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鏖戰江陵!(第2頁)
兩敗俱傷?
不!
今日戰果卓著!
不過是真的,還是假的,這個說法一定要立住!
士氣可不能丟了!
在劉禪身後,龐統很明顯也是明白了劉禪話中之意,他擼著鬍鬚,笑著說道:“殿下此言有理,照我看來,今日之後,孫權必不敢來攻城了!”
野戰打不過,軍中損傷慘重。
即便是孫權想攻,他手下的一干軍將也不會想攻了。
都是自家本錢,若是損耗士卒,能夠將江陵城打下來,他們還會捨得。
但這城外野戰都不是對手,攻城能夠將江陵城打下來?
每個人心中,都是有自己的一槓秤。
江東,說起來是孫權主事,但背後支持孫權的,難道不是那些江東士族?
打順風仗,江東士卒很是勇猛。
一旦是要到逆風仗了,往往便要怯懦了。
“不錯,孫仲謀千里奔襲,來攻江陵,其糧路綿長,士卒補給亦是問題,待于禁擾其後路,便是我等反攻的時候了!”
喜歡趁火打劫?
喜歡背盟棄約?
哼!
看我劉公嗣這次不把你孫仲謀打得滿地找牙!
...
江東營寨。
中軍主帳中。
孫權的臉色黑沉,宛如是用了十幾年的大黑鍋一般。
帳中諸將低著頭,沉默不語,看起來士氣非常低迷。
朱然渾身浴血,此刻一瘸一拐的從帳外走來。
“罪將朱然,拜見主公。”
罪將?
孫權嘆了一口氣,他將朱然虛扶起來,說道:“義封何是罪將?今日在江陵城外陣戰,我都看在眼裡,你已經是盡力了,只是那劉公嗣手底下的將領,確實勇猛,手中兵卒,更是精銳,一個個具是悍不畏死。”
哎~
孫權現在也很是無奈。
早知道,便用盡全力去攻伐合肥了。
若是攻伐合肥,說不定現在徐州都有了。
當時我居然會害怕那張文遠?
到江陵來,面對那小子劉公嗣,比那張文遠難對付多了!
“諸位可有破敵之策?”
現在孫權也沒多少辦法了。
陸遜站起身來,他對著孫權行了一禮,這才緩緩說道:“主公,這江陵城堅,那劉公嗣手下猛將如雲,士卒精銳,強攻的話,我江東大軍,恐怕是攻不下這江陵的。”
之前他們的想法是:他們江東大軍即便是將江陵攻破了,這損失勢必慘重,是故不可強攻,要智取。
現在這之前想法,他們已經是改過來了。
攻江陵?
別開玩笑了。
根本打不下來!
“只能等待北面魏國的動靜了!”
他們與魏國結盟,本來就是要兩面夾擊那劉公嗣,讓他自顧不暇,以期破敵之策。
即便是陣戰打不過,只要對峙便好。
對峙到他們後勤供應不上,那此戰必勝!
等魏國動靜?
孫權看向在一
邊的諸葛瑾,眉頭卻是緊皺起來了。
他想起了諸葛瑾之前與他說的話。
徐晃已被拉劉公嗣所敗!
之前他對這個訊息,那是嗤之以鼻的,但是現在,他不得不正視起來了。
那小子邪門得很,之前便能夠做出許多匪夷所思之事。
現在...
幾日內擊敗徐晃,好似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尤其是江陵城內外,聚起來的荊州兵越來越多了。
不像是宛城有危險的模樣。
“若北面徐晃,為那劉公嗣所敗,那當如何?”
北面徐晃被劉公嗣所敗?
陸遜臉上露出驚詫之色。
若非孫權面色紅潤,雙目有神,他都要以為孫權癔症了。
“主公,此是何言?那劉公嗣不是在江陵?為何能到宛城去?”
難道那劉公嗣會一氣化三清?
孫權嘆了一口氣,說道:“子瑜昨日出使江陵,那劉公嗣親口說的,他在來江陵之前,便已經擊敗了徐公明,解決了北面魏國之憂。”
“這不可能!”
陸遜當即搖頭。
帳中其餘人,亦是這種表情。
“萬一是真的呢?”
其實孫權心中也不太相信。
畢竟這事情太離譜了。
他已經派遣使者前往合肥了,更是暗中派遣密探,進入南陽打探情報。
但一來一回之間,都是需要時間的。
這些時間,對於戰局來說,可以說是非常關鍵。
萬一是真的?
陸遜眉頭緊緊皺住,他思量許久,說道:“若是真的,那江陵城,我等恐怕攻不下來了。”
劉公嗣坐鎮江陵,荊州三郡、南陽,乃至與益州都能夠來支援。
他江東即便是有十萬大軍,也啃不下這江陵城!
攻不下?
孫權臉色陰晴不定起來了。
“那我等攻伐公安,將武陵郡收入囊中?”
既然不能一口吃成一個胖子,得到完整的荊州。
那拿下一個武陵郡,總是可以的吧?
那劉公嗣派人到長沙郡,教唆那長沙蠻擄掠百姓,孫權深受其害,加之在武陵,劉禪將手伸到山越,伸到了廣州,甚至伸到了交州!!
不將武陵郡拿下,他寢食難安!
他盡起十萬大軍,若是什麼都得不到,那豈不是白來了?
須知...
供應十萬大軍糧草,每日人嚼馬咽,都是一個天文數字。
他孫仲謀,從來不吃虧的!
