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兵行險招,以身為餌!(第2頁)
“殿下是要以重甲兵以砍馬刀砍馬腿,破虎豹騎?”
張苞臉上露出興奮之色。
阿會喃原本也很激動,但他仔細一想,面上的笑意卻是一點點消失。
“殿下,重甲步卒,確實能阻攔虎豹騎,但若是其遊弋在外,不與重甲步卒硬碰硬,只是射箭襲擾,那該如何?”
重甲兵確實有與騎軍掰手腕的資格。
但人家騎兵的機動性不是蓋的,他作甚要跟你重甲步卒近戰?
遠遠的風箏你,不是更好?
他們又不傻。
“自是要吸引虎豹騎前來受死了。”
對付騎軍,當然是要將其引入陷阱當中了。
阿會喃臉上的神情並未放鬆。
“那曹休領兵極為謹慎,堵陽城中守軍出來,他便退回去了,不再追擊,要想將此人引入陷阱當中,難!”
昨日堵陽城守軍出來列陣,以虎豹騎的精銳程度,完全可以不將其放在眼裡的。
然而曹休擔心有詐,直接退去了。
如此謹慎的人,要想他中計?
難!
難!
難!
“哈哈哈~”
劉禪大笑一聲,說道:
“我以長槍兵、長矛兵列方陣,中藏重騎兵,我帥旗設陣中,引虎豹騎來攻,這個誘餌,他虎豹騎來不來?”
殿下為餌?
若殿下在陣中,便是曹休再謹慎,也會忍不住罷?
若能將殿下擒殺,莫說是一個宛城了,整個南陽,乃至於整個荊州,魏國都可奪去!
但對於曹休來說,這是潑天之功!
只要是個正常武將,都忍受不住這種誘惑!
但...
太冒險了。
龐德馬上站出來,說道:“殿下乃萬金之軀,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此番弄險,非主君所為,還請殿下三思!”
便是平日裡冒險拼殺,喜歡浪戰的張苞,此刻都站出來阻止劉禪了。
“殿下,虎豹騎精銳,殿下親立陣中,有喪命之危,萬萬不可!”
關興也在一邊說道:“苞兄所言極是,殿下,此舉萬萬不可!”
軍中司馬潘濬此刻亦是上前說道:“區區虎豹騎而已,何至於如此弄險?讓軍將們衝殺一陣看看,再來打算!”
堂下諸將幕僚,都不同意劉禪激進的計策。
“哈哈哈~”
劉禪大笑一聲,說道:“我有諸君在,那虎豹騎焉能害我性命?”
在軍中誘敵,何嘗不是劉禪激勵士氣的辦法?
沒有士氣是吧?
那我這個做主帥的,親自前往前線!
身先士卒,這士氣不被激發出來了?
“殿下,萬萬不可啊!
”
潘濬等人還想要上前勸誡,卻被劉禪揮手阻止。
“此番我並非弄險,而是相信諸位,有諸位在側,虎豹騎再是精銳,也絕對要不了吾之性命!況我在軍中列陣,長槍兵、長矛兵便能阻擊騎軍,其後弓弩手更是能殺傷虎豹騎輕甲騎兵,藏在陣中的重甲步卒,更可斬殺虎豹騎重甲騎軍。”
劉禪緩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勿憂矣!此戰必勝,諸位再此勸諫,不如這幾日好生整軍,為我破敵!”
眾人見劉禪心意已定,雖都覺得太過冒險了,但也無可奈何。
打仗自然是要冒風險的。
富貴險中求!
你冒的風險越大,那收穫的便更大。
尋常時候,你連虎豹騎的尾巴都抓不到。
但以他劉禪為餌,卻是能夠吸引虎豹騎前來強攻軍陣,以期斬將奪旗。
他劉禪麾下士卒不過兩萬多人而已。
不行非常之法,如何能戰勝魏軍?
況且劉禪也不是去送死的。
這不是在列陣阻敵了嗎?
