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未敢愁 作品

第一百六十四章 兵行險招,以身為餌!


 “臣下拜見殿下。”

 劉禪提前派遣使者入城,南陽太守東里袞知曉劉禪到來之後,連忙帶著宛城內的屬官,出城來迎接劉禪。

 “臣等拜見殿下。”

 看著前面跪伏人群甚至排到城裡去了,劉禪對宛城屬官對自己的態度,自然也是清楚了。

 他劉禪,在宛城屬官中,還是頗有威望、頗得人心的。

 “都起來罷。”

 劉禪上前將東里袞攙扶起來,然後對著東里袞身後的屬官說道。

 “殿下,宛城中的情況...”

 東里袞面色嚴峻,居然在城外便要與劉禪交接事宜。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先入城中罷,為我麾下士卒準備些糧肉,他們連日奔波,體力消耗太大,需要好好的補一補。”

 “殿下放心。”

 東里袞馬上應諾。

 “我自會吩咐人去做,城中已備酒席,殿下,請。”

 劉禪點了點頭,便帶著身後諸將幕僚,緩步走入宛城。

 與他離開的時候,宛城並沒有多少變化。

 當然...

 城中的景象沒有變化,但人心卻與他離去之時不同了。

 他在宛城的時候,挫敗魏軍攻勢,更是將徐晃引入城中,當場將其斬殺,在他劉禪離開宛城的時候,城中士卒眼中帶著怡然自得之色。

 畢竟打了勝仗。

 而如今,守城士卒眼中,多是帶著一絲絲擔憂之色,大多數人,眉頭都不自覺的微微皺起來。

 看來...

 關羽深陷潁川,對軍中士氣,還是有打擊的。

 不過...

 現在我劉公嗣來了,這士氣自然是要提振起來了!

 劉禪心中思量著方法,而在這個思考的時間內,宛城府衙大堂便已經到了。

 “殿下請。”

 劉禪坐在主位之上,其餘人等,分列其次。

 張苞、關興、龐德等人坐定下來,也不客氣,直接抓起身前肉食,便啃食起來了。

 連日急行軍,吃飯都是對付過來的,如今見到這一桌子的美酒美食,這不好好享受一番?

 “喝一杯酒即可,不可貪杯!”

 戰前喝酒,容易誤事。

 不過在這個時候,適量喝上一杯,倒也無事。

 “諾!”

 堂下諸將紛紛領命。

 “殿下。”

 東里袞看向劉禪,說道:“宛城現如今只有精卒三千,臨時招募的鄉勇三千人,合計六千人,糧草方面,夠一萬人兩個月的用度。”

 大部分的糧草,都被運送到潁川去了。

 還能剩些糧草,還是他東里袞在南陽郡吃得開,畢竟是郡守,手下各郡縣的士族官吏,都是要賣他一個面子的。

 這幾日他拼命籌集糧草,總算是籌集到夠大軍用度的數量了。

 劉禪輕輕點頭。

 “郡守做得很好,此番若能擊敗曹賊,你的功勞,我不會忘記的。”

 穩住後方,籌集糧草,招募新卒。

 東里袞這個郡守,已經是做得非常稱職了。

 加之方才前來迎接他的宛城屬官人數眾多。

 顯然...

 城中屬官的心,也被他團結到劉禪身邊了。

 這是一個幹吏!

 “都是屬下份內之事,何以記功。”

 之前劉禪能饒他一命,東里袞心中便心生感激了。

 加之有宗子卿這個忠臣的榜樣在,宗子卿立功之後,得到的賞賜,得到的重用,無疑在每日都鞭策著他。

 我也可以做忠臣!

 我也要得到殿下的信重!

 爭做殿下狗,汪汪汪~

 “是你的,我不會少了的,你放心。”

 賞罰分明,劉禪一向是對事不對人。

 之前東里袞忠誠度不夠,好幾次差點壞事。

 但看在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了他一命。

 君擇臣,臣擇君。

 有異心也是很正常的。

 如今能夠誠心實意的為他劉禪做事,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之後能立功勞,他自然也不會區別對待。

 “城中軍械,軍馬還剩有多少?”

