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誰與歸 作品

第三百零三章 打起來了,北虜的使團打起來了!(第3頁)

    布延坐在扯力克的身上,志得意滿的舉起了兩隻手,引得班直戍衛的陣陣叫好,大明軍兵也就只是樂,誰輸誰贏他們才不在乎,只要打得好看就行。

    布延看到了戚繼光在人群中,立刻就尷尬了起來,在別人的地頭上,和自家親戚打成這樣,實在是有點丟人了。

    “損壞之物,照價賠償。”戚繼光笑了笑,說完拂袖而去。

    他還有活兒幹,看完了熱鬧,就可以繼續做事了。

    戚繼光在核發犒賞,他還讓掌令官和庶弁將對軍兵進行走訪詢問,這犒賞和糧餉是否發放到位,陛下要發多少錢糧,你是否如數收到,所部營帥、庶弁將有沒有對陛下的恩賞宣諭到位等等問題。

    戚繼光也會自己突然詢問遇到的軍兵,他在保證大明的軍餉糧草犒賞,切實的發到軍卒的手裡。

    朝廷有錢有糧不等於軍卒能獲得錢糧,朝廷有錢有糧,不見得能直接轉化為戰鬥力,這需要執行。

    最典型的例子有兩個,一個是南宋,富的流油的南宋,照樣打不過北面的金國和-->>
                                         
蒙古,而另外一個例子就是韃清,韃清在末年,真的非常有錢。

    順治年間,韃清朝廷一年歲收2400萬兩白銀,那時候攝政王多爾袞還沒有一統天下,在康熙二十四年,朝廷的歲入達到了3585萬兩,在乾隆十八年,增長到了4000萬兩,隨後一直持續到了道光年間,都是4000萬兩上下幅度。

    光緒到宣統年間,韃清朝廷一年歲入開始節節攀升,光緒十一年是7700萬兩,而到了宣統元年,清廷一年收入26321萬兩白銀,超過了兩億六千萬兩白銀歲收,即便是付完了每年的賠款,仍然有極大的富足。

    大明最鼎盛的歲收是在洪武二十六年和萬曆六年,折銀大約為2800萬銀。

    韃清收稅入了關,徵遼餉還收了近三百年,到了宣統三年,溥儀宣佈退位。

    到了韃清末年,手裡握著海量銀子的韃清,是決計不敢強兵的,可不強兵如何面對風雲變幻的國際局勢?韃清試探的強兵了一,就這一次,是袁世凱小站練兵,後來袁世凱把清廷的攤子都給掀了。

    朝臣們一直讓皇帝警惕戚繼光,因為皇帝真的給了戚繼光太多太多的事權,讓他帶兵出征,很可能會出現類似的情況,這種事歷史上也發生過一次,那就是宋太祖黃袍加身,欺負孤兒寡母。

    時至今日,即便是再挑剔的言官,也無法從戚繼光身上挑出一點毛病來,戚繼光出塞之後,是一個戰無不勝、令敵人聞風喪膽的悍將帥才,凱旋之後,戚繼光就變的十分內斂,過分忍讓。

    所以,怎麼把錢糧發給軍卒,就成了大明朝富國強兵實踐中的最大問題,而這個問題,是戚繼光、譚綸、王國光三人共同完成的,戚繼光是張黨、譚綸是浙黨、王國光是晉黨,三方合力,通過發放實物、提前發餉、走訪詢問等等手段,完成了餉銀的最後一里。

    第二天清晨,鼻青臉腫的扯力克和布延再次跟大明開始了談判,最後終於得到了一個結果,牛羊的數量大量減少,臺吉報備朝廷也不再強求,但是其他的事,戚繼光一步也不肯讓,最終達成了臨時停戰條約,這份條約在扯力克和布延簽字之後,正式生效。