最早抵禦騎兵的“武器”,就是步兵方陣。
方陣是一種以靜制動的戰法,由大量的士兵形成密集的隊形,然後再往陣外伸出數量眾多的長矛,形成一個猶如刺蝟一般的陣型。馬匹不是衝上來撞在矛尖被戳死,就是害怕長矛而降低速度,減小衝擊力。
不管是哪種結果,都會讓騎兵的威力大打折扣。
騎軍速度慢下來了,衝陣威力大減。
再被陣中弓弩手一通掃射,損失必然重大!
即便是其精銳重騎兵衝入陣中,也由藏在其中的重甲步卒對付。
在劉禪看來,此乃萬全之計。
危險?
或有之!
但說起危險,你吃飯喝水都有可能被噎死,走路怕雷劈。
領兵前來,一點危險都不冒,那你還打什麼仗?
荊州久經兵禍,劉禪所求的,便是儘早結束戰爭。
拖下去,對他沒好處!
人家魏國家大業大,他只有荊州一地,耗不起啊!
再耗下去,荊州民心要被耗光了。
如今的劉禪,頗有一種諸葛亮北伐時的感受。
以小博大。
難啊!
魏國可以一敗再敗,而他劉公嗣,卻是一場大敗都吃不得的!
像關羽冒進兵敗,被圍葉縣,整個荊州北面戰局,頓時陷入被動。
劉禪此番冒險誘敵,又何嘗不是在給關羽兵敗買單?
“整軍備戰,五日後,出兵卷城!”
雖然是要以他劉禪作為誘餌,吸引虎豹騎。
那也不能直接告訴對面是陷阱。
行軍途中,遇到虎豹騎,然後變換陣型,讓虎豹騎覺得有可乘之機了,他才會來攻。
否則你直接告訴他這是一個陷阱,只要是曹休腦子正常,都不會來攻!
“阿會喃,屆時,你所率騎兵,便要在關鍵時刻堵住虎豹騎後路,衝陣衝不過,殺潰散之敵,總是可以的罷?”
阿會喃當即用力拍著胸脯,說道:“殿下放心,此戰若不能殲滅虎豹騎,殿下便將我阿會喃的腦袋拿去當夜壺用!”
“你這腦袋,還是自己去當夜壺罷!”
劉禪沒好氣的瞥了阿會喃一眼,倒是將他看得不好意思了,只得是尷尬得用手抓著後腦勺。
“令明。”
劉禪看向龐德,說道:“你領三千兵丁,隨時準備阻擊北面來的援軍。”
虎豹騎來攻,若時間拖得久的話,卷城中的魏軍馳援,要想完整的吃下虎豹騎,那就難了。
“殿下放心,有末將在,定不會放一人過去!”
“好!”
劉禪直接在主位上起身來,他端起酒樽,大聲說道:“五日後,我劉禪的性命,便託付諸位了,請!”
眾人亦是起身,將酒樽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他們每個人都戰意十足!
阿會喃心中更是憋了一股氣!
前番打了敗仗,這次一定要贏回來!
龐德眼神閃爍。
殿下如此信重,又以身為餌!
他龐德即便是豁出性命,也要完成殿下交代的任務。
若是殿下不存,那他龐德活著有什麼意思?
殿下的大志,只有殿下一人才能完成,換了誰都做不成!
張苞關興等人,亦是雙拳緊握!
五日後,定要全殲虎豹騎!
殿下,更是不能傷了一根毫毛!
他們的富貴,都寄託在劉禪身上,荊州安危,乃至於整個蜀漢集團的榮辱,都寄託在劉禪身上!
便是他們都死了,殿下也不能有事!
看著堂下軍將戰意沸騰,士氣高漲的模樣,劉禪微微點頭。
如此的話...
初入宛城,
與魏軍交戰,應是能拿下一場勝利了。
這個勝利,對於激勵士氣來說,至關重要!