 東里袞當即答道:“攻城器具,基本上都被帶到潁川去了,剩下來的都是守城用具,箭矢有十萬支,火油等物若干,軍馬的話,只有一百多匹而已。”

 前方打仗,戰馬自然也是被帶過去了。

 剩下來的這一百多匹戰馬,也只是留下來做信使用的。

 多是些駑馬。

 劉禪輕輕點頭。

 “守城器具不必再打造了,多打幾副甲冑罷。”

 守城?

 魏軍到不了宛城來。

 若是能到宛城來,那也說明宛城守不住了。

 將戰線推到

堵陽以外!

 敗敵於境外!

 這南陽郡方才開始屯田,興修水利,百姓也方才從山中歸來耕種。

 不可因戰事一起,便使多日辛勞付之一炬。

 “諾!”

 東里袞自然也是明白劉禪的意思。

 “前方軍情如何了?”

 搞清楚了宛城內外的詳細情報,劉禪心中也有了一個底。

 “前將軍陷於葉縣,楊奔率六千無當飛軍衝入葉縣解圍,短時間內,葉縣應當無憂,阿會喃率三千騎軍到堵陽,昨日與虎豹騎交鋒,大敗而歸。”

 哦?

 虎豹騎?

 一聽到大敗而歸,堂下一心乾飯的諸將一時間都停止進食了。

 “殿下,三千騎軍乃我軍機動主力,不可有失,今已大敗,不知還剩多少。還是讓我去做這先鋒罷。”

 張苞早就想做大軍先鋒了。

 只不過阿會喃在江陵立有功勳,他方從南中歸來,只得看著這先鋒之位被阿會喃搶去了。

 現在阿會喃打了敗仗,那這先鋒之位,可以給我來做了!

 能者居之!

 若我張苞去做這騎軍先鋒,便是遇到虎豹騎,我也不會敗!

 劉禪輕輕搖頭,說道:“勝敗乃兵家常事,豈能因一敗而大加責罰?”

 被劉禪瞪了一眼,張苞訕訕笑了一聲,趕忙把頭低下去,不敢與劉禪直視了。

 他是仗著成都自家妹子在,加上阿會喃乃是蠻將,他為殿下大舅子,又是元從,得一先鋒之位,不難罷?

 但看殿下的神情。

 那還是算了。

 張苞果斷選擇從心。

 “魏軍兵馬多少,這情報可探清楚了?”

 東里袞搖了搖頭,說道:“前去探查情報的探報,基本上都有去無回,被虎豹騎當場攔截,以臣下估計,魏軍如今,至少有五萬人。”

 五萬人...

 這還是至少的數據。

 有可能更多!

 畢竟曹操佔據中原之地,人力物力,非他所能比擬的。

 “情報不通,如何為戰?”

 虎豹騎?

 不將這支魏軍精銳騎軍消滅了,這在戰場上,直接陷入被動局面了。

 成聾子,瞎子了。

 正在劉禪思索著要如何才能擊敗虎豹騎的時候,堂外走入一名傳令士卒。

 “啟稟殿下,無當飛軍軍使求見!”

 阿會喃?

 張苞低著的頭頓時抬起來了。

 “宣他進堂來!”

 “諾!”

 未久,身著甲冑的阿會喃,很快便走入堂中了。

 “罪將阿會喃,拜見殿下,出師不利,冒進輕敵,以致大敗,還請殿下責罰!”

 阿會喃身上甲冑還殘留著血汙,臉上滿是憔悴之色,當然...

 除了憔悴之色之外,更多的,還是慚愧之色。

 無顏再見殿下啊!

 我阿會喃,有負殿下信重!

