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俺答汗是個筐,什麼都往裡面裝(第2頁)
具體怎麼胡鬧,朱翊鈞不得而知,反正李太后非常生氣就對了,甚至把朱翊鏐跟著皇帝御門聽政都給停了。
得知此事之後,朱翊鈞懷疑朱翊鏐壓根就是故意的,故意給李太后一個理由,這御門聽政的苦差事停了,就可以睡懶-->>
覺了。
皇長子出生了,朱翊鏐已經不是實質性的太子了。
“累了就睡一會吧。”朱翊鈞看出了王夭灼確實累,就讓她先睡了,孩子已經餵過了,吃的滿嘴都是奶漬,睡覺還吧唧嘴。
一直等王夭灼睡著了,朱翊鈞才回了御書房,他也是一夜沒睡,連午膳都沒用,直接往被窩裡一鑽,打算睡個回籠覺,一鑽進去,就摸到個人,朱翊鈞嚇了一跳,打開被窩一看,周仃芷還在裡面暖被窩。
昨夜周仃芷侍寢,陛下急匆匆的走了,她就一直沒睡,在等陛下回來。
看到陛下雖然滿臉疲憊,但並無焦慮,就知道是母子平安,也沒多說話,便是抱著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是夜,陽春已過鳥於樂,溪水不動魚行遲。
周仃芷趴在夫君的身上,酣暢淋漓之後,便是一點點空虛。
朱翊鈞剛要說話,結果周仃芷忽然翻出了被窩,一個倒立,豎了起來,這個動作,讓朱翊鈞略顯呆滯,他疑惑的說道:“你在幹啥?”
“夫君第一次沒有弄到外面,妾身想要個孩子。”周仃芷臉色通紅,但卻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
周仃芷迫切的想要個孩子,她歲數大了,再過幾年就要人老珠黃,趁著夫君還算寵愛,趕緊要個孩子,才是正經事兒,也省的李太后一直看她不順眼,母憑子貴,自古如是。
皇長子出生,對於所有人而言,都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司禮監忙碌了起來,將百事大吉盒送到了四品及以上每個官員的家中,百事大吉盒裡有兩枚銀幣,算是同喜。
而大明百官們,也都從百事大吉盒裡知道了,陛下給皇長子取名為常治。
禮部給未出生的皇嗣準備不少的字,讓皇帝挑選,朱翊鈞不喜歡洛字,因為洛水已經不能再指著發誓了,所以挑選了一個治字。
太子者,國之根本。
人心思動便會有動亂髮生,陛下的皇長子既是長子,也是嫡子,這代表著太子之位,只要朱常治沒有夭折,太子之位就一定是他的,即便是皇帝不立太子,朱常治也代替了朱翊鏐成為了實質性的太子,皇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萬曆八年正月初五,休沐結束。
“臣等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張居正帶領廷臣見禮,在三呼萬歲之後,張居正立刻高聲說道:“臣等恭賀陛下,喜獲龍子。”
“臣等恭賀陛下,喜獲龍子。”廷臣們附和著齊聲說道。
“同喜,同喜,諸愛卿免禮。”朱翊鈞擺了擺手,示意所有人平身便是。
太子,亦君亦臣,太子的存在,其實就是在提醒皇帝,皇帝不是真的萬歲,也是凡人,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即便是君王也不能例外。
唐大中十年,宰相裴休再次請唐宣宗立太子,唐宣宗說:若建太子,則朕遂為閒人。唐宣宗不肯立太子,還求仙問道覓長生,結果吃藥把自己給吃死了。
唐宣宗死後,立下遺詔讓夔王李滋繼位,左神策軍中尉、宦官王宗實帶著兵馬就入了宮,聲稱亂臣賊子矯詔,又重新立了皇長子李溫為帝,是為唐懿宗。
大唐的宦官領神策軍,負責宮廷戍衛,誰掌控了禁衛軍,誰就掌控了皇位上的那個人。
張居正和廷臣們都發現了,今天是大明皇帝一個人來御門聽政,以往打哈欠的潞王朱翊鏐,並沒有一起過來,雖然說是胡鬧被李太后給揍了,罰了禁足,但大家都清楚,那只是一個理由。
別人不知道,但朱翊鏐非常的高興,不用天沒亮就起床,在洗面奶上滾幾圈繼續睡覺的幸福生活終於來了!
