幾百文。
但,汴京新報的報童,會送感謝信給他們,還會送橫幅,掛到兵鋪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