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誰與歸 作品

第四百一十一章 人與人的悲歡喜樂,並不相通

朕真的不務正業正文卷第四百一十一章人與人的悲歡喜樂,並不相通朱翊鈞和張居正聊了許久,主要還是關於石油,光明,是每個人類孜孜不倦追求。

 忽魯謨斯,是鄭和下西洋舊案文牘中,出現頻率最高的地名之一,鄭和老是提這個地名,主要是因為‘遠者猶未賓服’,鄭和一共去了三次,第四、第五和第七次下西洋,直到最後一次,鄭和依舊沒能讓忽魯謨斯賓服,這是鄭和的憾事之一。

 鄭和到這裡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要從這裡繼續出發,前往紅海和南非等地,南非的麻林和慢八薩,都是鄭和下西洋必然抵達的地方,比如慢八薩的象牙,就是大明皇宮必要之物。

 張居正告訴皇帝,探索前往泰西航線的船隊已然出發,在這個通訊不發達的時代,船隻到了海上,等到再回來,至少也要一年以後了。

 朱翊鈞回到了離宮,打開了自己的石灰噴燈,光明充斥了整個御書房,他絲毫不擔心這個燈會發生爆炸,但凡是御用的東西,都馬虎不得。

 大明工匠:可惡,不要小瞧我們九族的羈絆啊!

 朱翊鈞在批閱奏疏,馮保將陛下批閱好的奏疏整理妥善,而後分門別類的放進了書箱裡,等到陛下批閱結束,小黃門背起書箱,把奏疏送往司禮監的半間房,這個過程因為宮禁的緣故,需要過幾次吊籃。

 他終於把今日的奏疏全部處置得當,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多少能夠理解朝臣們為何膽小如鼠了。

 辦越大的壞事,涉及到的人越多,洩密的幾率就會越大,國失大信,人心啟疑,現在不是那個主少國疑的時候了,朱翊鈞一直走的是大道之行,算是光明正大,方方面面的人物,都還算信服皇帝。

 這次財報公佈後,引起了十分積極的反饋,西土城的遮奢戶們,對皇帝陛下的公開,非常認可。

 開海投資涉及到了方方面面,但凡是有心,遮奢戶們是可以查證部分賬目的真偽,一家一戶只能看到部分,西土城近千戶查證之後,稍微彼此溝通之後,確切的知道陛下做事,確實敞亮,對陛下的信譽進一步認可。

 這燕興樓交易行的船舶票證,都應聲漲了一成有餘,奏疏的花團錦簇會說謊,但銀子不會,銀子流向船舶票證的買賣,代表著皇帝信譽的堅挺,這是一個很積極的信號。

 萬士和、王崇古這類言官口中的奸臣,對皇帝的判斷十分準確,陛下不想把事情做的那麼絕。

 陛下走的路,一直是團結可以團結的一切力量,共同鑄就大明的偉大復興,這一條路從一開始就非常明確,陛下也不願意和遮奢戶們非要鬧到人頭滾滾的地步。

 在開海利益逐漸增大的當下,皇帝和遮奢戶之間是合作共贏的關係。

 朱翊鈞一抬頭,看到了近半年沒見的王夭灼,他露出了一個笑容,許久未見的王夭灼,精心打扮後才過來的,美得讓人心動。

 “參見陛下,夫君終於是忙完了嗎?”王夭灼見禮,聲音帶著小別勝新婚的顫抖,打小便是美人胚子,五官湊到一起極為協調,之前臉上的青澀完全退去,多了幾分成熟的風情,一顰一笑之間,皆是嫵媚,因為哺乳期導致本就是碩果的峰巒更顯得偉岸,在紫色紗衣間若隱若現。

 王夭灼罩著一個大袍子,看不清楚裡面穿著什麼,只是覺得這身材挺拔了許多。

 “娘子終於捨得來了,還以為治兒出生後,娘子便把心神全都放在了孩子身上。”朱翊鈞自己都沒發覺,他的話裡帶著些許的抱怨,這種抱怨是半年以來看得見摸不著的積累。

 “夫君,娘子不是不肯見,實在是不敢。”王夭灼走到了朱翊鈞的面前,口吐蘭香,低聲說道:“我在寢室等著陛下哦。”

