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未敢愁 作品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一日下三城,江陵危矣!(第2頁)

 至於去清理的方式也很簡單。

 樊胄領兵進入,他乃江陵東面守將,烽火臺中守卒都認識他,一入烽火臺中,樊胄便盡殺烽火臺中守軍。

 連殺了一夜,樊胄心中最後的一絲反水的念頭,也被殺滅了。

 手上沾滿同僚的鮮血,他樊胄已經是沒有退路了。

 奈何。

 奈何啊!

 ...

 大江南岸。

 雲夢澤隱秘處。

 一座簡陋的江東營寨便矗立其間。

 雲夢澤上舟船密佈,營寨中營帳一眼望不到邊。

 營寨中軍大帳之中。

 身穿銀色甲冑的呂蒙便端坐在主位之上。

 他高大威猛的身軀顯露著力量與堅毅。厚重的甲冑緊密貼合他的身體,閃爍著冷酷的金屬光芒。甲冑上的花紋精細而華麗,彰顯出他的高貴地位和威嚴氣息。每一塊護甲都經過精心打磨,反射出周圍的光線,映襯出他的雄壯威嚴。

 此時他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透露出睿智和冷靜,面色很是鄭重。

 當日江陵一敗,還在不遠之前。

 他呂蒙作為江東大都督,卻被那漢中王太子劉公嗣生擒,實在是將臉丟到家了。

 此仇不報非君子!

 好在...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報仇的機會,便在眼前了。

 這一次,他也有不能失敗的理由!

 “江上斥候傳來消息,伯言已然佔據州陵,沿江的烽火臺,亦是被毀得差不多了,今日黃昏,誰為我拿下作唐?”

 “老朽願往!”

 老將周泰當即起身上前,他說道:“當日江陵一敗,某便記在心裡,此番攻伐作唐,我為先鋒!”

 作唐乃是武陵到潺陵、公安的必經之路,守住作唐,便可堵住武陵可能的援救。

 今日他夜襲潺陵、公安,而陸遜在江北偷襲江陵。

 若是兩面進行順利的話,數日之內,便可大功告成!

 當然...

 即便是沒有偷襲成功,也不甚要緊。

 呂蒙也打算耗下去了!

 你劉公嗣或許耗得過我江東,但你耗得過我江東與魏國的聯盟?

 當日兵行險招,呂蒙已經是吸取教訓了。

 現在...

 穩字當頭!

 “好!”

 呂蒙馬上說道:“周老將軍率本部兵馬,今日黃昏出發,拿下作唐!”

 這句話說完,呂蒙滿臉鄭重的看向周泰,說道:“那作唐守軍不過千餘,夜襲之下,恐怕輕易便能夠破城,但破城只是開始,將軍要守住作唐,不能放武陵方向的蠻兵一人到潺陵、公安這邊來。你可能做到?”

 潺陵、公安一帶,

只有不到萬餘無當飛軍。

 還是些方才訓練好的新卒。

 積年老卒,那些精銳,都被阿會喃帶到南陽去了。

 至於無當飛軍的另一部分,則是留在武陵與長沙的交界上。

 每日運送長沙蠻擄掠來的人口。

 哼!

 以長沙蠻來擄掠我江東人口,難道我不知?

 “大都督放心,若他們想要過作唐,除非踏過我周某人的屍體!”

 “好!”

 對於周泰,他還是放心的。

 他憋著一肚子的火,周泰何嘗不是呢?

 他江東眾將,心中都是窩火的!

 哀兵必勝!

 他們就是一群復仇者,便是性命都丟了,也要將威名打回來!

 “文向,你領本部兵馬,攻下潺陵!”

 徐盛當即上前一步,抱拳領命。

 “末將領命!”

 “休穆,你領本部兵馬,打下公安!”

 朱桓起身,當即說道:“大都督放心,我有在,公安必下!”

 “文珪,你領本部兵馬,防備江陵來援。”

 潘璋起身應諾。

 ...

