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一章 斬神(第2頁)
“這個祭壇……怎麼這麼窮?”
到底是哪個挨千刀的雜碎神明,將神明的禁忌,告訴這個該當千刀萬剮的小孽畜的?!
河神聲音冰冷,帶著淡淡的譏諷:
“不必掙扎了……”
“你破不了我的神軀,在我的夢魘中,根本奈何我不得。”
“你是人,是人就有肉身,我只需將你拖在這個夢境之中,待你外面的肉身,腐化爛掉,或是出了意外,肉身消亡……”
“好……”
而他聲東擊西,直接毀了祭壇,便說明他對神明之道,並非一無所知。
河神瞬間明白墨畫想做什麼,不由心膽俱顫,驚吼道:
神明之道的禁忌,僅在神明之間流傳,凡人所知,九牛一毛。
與此同時,一點極銳利的金芒驟現。
這個小鬼,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隱匿了氣息,在聲東擊西。
“若非本尊技高一籌,險些就栽在了他的手裡。”
墨畫身形一閃,已經到了它的身前,左手按著它的肩膀,右手握著神念之劍,猛然一捅。
可惜了……
他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端起琉璃魚缸,猛地摔碎在地,將魚缸裡的血魚,一一踩死。
但是並沒有淡金色神髓。
“身死神隕,你便自生自滅。”
一個個漁修的身影,漸漸消散。
墨畫隨手一揮,淡金色光芒一閃,凝成金線,輕而易舉便將面前所有堅韌的邪念魚須,盡數削斷!
河神眼中,湧出巨大的驚恐。
被神念化劍所斬,身首異處的河神,漸漸化作一灘濃稠的血水。
生死危機,就在眼前,甚至遠比幾百年前那一劍的危機,來得更加恐怖。
到了廣場前,便見廣場正中,血腥一片。
可追了許久,一直追到廣場前,仍不見墨畫的身影。
之後抬起一腳,踢翻了供桌,轉身又是一腳,踹倒了河神像,甚至還跳到河神像的頭頂,掰斷了河神像的兩隻羊角。
“我說過了,你的神念雖強,但太過均衡。什麼都強,但又不曾強到極致。”
河神眼皮一跳。
墨畫一眼看出,這魚怪正是河神所化。
墨畫又盯著河神看了看。
但墨畫推衍因果的時候,沒看到。
一隻畸形的魚怪,魚頭肥大,身軀如妖,全身血紅,魚須粗壯如觸手,分散到四周,束縛著一個個漁修,從他們身上吸食神識。
“所以他能重創於我,但你不能!”
“想壞我的道場,斷我的根基,滅我的神道……”
除惡要務盡,驅邪要治本。
而河神的力量,卻在一點點加強,魚須也一點點粗壯,身上的邪念,一步步邁向巔峰。
墨畫兀自掙扎,可魚須之上纏著大荒之神的邪念,無比強韌,將墨畫捆得死死的。
墨畫有點心動。
就像幾百年前,劍修刺出的那一劍一樣。
“你敢!?”
他神念流轉,顯化五行法術,金刃、水箭、火球並施,殺向四周的血色魚須,將其一一切斷或是焚燬。
既然難分勝負,墨畫便想著不如一窺究竟,所以假裝逃向廣場,實則施展隱匿術,偷偷折返,破了大殿的門,進了河神真正的“老家”,看到了真正的祭壇。
但河神不曾淹沒大殿,必然是因這大殿中,有著和佈道根基一樣重要,甚至更重要的東西。
河神距離較遠,阻止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墨畫胡作非為,轉眼間就將整座祭壇,折騰得狼藉一片。
如今祭壇被毀,夢魘失去根源,漁修一旦甦醒,自夢魘中脫離,必然會動搖整個夢魘的根基。
供桌下,則跪著兩個孩子,正是於大河的兩個兒子。
大殿門是緊閉的,自己沒進過,不知道里面有什麼。
這個“集體夢魘”,由河神構建,但由漁修的信仰支撐。
神念強大,融了淡金神髓,是真正的“神明”之劍。
“你在拖時間?”
墨畫皺了皺眉,不過時間有限,他還是先猛吸一口,將河神的邪念,盡數吞入腹中。
如此戰了數十回合,墨畫雖稍稍佔據上風,但卻難分勝負,也的確如河神所說,根本奈何它不得。
墨畫心道果然。
河神的胸口,被淡金色劍芒破開。
大荒邪神……
供桌中間,供著一個琉璃色的魚缸,裡面全是血紅色的小魚。
墨畫站在祭壇前,對著河神眯眼一笑。
巨大的血霧,猛然向四周噴湧。
不僅神念強得離譜,就連心智,也詭詐奸猾。河神神情冷漠。
但它根本不信。
墨畫將祭壇上下,全都翻了一遍,沒翻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有沒有一種可能……”
甚至,它還催動了一股,不屬於它的邪念。
“但他劍意再強,本身也只是一個‘人’,改變不了神識脆弱的事實。”
剛從噩夢中驚醒的漁修們心中驚惶,神色驚疑不定。
墨畫看著與自己近在咫尺的河神,忽而燦然一笑,“……我也會神念化劍呢?”
目前來看,他跟這隻大魚頭算是勢均力敵,真想擊敗它,似乎也沒那麼容易。
河神譏笑一聲,並不作答。
而此時廣場中,向河神跪拜著的漁修,其腦海中的血魚,也一條一條脫水而死。
宛若一座,河底的小龍宮。
河神身化血水,邪念濤濤,立馬向墨畫追去。
河神的邪念,也不斷向四周逸散,它的整個神軀,彷彿洩了氣的皮球,逐漸乾癟,最終恢復到原本的體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