    至於這個臨時,臨時到什麼時候,那就不是戚繼光能夠決定的了。

    扯力克和布延會帶著一式五份的條約拿回去讓土蠻汗和俺答汗用印,而後土蠻汗和俺答汗各自遣使入京,獲得大明皇帝的下印,才算是和談結束。

    十天後,朱翊鈞收到了戚繼光的書信,美滋滋的看完,笑容滿面,這麼苛刻的條件,北虜都肯答應,看來是真的被戚繼光給打怕了,那就可以積極籌措下一步了。

    戚繼光在書信裡還告了賤儒一狀,翰林院翰林、萬曆二年進士陳興瑞到了大寧衛後,還要喝清前龍井,直接被譚綸給扔到了營造營幹了兩天活兒,大碗涼茶都喝的可高興了。

    譚綸有兩件心事,第一件事就是收復大寧衛,第二件事就是收復河套,下一步就是復套。

    大寧衛是大明東北方向的大門,是防止北虜和東夷合流的戰略要地,而河套則是解決三邊軍鎮糧食短缺的唯一辦法,黃河百害,唯富一套,就是河套平原,重新奪回河套,延綏、甘肅、寧夏軍鎮的軍糧就能得到保障。

    哪怕是日後風力又變了,大明朝廷又窮的當褲子,大明軍兵民們也能自己屯耕,不至於餓著肚子戍邊。

    譚綸以為自己死的那一天,都無法得償夙願,現在,希望就在眼前了。

    朱翊鈞樂呵呵的將戚繼光的書信交給了馮保說道:“內書房謄抄收入古今通集庫後,把原件給朕拿回來,朕還要妥善保管。”

    他和戚繼光的書信,他和張居正的奏對,都是死後要跟著他進棺材的東西,朱翊鈞專門弄了個松脂填充的模具可以把書信奏對,長久保存下去。

    哪怕自己被後世開棺鞭屍了,這些書信,這-->>
                                         
些奏對,都可以證明,張居正和戚繼光不是佞臣賊子,他們所思所慮從來都只有大明,只有中國的利益。

    “陛下,大司徒王國光和戶部尚書張學顏到了門前,請求覲見。”張宏有些猶豫的說道,張宏知道這二人為何而來,為了稽稅院而來。

    “宣吧。”朱翊鈞點頭坐直了身子。

    王國光和張學顏上了一道奏疏,《論稽稅院稽稅條陳疏》,翻譯翻譯就是稽稅院稽稅行為準則,朱翊鈞硃批否定,並且下詔此事不過廷議,不準。

    稽稅院稽稅是極為粗放的,甚至是抽象的,而且有點像包稅制,只是像,並非包稅,稽稅院只稽稅不懲奸除惡,不交稅就是最大的惡,交稅之後,稽稅院根本不管你幹什麼營生。

    而王國光和張學顏的奏疏,就是為了粗放式的稽稅而來。

    “參見陛下,陛下聖躬安否?”王國光帶著張學顏走進了廣寒殿的御書房裡,十分恭敬的行禮。

    “愛卿免禮,坐。”朱翊鈞示意張宏看座,看著二人,十分確信的說道:“朕不止一次說過了,稽稅院的事兒是朕食言,等先生回朝再改。”

    “臣昨日去了宜城伯府,張先生見了臣,在奏疏上籤了名。”王國光一聽立刻回答道,他可是找到了張居正,張居正願意簽名聯名上奏。

    “大司徒,你還不知道先生嗎?朕是怕先生跑了,再不肯回朝了。”朱翊鈞搖頭,十分明確的說明了自己的理由。

    張居正已經有了永久丁憂的念頭,隨著國事一切順利進行,這個念頭越來越厲害,朱翊鈞每個月都去,張居正想要隱退做個山人的表現越來越明顯了。

    中興大明這麼費勁的事兒,張居正起了頭就想跑?沒門!

    “陛下,是臣的奏疏有問題嗎?”張學顏有些疑惑的問道。

    朱翊鈞十分肯定的說道:“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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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