 淡淡的香氣,縈繞鼻尖。

 王夭灼是皇后,尤其是生了嫡長子後,母憑子貴,更是貴不可言,李太后那都不是放縱,根本就是寵溺。

 朱翊鈞簡單盥洗了下,打開了寢室的房門,看到了王夭灼定定站在窗邊,愣愣的出神,她之前是真的不敢見夫君,生怕看到愛人眼中的厭惡,孕期為了孩子的健康,她變胖了許多,身材嚴重走形,而且生孩子順產之時,開的十指,讓她更加擔心無法服侍陛下左右。

 這半年的產後恢復,讓她終於有勇氣,再次站在了夫君的面前。

 “想什麼呢?”朱翊鈞站在了王夭灼的身後,低聲問道。

 王夭灼轉身,帶著些許惶恐說道:“若不是兒子,恐怕,今生再想和夫君耳鬢廝磨,花前月下,是難上加難。”

 皇明祖訓繼承法,立嫡立長,一旦嬪妃們生了長子,王夭灼仍然是皇后,即便是要侍寢,也是層層設限,防止出現國本之爭,引發朝廷動盪,這不是王夭灼的杞人憂天,是大明曆代真實發生的事兒。

 朱翊鈞只是抱著王夭灼,沒有多說,周德妃是在朱常治出生之後,才有了身孕,朱翊鈞在這方面非常的堅持,因為種種原因,他是一個無情的政治生物,王夭灼是他在人世間的錨點,即便是惡了兩宮太后,他也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夫君,可曾心裡想過臣妾?”王夭灼感受到了這份溫暖與踏實,低聲糯糯的問道,語氣都有些粘稠,小別勝新婚,她本身就是非常貪歡之人,這半年時間,每多一日,便多一分想念,每多一分想念,就多一些粘稠。

 “自然,出了月子咱就在琢磨了。”朱翊鈞十分肯定的說道。

 “夫君。”王夭灼離開了朱翊鈞的懷抱,解開了大袍子,露出了裡面紫色的紗衣,紗衣內是亮白色的短衫,下裙是黑金色的馬面裙,之所以看起來挺拔,是一雙恨天高,撐起了王夭灼的完美身軀,在明亮的輝光之下,似乎在發光。

 女為悅己者容,為了見愛人,王夭灼準備了半年。

 不得不說,紫色真的很有韻味。

 “呀!”

 朱翊鈞將王夭灼橫抱了起來,王夭灼很自然的將手環抱住了夫君,比之前更勝紅暈爬上了臉頰,看著十分心急的夫君,低吟的笑聲,是她內心的喜悅。

 “關燈,關燈。”王夭灼提醒著急切的夫君,燈太亮,她有些放不開,密閉的寢室內,黑暗之中,她會完全釋放自己的本性。

 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次,仍未豁然開朗。

 朱翊鈞極為驚訝的問道:“宮裡的老嬤嬤,在產後恢復上的造詣,如此驚人?”

 “夫君莫要說了,羞死人。”王夭灼說的羞澀,動作卻越發的大開大合,動了情的她,極為痴纏。

 ……

 次日的清晨,朱翊鈞猛地驚醒,正打算起身,忽然想起今天二十四日是既定休沐,又猛地躺下,抱住了被他驚醒還在迷糊的王夭灼,沉沉的睡去,昨日胡鬧到了三更天,自是極乏。

 一直到中午的時候,朱翊鈞才起床,自然是又胡鬧了兩次。

 “不堪一擊。”朱翊鈞下午要去北大營操閱軍馬,已經起床,對著賴床的王夭灼,頗為硬氣的說道。

 王夭灼瞪著明眸,神色從驚訝,變成了慵懶,媚眼如絲,用手掩著嘴,輕聲說道:“夫君啊,真是嘴硬,晚上要早些回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