 阿會喃半跪在地,頭深深的埋在胸口上。

 “勝敗乃兵家常事,何須自責?起來罷。”

 “是。”

 阿會喃低著頭起身,卻還是不敢與劉禪直視。

 “不過一敗耳,何至於如此?窩窩囊囊,豈能為將?若是不願做先鋒,自然有人願意做!”

 在一邊的張苞關興,心中不禁露出希冀之色出來。

 難道...

 殿下要免了他的先鋒之職?

 被劉禪訓斥一聲,加之張苞關興在一邊虎視眈眈,阿會喃馬上將頭抬起來了。

 他心中明白,再如此下去,怕這先鋒之位,真要被擼掉了。

 這次打了敗仗,下次打回來,那還算是立功。

 若是打了敗仗被擼下來,那不僅不立功,反而有罪!

 “末將當然是願做先鋒,只是這虎豹騎...”

 “才打了一次,便怕了那魏軍虎豹騎?伱的膽略去了何處?”

 劉禪眉頭微皺。

 “非是末將怕了虎豹騎,只是三千騎軍都不是他一千虎豹騎的對手,末將實在不知該如何打敗他們。”

 怕?

 他阿會喃就沒怕過!

 但硬實力方面,確實有差距。

 昨日攻殺,三千騎打一千騎,損失了五百騎軍。

 剩下的兩千五百騎,士氣更是跌入谷底。

 面對著如此強軍,如何是對手?

 他阿會喃自然是想要一雪前恥,但他昨夜想了一夜,還是沒有想到擊敗虎豹騎的辦法。

 在知曉劉禪已至宛城之後,他當即快馬前來拜見,來問的,便是破敵之策!

 他阿會喃想不到的辦法,殿下肯定能夠想到!

 “虎豹騎雖是精銳,但打敗他們,也並非是不可能。”

 聽劉禪此言,阿會喃眼睛頓時亮起來了



 “還請殿下教我!”

 從昨日開始,他心中便憋著一股氣!

 現在得知有一雪前恥的機會,他如何不激動?

 “虎豹騎有多少人?”

 劉禪對著阿會喃問道。

 “昨日與我等作戰,有千餘人,但據末將所知,虎豹騎兵額五千,有一千日夜護衛在魏王身側,其餘四千,應當是分成四部,襲擾我軍糧道,攔截斥候探報。”

 四千騎?

 若是如此的話,倒是有一定的操作空間。

 劉禪再問道:“那虎豹騎,是重騎兵,還是輕騎兵?”

 阿會喃在一邊老老實實的回答:“既有重騎兵,又有輕騎兵,輕甲騎軍,以騎射襲擾為主,重甲騎軍則是以破陣殺敵為主。”

 昨日他便是被虎豹騎輕甲騎軍射了一路,然而又被虎豹騎重甲騎軍直接衝破軍陣。

 除了他之外,其餘人根本沒有組織其有效的進攻,便直接潰散了。

 好在昨日離堵陽才十里,再遠一些,可就不是損失五百騎的事情了。

 重騎兵輕騎兵混合而成?

 劉禪眼神閃爍,他看向東里袞,問道:“城中有多少副重甲?”

 重甲?

 雖然不知劉禪為何突然問了這個問題,他在一邊回答道:“城中重甲有三百副。”

 三百副?

 不少了。

 “連夜鑄造斬馬刀,我要去會一會那虎豹騎!”

 《武經總要》中有言:“一騎當步卒八人”,“十騎亂百人,百騎敗千人”,可見在戰場上騎兵的威力。

 但兵卒,也並不是打不過騎軍的!

 魏晉南北朝,五胡亂華之時,便已經有步卒戰勝騎軍的例子了。

 尤其是宋朝之後,由於產馬地的缺失,中原軍隊只能以步兵為主,抗擊敵人的騎兵。

 遼、金、西夏、吐蕃等國均有強大的騎兵部隊,而後的蒙古人,更是將騎兵戰術推到了巔峰。

 為了抑制騎兵,擅長步兵的中原王朝只能依靠智慧,想出各種各樣的戰術,來彌補自身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