 一條條軍令發下去,雲夢澤邊上的魏軍營寨,當即運轉起來了。

 造飯埋鍋,收拾營寨。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穩步進行著。

 呂蒙此刻已經是登上停靠在雲夢澤上的舟船上了。

 夕陽下。

 天空漸漸染上了橙紅色的晚霞,猶如一幅壯麗的畫卷展開在眼前。

 雲夢澤宛如一片無邊無際的綠海,水面波光粼粼,輕輕漣漪盪漾。茂密的蘆葦叢沿岸蔓延,舞動著隨風搖擺的姿態,似乎在述說著大自然的生機勃勃。

 遠處的山巒蒼翠挺拔,彷彿護衛著這片美麗的湖澤。山與水相映成趣,交相輝映,山水之間融合出一種和諧的美感。山上的樹木鬱鬱蔥蔥,如同一抹翠綠的畫筆點綴在山腳下,為整個景色增添了生機與活力。

 希望我日後,還能有幸見到這雲夢澤的美景罷。

 呂蒙心中感慨。

 艨艟鉅艦內,水手發力,鉅艦朝著湖口方向而去。

 呂蒙亦是收起賞景之心,他的眼神銳利,佈滿殺氣!

 今夜江東盡全力攻伐江陵。

 劉公嗣,你可擋得住?

 ...

 是夜。

 江陵城中。

 龐統坐在府衙大堂之中,處理這來來往往的軍務政務。

 咚咚咚~

 他心中莫名的有些發慌。

 難道是南陽那邊?

 龐統將筆毫放下,心中不禁升起了擔憂之色。

 “來人!”

 “軍師。”

 門外隨侍的胥吏連忙上前聽差。

 “公安、州陵今日可有送來奏報?”

 州陵、公安。

 每一日都會有送信過來,稟告這一日發生的事情。

 這樣做的目的,自然是為了防止州陵與公安被打下來了,他在江陵還一無所知。

 那烽火臺確實是傳遞消息的一個保障。

 但多一層保障,總是不嫌多的。

 “今日州陵、潺陵、公安,皆有送信過來了。”

 “嗯。”

 龐統輕輕點頭,將懸著的心放回去了不少。

 看來,這心血來潮,不是因為江陵這邊。

 難道是南陽那邊?

 哎~

 南陽?

 殿下沒了我,總是讓人心憂啊!

 ...

 江陵城中驛館。

 如今是孫權之女孫魯育臨時的住所。

 在劉禪未歸江陵之前,她都是要待在驛館之中的。

 驛館內有兵卒上百人,護衛著孫魯育的周全。

 此刻。

 驛館外卻有一位探頭探腦、衣衫襤褸的中年人走過來。

 “驛館重地,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那衣衫襤褸的中年人從袖口中掏出一封信。

 “閣下見之,便明白了。”

 守衛拿過信件,只是看了一眼,便對那中年人說道:“快進去。”

 他左右探視,確定周圍沒有其他眼線之後,這心中稍稍有的擔憂,這才散去了。

 “要攻城了?”這守衛喃喃自語,心中更是有些擔憂。

 沒錯。

 孫魯育聯姻出使的隊伍,便是孫權攻伐江陵做的暗手。

 若是與劉公嗣聯盟,那麼這支出使隊伍,保護孫魯育的護衛,那便只是護衛。

 孫魯育好生伺候漢中王太子劉公嗣,以結兩家之好。

 但若是江東背盟,與魏國結盟,共擊荊州。

 那麼這支出使隊伍中的護衛,便是攪動江陵城內風雲最好助力!

 衣衫襤褸的中年人一路向內,要前

去拜見孫魯育。

 此刻。

 孫魯育正在房中織衣。

 這段時間,她一有空,便去拜見孫尚香。

 姑侄女兩人待在一起,也不算是無聊。

 孫尚香教她些許防身武藝,她則教孫尚香女紅。

 也不知道姑姑突然之間怎麼要學女紅的,之前她可是都不學的。

 但無所謂了。

 興許是姑姑一個人待著無聊了,想要打發時間罷了。

 殿下在南陽,征伐了這麼久,聽聞南陽已經被殿下平定了,想來,沒過幾日,殿下便要回江陵了罷?

