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誰與歸 作品

第三百二十五章 至此,只是人間君王(第3頁)

    大明的太廟講究的是同堂異室,明承唐制,唐朝的太廟就是同堂異室,朱棣造反獲得了皇位,遷都北衙之後,建立的太廟也是如此,為天子九廟,就代表著大明太廟只能放的下九塊神主牌位,滿了之後,就要遷祧。

    有一個成語叫束之高閣,就是天子九廟滿了之後,遷祧出去的神主牌位,遷入了遠祖之廟中,就不會時常祭祀了。

    在嘉靖年間大禮儀之爭中,把仁宗皇帝給挑了出去,遷到了祧廟裡。

    太祖高皇帝朱元璋和太宗文皇帝朱棣,是遷不得的,朱棣不是因為晉升為了祖,才遷不得,在成化二十三年十一月十二日的時候,禮部周洪謨上奏曰:洪惟太祖高皇帝、太宗文皇帝功德隆盛,如周文、武萬世不祧。孝宗皇帝准許。

    把太宗變成成祖,是道爺鬥蛐蛐手裡那根草棒罷了。

    朱翊鈞帶著朱載堉祭拜了祖宗,萬曆曆書算是經過了祖宗們的同意,刊-->>
                                         
行天下了。

    之所以要走這麼一個儀式,完全是因為大統歷是朱元璋頒佈的祖宗成法,要改,也要經過朱元璋的同意。

    朱元璋同意不同意不清楚,但朱元璋並沒有反對。

    至此,《萬曆曆書》的刊行的手續就已經走完了,準備就緒,萬曆七年,就可以推行新的歷法了。

    朱翊鈞將朱載堉送出了皇宮,朱載堉要前往皇家格物院,大明皇帝賞賜的萬國美人,賜給朱載堉的確是浪費了,朱載堉一直住在格物院裡,對那些個美人,並沒有太多的興趣。

    大明皇帝也沒有再回宮,群臣辭別之後,朱翊鈞前往了北大營,繼續操閱軍馬。

    朱棣的祖宗成法,這個每日操閱軍馬的法子,非常好用,當然也非常累。

    至少大明京營的軍兵們,都認識朱翊鈞,不客氣的講,大明京營的精銳,最初組建的萬人京營,大明的核心力量,都是看著朱翊鈞這個小胖子長大成人的。

    朱翊鈞回到北大營,就跟回家一樣,對於奸佞而言,這裡無異於龍潭虎穴。

    日暮時分,朱翊鈞才帶著王皇后王夭灼回宮去了,王夭灼很喜歡跟著朱翊鈞到軍營來,因為那是皇帝一天裡最放鬆的時候,帶著的那副冷酷面具會摘下,以赤誠之心和軍兵同樂。

    張居正有一次講還是秦王的李世民,在連續征戰的時候,將軍中唯一一頭羊分給了軍兵,當時朱翊鈞對這種故事持有懷疑態度,但時日一久,朱翊鈞設身處地的想了想,如果是他,他也會分而食之,這大約就是袍澤之情。

    車駕過金海橋來到了承光殿前,夕陽的餘暉灑在了承光殿的琉璃瓦上,金光閃閃,朱翊鈞走下了大架玉輅,將王夭灼扶下了車,在夕陽的照耀下,王夭灼都顯得晶瑩剔透了幾分。

    “夫君,如果我一百步能回到家,咱們今天晚上吃羊肉好不好?”王夭灼走了兩步,忽然帶著些許撒嬌的語氣說道。

    朱翊鈞揉了揉王夭灼的腦袋,滿是笑意的說道:“小饞貓,想吃就吃唄。”

    “試一試嘛。”王夭灼還是十分的堅持,日落回家的時候,他們的身份不是皇帝和皇后,而是一對歸家的愛人。

    “好,隨你。”朱翊鈞示意賭約成立,這種小賭約,朱翊鈞並不反感,反而樂在其中,他是個活物,不是冰冷的石頭,即便大多數時候,他都是個無情的政治機器。

    王夭灼稍微提起了些裙子,一大步一大步的往前走去,朱翊鈞則跟在後面,以他的步伐而言,從承光殿走回廣寒殿,正好九十九步,朱翊鈞和王夭灼閒聊的時候,說到了這件事,顯然王夭灼想試試。

