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誰與歸 作品

第四百零八章 有史以來第一支全火器的騎兵 (第3頁)

 但很可惜,只是一處鐵軌連接處鬆動了,為了防止出現意外,才選擇了啟動預案。

 “激化矛盾,也是一種調節矛盾的辦法,讓朕失望的是,遮奢戶的膽量和他們的眼光一樣的狹隘,連刺王殺駕都不敢,當什麼遮奢戶!”朱翊鈞回到了離宮,對著馮保略有些不滿的說道。

 喜歡看熱鬧的人,甚至希望自己變成熱鬧,可惜希望,落空了。

 馮保將整理好的奏疏放在了御前,笑著說道:“那不是指著陛下發分紅嗎?西土城遮奢戶和晉商們,可是押了大半個身家在燕興樓船舶票證交易行裡,他們比臣等還怕陛下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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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宏為陛下沏好了茶,也是樂呵呵的說道:“陛下現在是他們的衣食父母,他們現在非常反對陛下前往北土城操閱軍馬,坊間還說,陛下若實在喜歡,去看看閱視一下也無妨,不要下校場,去溜達一圈就行了,天子萬金之軀,這刀劍無眼,萬一傷到了怎麼辦?”

 “這會兒朕是萬金之軀了?”朱翊鈞嗤笑一聲。

 燕興樓的五桅過洋船認籌萬曆八年正月恢復,累月增加,按照當初的規則,萬曆八年起,不再按月分紅,而是改為了整年,已經嚐到了甜頭的遮奢戶們,儼然已經從過去完全對立、抗拒,變為了擁戴。

 “一群見錢眼開的傢伙!”朱翊鈞拿起了一本奏疏,看完了之後,也是愣了片刻。

 奏疏是松江巡撫汪道昆寫的,奏疏裡則是民信局的一些變化,民信局,永樂初年,寧波幫的商賈在大明不斷遷戶安置的大背景下,創建的一個類似大明九龍驛站一樣的營利機構。

 在汪道昆的奏疏裡,民信局從寄遞信件、物品兩種簡單職能,增加一種經辦匯兌的業務,類似於大明寶鈔局的錢引票證一樣的東西,大明的商賈可以在這些民信局存取銀兩。

 孫克弘有一筆銀子要拉到京師,他不需要把現銀直接拉到北衙,而是存到松江府民信局,再到京師民信局取出來。

 這種生意,有個專業的名詞,叫票號,匯票莊或者匯兌莊。

 經辦匯兌業務,在繁華的南衙十四府,早在弘治年間就已經出現,但大規模的發展,擴展到北衙、大同,甚至是遼陽,就是去年的事兒。

 汪道昆之所以如此上書,是因為寧波幫的商賈控制民信局,狠狠的坑了孫克弘一把,孫克弘有一筆三萬兩的銀子,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經辦匯兌的匯票存根,被松江民信局給弄丟了,弄丟的原因也很簡單,這些匯票存根是從水路入京的,送匯票存根的民船,翻船了。

 孫克弘家大業大,不心疼這三萬兩銀子,他到衙門告狀,就是要個說法!是不是寧波幫的商賈在搞針對!別家經辦的銀子都無礙,存根丟了,還有本地存根,怎麼單單他拿不出來。

 汪道昆上這道奏疏,是希望建立一套隸屬於大明官驛的票號。

 大明官驛入不敷出,累年虧損,雖然經過了山人不得冒領官身的清理,大明驛站已經不再是過去嚴重虧損的狀態,但虧就是虧,大明精算風氣之下,這官驛恐怕遲早會被精算,那麼尋找新的贏利點,供養龐大的驛卒,就成了很有必要的一件事。

 “下章內閣、戶部、兵部,擬個章程,設限七日,弄個草議來看,按汪巡撫的說法,可以先建松江、北衙、南衙三個地方,一點一點的擴大規模,小步快跑。”朱翊鈞硃批了汪道昆的奏疏。