與眾人宴飲一番,劉禪便也去後院房中歇息了。
急行軍數日,再年輕的身子,也受不了了。
到了院中,一直跟在劉禪身後的關銀屏突然從身後將劉禪抱住。
她頭緊緊地貼著劉禪的後背,小聲說道:“郎君,你不是與鳳兒我常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嗎?怎現如今要兵行險招?不必為了鳳兒,便置自身安危於不顧。”
關銀屏眼中水霧盈盈,眼眶更是紅腫起來了。
她還以為劉禪是因為她每日心憂自家老父關羽,愁眉不展,為儘快救出關羽,使她展顏,是故才用此險計。
她心中又是感動,又是擔憂。
“父親深陷重圍,生死不知,郎君若有什麼不測,那我也不活了!”
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若是有什麼不測。
那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不可說此等喪氣之言!”
劉禪抓住關銀屏芊芊細手,感受美人急促的呼吸與心跳聲,說道:“五日後誘殺虎豹騎,必勝,無須憂慮!”
她將關銀屏攬入懷中,見其臉上的擔憂之色並未散去,他在一邊打趣道:“你還未給我生十個大胖小子,我怎麼捨得死?”
“你...”
被劉禪一打趣,關銀屏小臉頓時醺紅起來了。
那抹紅粉之色從脖頸直接爬到臉上。
粉嫩粉嫩的,很是可愛。
“誰要給你生十個?生個四五個就好了,還有張家娘子,還有小虎呢!”
“知道就好。”
劉禪在其豐腴處狠狠的拍了一下,頓時激起一陣漣漪。
後者將頭埋在劉禪懷中,頓時害羞起來了。
都老夫老妻了,還這般羞澀?
在關銀屏的一聲驚呼中,劉禪將其攔腰抱起。
連日行軍確實累,但不管是關銀屏,還是他劉公嗣,此刻心中都頗有壓力。
...
五日後。
劉禪輕率大軍一萬,從宛城出發,朝著卷城進發而去。
戰馬嘶鳴,戰旗迎風招展。
沿途的道路被軍隊踏出了明顯的痕跡,塵土飛揚,土石被踩得粉碎。士兵們的腳步聲和戰馬的馳騁聲交織在一起,震盪著整個行軍隊伍。
行軍的節奏有條不紊,士兵們保持著穩定的速度,井然有序地前進。
漢中王太子旗幟高高掛起,劉禪與關銀屏同乘戰車。
戰車由兩匹軍馬拉動,隨大軍一齊前行。
在戰國之時,戰車由四馬拉動,比較難轉向。
如今雙馬驅動,轉向簡單,速度也不會慢多少。
劉禪心中想道:
若那虎豹騎當真銳不可當的話,他劉禪當一回趙光義,飆飆車也不錯。
他趙光義飈的是驢車,我劉公嗣飈的是馬車。
但...
最好還是不要。
宋太宗在高梁河的一場驢車漂移,毀掉了中原王朝的精氣神,直接失去收復幽雲十六州的可能。
他劉禪要是來一次馬車飄逸,這南陽肯定是守不住的。
與魏國的交界,可能要推到襄陽樊城一線。
甚至整個荊州都保不住。
他輸不起啊!
“郎君莫怕,有鳳兒在,定保你周全!”
關銀屏身穿銀甲,此時面色堅毅,她心中已經想好了,若虎豹騎當真衝入陣中,她便要做好為劉禪而死的準備!
在一邊,騎馬跟隨劉禪左右的關興與張苞更是在一邊說道:“哼!要想接近殿下,便先從我等的屍體上踏過去!”
...
宛城中大軍出動,遊弋周遭的虎豹騎斥候馬上便消息傳到卷城中的曹休耳中了。
“宛城大軍出擊?多少人?”
“應有萬人之多。”
萬人啊!
可真不少呢!
“領軍是何人?”
曹休在心中估計一番,此刻有份量領軍前來的,莫不會是于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