    很可惜,王夭灼的步伐小於朱翊鈞,在波光粼粼的湖面照耀下,王夭灼剛剛走過了太液橋,就已經九十多步了。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王夭灼停下了腳步,看著朱翊鈞,嘴撅的都快能掛醬油瓶了,王夭灼是皇后,她也是十六歲的姑娘。

    “來上來。”朱翊鈞走到了王夭灼前面,慢慢的蹲下,示意王夭灼上到自己背上,自己把她揹回去,滿足丫頭那奇怪的勝負欲。

    王夭灼反而退了一步,連連擺手的說道:“夫君可是九五之尊,天下至高無上的君王啊,這不好吧,要是讓太后知道了,怕是又要捱罵了。”

    “說的也是。”朱翊鈞站直了身子,頗為認可的點頭。

    王夭灼肉眼可見的失望了起來,的確禮教森嚴的皇宮,哪裡容得下那麼多的兒女情長,若是朱翊鈞今天真的背了王夭灼,明天就得被叫到慈寧宮裡挨李太后的罵。

    其實兩宮太后不會知道的,朱翊鈞已經經過了幾次的試探,西苑的廣寒殿發生的任何事,都不會洩露出去半分,膽敢洩露的,老祖宗和二祖宗真的會把人沉井,這是發生過的事。

    萬曆元年王景龍刺-->>
                                         
王殺駕,萬曆三年,張四維大火焚宮,馮保和張宏對陛下的安保極為重視。

    朱翊鈞只是不想給王夭灼找麻煩,萬一洩露出去,外廷那些個沒事幹的賤儒,可不得可勁兒胡說八道?

    皇帝就是孤家寡人,哪有什麼家事可言。

    王夭灼有些失望,誰家少女不懷春?王皇后剛剛十六歲,情竇初開的年紀,自然願意和夫君耳鬢廝磨,可惜封建禮教森嚴。

    “哎呀!”

    朱翊鈞一轉身,將王夭灼一把抱在了懷裡,又往上聳了下,這小丫頭根本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朱翊鈞整個抱在了懷裡,驚呼了一聲,而後立刻從驚訝變成了羞澀。

    朱翊鈞抱著王夭灼一步步的走上了月臺,來到了門檻的位置,王夭灼小心翼翼的探出去一隻腳,眼睛都笑成了月牙,輕鬆快意的將腳放在了地上,大聲的說道:“一百。”

    “我贏了,我贏了!今晚吃羊肉。”

    王夭灼通過皇帝抱的手段,贏得了這次的賭約,笑的跟個孩子一樣。

    “幼稚,是咱贏了。”朱翊鈞伸手颳了刮王夭灼的鼻尖,十分確信的說道。

    “明明是我贏了!夫君你耍賴!”王夭灼一聽就噘著嘴,小拳頭握的緊緊的,兇巴巴的說道。

    朱翊鈞看著王夭灼,伸出一根手指說道:“有你才有家啊,的確是咱贏了。”

    “啊?”王夭灼兇巴巴的表情再次紅的跟個荔枝一樣,這顯然是個情話,但格外受用。

    “張大伴。”朱翊鈞揮了揮手。

    跟在後面三丈遠的張宏一溜煙的跑了過來,笑容滿面的說道:“臣在。”

    “今天吃羊肉。”朱翊鈞向著御書房走去,吃飯之前,他還要去看看農書,最近陝西地方試種的長毛棉有了新的消息,陝西總督石茂華表示極為成功。

    “臣遵旨!”張宏端起手來,臉上洋溢著笑意。

    王世貞死的不冤,因為合一眾宿淨散人,居然把目標盯上皇后,這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嗎?

    朱棣萬世不祧,是成化二十三年就確認的事,所以仁宗皇帝被束之高閣咯,求月票,嗷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