 票號,是銀行對外業務的雛形。

 想要組建大明銀行,大明的鑄幣要滿足大明的需求,也要建立完整的對外業務,只有寶鈔局和寶源局是遠遠不夠的,朱翊鈞很樂意看到這種探索。

 同樣,開海正在孕育新的資產階級,而且孕育、發展速度遠遠超過了朱翊鈞的預料。

 “下詔內閣、兵部,詢問催促水師擴軍。”朱翊鈞又拿出了中旨,寫好了詢問的內容,讓馮保去辦。

 水師必須要加速擴張了,雖然通過了廷議,但執行下去,需要些時間,朱翊鈞本來打算用三年時間擴軍,現在看來,必須要加快腳步了。

 “把潞王給朕叫過來!又跑哪去了?”朱翊鈞批閱了幾本奏疏,才發現朱翊鏐沒在御書房。

 朱翊鏐已經重新開始御門聽政,按照朱翊鈞的培養計劃,朱翊鏐需要把每天批閱過的奏疏都看一遍,不懂就問,每日晚膳後,朱翊鈞會提問九個關於奏疏的問題,能夠完整奏對,不用到校場跑圈。

 御門聽政,朱翊鏐不情不願,這看奏疏問國事,那更不配合了。

 “殿下回潞王府了。”張宏和馮保互相看了一眼,小聲的說道。

 “幹什麼去了?”

 馮保無奈的說道:“說是波斯美人排了新的舞,讓殿下鑑賞一番,殿下已經去了!”

 “波斯美人?”朱翊鈞看著手中的奏疏,一拍桌子大聲說道:“把他叫來!今天他只要錯了一問,明天跟駱思恭對練去!”

 朱翊鏐是帶著痛苦面具來的,今天萬國美人可是準備十幾個舞,不僅僅是波斯美人!被皇兄硬生生的攪和了!

 明明今天已經操閱騎卒,真的很累了,他還以為皇兄會把奏疏放到明天,他高高興興去看舞,結果被拉來繼續查問國事。

 朱翊鏐聽聞要跟駱思恭這個青年組第二高手對練,立刻就認真了起來,駱思恭一根筋兒,有皇命,那下手從不手軟。

 朱翊鏐對答如流,讓皇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明天駱思恭跟你對練。”朱翊鈞非常滿意,選擇了恩賞。

 “啊?!”

 “不是,哥!不是說答不上來,才跟瘋…駱思恭對練嗎?”朱翊鏐猛地瞪大了眼睛大聲的說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金口玉言,絕不可出爾反爾!”

 朱翊鈞老神在在的說道:“朕又沒說答上來,就不用了。”

 “陛下!”朱翊鏐跳了起來,連連搖頭說道:“先生說了!國失大信,人心啟疑,臣弟陷陛下不義,臣弟罪該萬死。”

 朱翊鏐這一句話,以退為進、道德綁架、上綱上線,不得不說,朱翊鏐這讀書人的書沒讀多少,花花腸子倒是都學會了。

 “那算了。”朱翊鈞點頭,收回了成命,他是個很講道理的人,讓熊廷弼上就是了。

 “哥!敞亮!”朱翊鏐高興了,他完全不知道成年人的人心險惡,駱思恭不好對付,熊廷弼也不好對付。

 “哥,我一直有個問題,四書五經,都是先秦時候的東西了,最少最少也一千五百多年了,咱們怎麼還讀這麼早的書呢?賤儒總是說,今不如古,我還小也不聰明,哥你知道為什麼嗎?”朱翊鏐坐在太師椅上,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讀的書,太老了。

 朱翊鏐最近也在慢慢讀《荀子》、《管子》,也都是張居正為陛下註解的,但這些書,都太老了,如若不是皇帝足夠的離經叛道,四書五經之外的東西,都讀不到。

 “你這個問題,很好。”朱翊鈞合上了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