 時間很近,她的這套秋衣,都不知道能不能織好。

 只能日夜趕工了。

 好讓殿下知曉我的心意。

 在與孫尚香交談許久之後,孫魯育對劉禪亦是有些許的瞭解。

 雖然這個未來夫君還未見過,但在她腦子裡面,已經是一些印象了。

 丰神玉潤,劍眉星目,氣勢不凡...

 總之,在孫魯育的心中,劉禪就是最好看,最威風的那一個!

 咚咚咚~

 房門外傳來敲門聲。

 “姑娘,門外有人求見。”

 有人求見?

 怎未說是誰求見?

 孫魯育眉頭微皺,絕美的臉上也是露出不耐之色。

 她本來就時間不夠用了,這一套秋衣都不一定能夠織出來,怎麼還有人來打擾她?

 孫魯育心中不悅,但還是起身出了房門。

 房門外,那衣衫襤褸的中年人連忙對孫魯育行了一禮。

 “見過小姑娘。”

 孫魯育見此人,突然有些眼熟。

 “你...你是方伯?”

 難怪她覺得眼熟,這不是在建業府中的阿孃的手底下的一位管事嗎?

 步練師手底下有不少產業,需要有人打理,面前這位,便是常常能出入府中的管事,逢年過節的時候,也會來拜見,孫魯育見過幾次面。

 “姑娘還記得小人。”

 方伯心中露出欣慰之色,他上前一步,說道:“姑娘,我是主母派來接你回去的。”

 接我回去?

 孫魯育眉頭一皺。

 “好端端的,接我回去作甚?”

 她心中升起不滿。

 跟孫尚香聊了好幾次,她對劉禪越發瞭解。

 似這般神武的好郎君,她到哪裡去找?

 難道是阿姐要來搶我的位置?

 她心中頓時生起警惕之色。

 不行!

 她要嫁給劉公嗣,誰來都攔不住!

 她那個阿姐也不行!

 她什麼都能讓,但男人讓不得!

 絕對不行!

 看著孫魯育一臉抗拒的模樣,方伯說道:“聯姻已經不成了,孫劉兩家聯盟破裂,今日便會有人來攻城,要走,便今夜走!”

 他上下打點,今夜能夠混出城去。

 但若是大戰一起,想要出城,那完全是做夢。

 “什麼?!”

 孫魯育臉上露出震驚之色。

 “不是盟約方才簽訂不久嗎?怎麼又變了?”

 盟約盟約。

 海誓山盟,難道可以當成廢紙一張?

 “具體事宜,小人地位低賤,實在不得而知,但主母要姑娘回去,便是要保住你的性命。”

 雖然孫權在步練師面前,極力隱瞞要攻伐聯魏攻伐荊州,背盟而出的消息。

 但老夫老妻的,日夜相處,深淺長短兩人一清二楚,便是一個表情的變換,都知曉互相的情緒。

 那幾日孫權一直躲著步練師,最後在床榻之上被步練師一番追問,孫權只好繳械投降,將事情的原委與步練師一一道來。

 這說完之後,步練師當即大怒!

 孫權只好讓步練師派出親信,關鍵時刻將孫魯育救出來。

 再怎麼說,這孫魯育也是他孫權的女兒,若是能夠救出來,那自然就好。

 至於救不出來,他也是盡力了。

 起碼在步練師面前,也是有了交代了。

 “回去?我不回去!我回去了之後,這盟約豈非是白紙?我江東可還要名聲了?可還有信用?”

 看著孫魯育執拗的模樣,方伯是一個頭兩個大。

 他連忙說道:“我江東確實是背盟,但背盟之後,姑娘若是留在江陵,將會如何?那漢中王太子劉公嗣若是遷怒於姑娘,恐怕姑娘連性命都保不住。”

 “不!”

 孫魯育鄭重搖頭。

 “不會的,殿下不是那種人。”

 我的傻姑娘,你可有見過那劉公嗣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