“主公,若無法打下江陵,怕武陵也難下,武陵蠻王沙摩柯與主公有隙,即便是攻下武陵,若不能使武陵蠻順服,也無法完全掌控武陵,反而會掣肘我軍軍力。”
拿不下武陵?
公安呢?
但他話還沒說出來,這個念頭便被他自己否定了。
拿下公安,若江陵打不下來,拿下公安後,能守住嗎?
盡起十萬大軍,損兵折將,卻一無所獲?
孫仲謀接受不了!
“那該是如何?”
他心中有些著急,碧目環視帳中諸將,問道:“爾等可有計策?”
沉默!
中軍主帳中,諸將、幕僚很是沉默。
平時一個個碎嘴的謀臣,扯高氣揚的將軍,今日陣戰之後,就像是鬥敗的公雞一般,低著頭,宛如死人!
我孫仲謀養你們作甚?
他心中憤怒,卻不能發洩出來,只得說道:“今日諸位辛苦了,守好軍寨,箇中事宜,明日再來商議,散了罷!”
聽聞孫權之言,帳中諸將如釋重負,高聲道:“諾!”
剛才要你們說話,屁都放不出來一個。
現在聲音倒是大了?
“哼!”
孫權冷哼一聲,揮袖而去,面有慍色。
帳中諸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臉上只得是露出苦笑之色。
他們能怎麼辦?
盡力了啊!
“伯言,我看還是儘早勸主公撤軍罷!”諸葛瑾上前,對陸遜小聲說道。
與那劉公嗣打交道,就沒有一次能夠佔得什麼便宜的。
現在退回江東,那也沒有損失什麼。
“恐怕主公不會輕易撤退的。”
以陸遜對孫權的瞭解,既然帶著大軍過來了,沒有得到些許好處,那怎麼會撤軍?
更不用說,徐晃戰敗的消息,不過是從那劉公嗣口中傳來的,這消息未必是真的。
“況,如今與那劉公嗣交鋒,才剛剛開始,誰勝誰負,還未可知呢!”
今日陣戰,確實不敵對面,但劉公嗣麾下軍卒,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大家都是損失慘重。
主公是沒有撈到好處,便不想回去,他陸遜,則
是要一雪前恥!
我陸伯言,可不輸你劉公嗣!
諸葛瑾看著戰意滿滿的陸遜,只得是在心中默默祈禱,昨日從漢中王太子劉公嗣口中說出來的消息,是假的罷。
否則...
他江東豈有擊敗劉公嗣,佔領江陵的機會?
...
孫權面色陰沉,一路走入華容城中。
數萬大軍,軍寨綿延,從江陵城外,一直到華容城下。
步練師如今自然是在華容小城中。
城中最奢華、佔地最大的一處院落,如今便是被孫權徵用做臨時府邸了。
“夫君為何一臉悶悶?”
一截半露半含的藕臂,修長兒玉瑩的手指隱在了潔白無瑕的薄絲上,溫婉而細膩的雙手捧著一杯剛沏好的涼茶,步練師擺動著妖嬈的身姿,緩緩走到孫權身前。
“別提了。”
孫權將身上的甲冑脫下,難看的臉色就沒有好轉過!
他直接大字型躺在床榻之上,無神的眼睛盯著房梁。
“到底如何了?”
步練師將茶水放在一邊,她頭枕在孫權身上,細細問道:“夫君為主君,若顯露出煩躁之色,帳下諸將如何用命?”
這道理他孫仲謀難道不懂?
“哎~”
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帳下軍將,無一人敢用命,那小子劉公嗣,更是可惡,手底下哪來的這些精兵強將?居然連義封都不是對手?”
一想到那劉禪,孫權心中便是厭煩。
“夫君麾下軍將,各個將生死置之度外,哪有不用命者?”
步練師纖手在孫權的胸口上畫著圈圈,話語亦是輕柔的說出來。
“大概是夫君給他們的差事,是他們完成不了的,總理大局,此乃夫君之任,若指揮不當,那不是軍將們的過失,而是夫君的過失。”
孫權苦笑著說道:“那什麼事情是他們能夠辦得到的?江陵打不下來,陣戰打不過。”
一想到徐晃真有可能被那劉公嗣擊敗,他心中便更是煩躁了。
此次帶出十萬大軍,又揹負背盟的罪名。
他孫權若是一事無成,豈不是成了笑話了?
“這便是考驗夫君的時候了,照理說,那劉公嗣亦是與主公在相同的處境之中,他為何不氣,為何不惱?為主君者,焉能意氣用事?”
是啊!
我為主君,他們都是為我效命的。
我生他們的氣,那不是在跟自己慪氣嗎?
與步練師相談一番,孫權的氣卻是順了不少。
“有消息稱劉公嗣在宛城擊敗魏將徐晃,魏國已無力征伐南陽,軍中已有言撤軍者,夫人,為之奈何啊!”
步練師想了一下,說道:“我一個婦道人家,只能與夫君講些道理,論起問計,主公麾下幕僚,比妾身明白的多。”
孫權也知道自己為難步練師了。
他這是病急亂投醫了。
但...
撤軍?
他不甘心啊!
...
公安城外。
徐盛、朱桓、潘璋各領本部兵馬,從東南西三個方向分別進兵攻城。
攻伐潺陵、防備江上偷襲的軍力,全部集中在公安城外了。
兩三萬人,把一座小小的公安城包圍了十幾層。
他們在公安城外紮下上百座營盤,真是旌旗蔽野,塵土遮天,擂鼓吶喊的聲音一直傳到幾十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