萬曆八年的第一次廷議開始了,新年的第一次廷議,要確定大明今年的主要任務,而概括來說,還是富國強兵,富國強兵這都折騰到了第-->>
八個年頭了,多少有點老調重彈,但廷臣們早已習慣了。
今歲朝廷的主要任務,還是集中在騎兵和水師擴張之事上。
“賦稅在恢復,水師的規模是不是過於龐大了,九萬人。”大司徒王國光首先發出了質疑,他繼續說道:“水師,太貴了,三萬人的水師,就是三十條五桅過洋船、近百條三桅夾板艦,五百條戰座船,再加上火炮火銃、軍兵,這三萬人的水師,組建到現在,就花費了超過五百萬銀。每年維護成本至少要百萬銀。”
“強兵當然有必要,但九萬人的水師是不是太多了?”
王國光在年前,就反對張居正擴張水師到九萬人規模,張居正的水師額員,是銳卒,是募兵制下的一支精銳水師,九品海防巡檢隸屬於水師,可海防巡檢治下的浪裡白條,不算水師的一部分。
“確實很多。”譚綸立刻接過了話茬說道:“不過很值得對不對?大明從開海上獲利多少,不必多說,大家都非常清楚。”
“大司馬!我的意思是足夠用了!”王國光立刻反駁了譚綸的話,譚綸在避重就輕,王國光怎麼可能讓議題跑偏?
“倭國有變。”張居正看譚綸敗下陣來,十分肯定的說道:“我們不能讓織田信長成為真正的天下人,一旦倭國打完了,長崎總督府、琉球、朝鮮、大明漫長的海岸線,都在威脅之下了。”
“嗯…”王國光一聽說擴張水師是為了揍倭國,稍微思考了下說道:“擴!打倭寇,那該擴就擴,國帑還有二百萬存銀,先用著再說。”
水師擴張,很快就達成了一致,錢不用於擴軍,難道拿來做戰爭賠款不成?
“南京兵部左侍郎趙世卿言時政之弊,論劾首輔次輔,款結外虜之弊。”張居正拿出了一本奏疏,這是彈劾他的奏疏,罵的是張居正和王崇古,理由是俺答封貢。
大明和俺答汗打了二十五年,那時候大明未曾強兵,那時候打不過是真的打不過,打到最終議和,是形勢所逼,這也就罷了,距離議和已經過去了將近十年時間,大明強兵如此,征戰大寧衛、全寧衛和應昌,而現在塞外有變,土蠻汗和俺答汗打了起來,首輔和次輔,仍然只顧著做生意,而不是趁著塞外有變,打過去!
朱翊鈞將奏疏扔在了御案之上,極為不滿的說道:“這趙世卿說的容易,得虧他沒喊出帶兵六萬,塞上馳騁克敵這種蠢話來,真的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周良寅墾荒有功,把他調往南京,讓這個趙世卿去應昌參贊軍務去,趙世卿,我看他叫找事情算了!”
參贊軍務不是巡撫,不是總督,就是乾點文書的活兒,讓這賤儒到塞外吃吃沙子,喝喝西北風,腦子就清楚了。
朱翊鈞這個軍事天賦為零的都清楚,大明能在大鮮卑山東麓取得戰果,完全是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
就以地利而言,東麓多山崎嶇,草原的騎兵不容易展開,機動力的優勢得不到體現,大鮮卑山往西,一望無際都是草原,大明沒有騎兵,跑到草原上當活靶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