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未敢愁 作品

第一百四十二章 做殿下的狗,真是太榮幸了!(第2頁)

 尤其如今南陽是在對魏軍作戰的情況下。

 “敗軍之將,有何好看的?還是降將,哼!”

 對於怕死的于禁,關銀屏心中滿是不屑。

 “于禁投誠,我等自要善待,對這些降將加以重用,待魏國勢弱,來降我者,必定絡繹不絕。”

 只要取得戰略領先,又有收降重用的榜樣在,日後劉禪要攻城,恐怕不會經常遇到堅城死守的敵將了。

 他老爹漢中王劉備有仁義之名。

 他劉公嗣自然也要有仁義之名。

 爭天下,靠的便是人心,靠的便是名望!

 “文偉,你去準備上好的酒菜,我要設宴招待於文則。”

 “諾!”

 費禕知曉劉禪心思,馬上便去準備了。

 ....

 新野城外。

 阿會喃與于禁皆是騎著戰馬,此刻停在新野城外。

 阿會喃此刻心中激動。

 時隔多日,終於又要再見殿下了。

 尤其是方才還打了個漂亮仗,他這個無當飛軍的主將之位,應該是可以坐穩固了。

 樊城已下,那他手上的無當飛軍,便可調往前線了罷?

 與魏國猛將搏殺,揚他阿會喃之名,便就在眼前!

 與阿會喃壯志躊躇不同,于禁則是陰沉著臉,眉頭時不時的皺起來。

 這漢中王太子,當真會重用他這個降將?

 自他投降之後,身邊的人,不管是魏軍,還是無當飛軍,看他的眼神裡面都充滿著鄙夷。

 殿下或許也如這些人一般,認為我於文則是貪生怕死之輩罷?

 但...

 人想要活著,這不是很正常嗎?

 在樊城那種情況下,即便是他再堅守,又有什麼意義?

 這些一臉鄙夷看向他的人,難道不想一下,若他于禁不投降,爾等性命能保否?

 他于禁是救了數萬人的性命!

 他不是懦夫!

 可...

 為什麼所有人都不明白呢?

 “前方便是新野了。”

 阿會喃看向自己的‘戰利品’,臉上的笑容是不加掩飾的。

 于禁輕輕點頭,但後背、額頭,手心,卻是不自覺的開始冒起汗來了。

 越走越近。

 在護城河吊橋上,昏黃的火把的光芒掩映下,阿會喃見為首之人,正是他心心念唸的漢中王太子劉禪。

 他趕忙從馬上一躍而下,快步走向劉禪,當即在劉禪面前半跪行禮。

 “末將阿會喃,參見殿下。”

 劉禪上前,將阿會喃攙扶起來,用力的拍了拍其厚實的肩膀。

 “三日而下樊城,無當飛軍的威名,算是打出來了,你阿會喃的名聲,不日將響徹九州!”


 阿會喃面色激動,他看向劉禪,說道:“全賴殿下洪福,末將不過是跟隨殿下的腳步罷了。”

 “你的功勞,我心中有數,放心,日後這仗有得你打的。”

 與阿會喃敘舊之後,劉禪看向阿會喃身後的于禁。

 于禁此刻身披甲冑,壯碩的身板,高大的身軀,無疑顯示出為將者的氣魄與武力。

 只是此刻於禁面色低沉,頭上的髮絲亦是雜亂,讓其看起來有些失意與狼狽。

 “君侯,小子劉禪有禮了。”

 劉禪上前,先是給於禁行了一禮。

 “這如何使得?”

 于禁受寵若驚,心中反而是慌亂起來,他連忙上前扶起劉禪。

 “敗軍之將,背主之徒,已無顏示人,焉敢受殿下之禮?”

 于禁面有羞愧,根本不敢與劉禪對視。

 “君侯謬言了。”

 劉禪卻是一臉帶笑的看向于禁。

 “君侯非但不是敗軍之將、背主之徒,反而是忠臣,是良將!”

 于禁苦笑著搖頭。

 “殿下莫要打趣了,再說下去,于禁便要無地自容了。”

 劉禪面色鄭重,認真的語氣根本不像是在開玩笑,反而像是真心吐露一般。

 “將軍不惜自汙名聲,亦要護數萬人性命,豈非有良苦用心?若非君侯受降,樊城中不知要多死多少人!”

 劉禪的一番話,讓于禁眼眶通紅,老淚直接是在臉上縱橫起來了!

 殿下他,懂我啊!

 這全天下,還是有懂他于禁的人!

 感動!

 于禁淚水止不住的流,而劉禪的話語卻還沒停。

 “君侯之前被曹賊矇蔽,以為那曹孟德乃忠君之輩,故為其征戰。如今此幡然醒悟,知曉那孟德非是漢臣,實乃漢賊,撥亂反正,乃順義潮流,非但不是背主,反而是忠於陛下,忠於我大漢,君侯何須要自責?”

 劉禪抓起于禁的手,輕輕的拍著其手背,說道:“君侯的忠心,君侯的苦心,禪知知矣。”

 “殿下啊!”

 于禁當即跪伏下去,抱著劉禪的腿失聲痛苦起來。

 這一日受到的委屈,這一日受到的白眼,似乎都是值得的。

 殿下他懂我!

 殿下他真沒食言!

 劉禪亦是伏下身子,他看著涕泗橫流的于禁,說道:“若君侯立下大功,所有的流言蜚語,皆會散去,而在我劉公嗣麾下,自有你立功的機會!”

 在一路上來,于禁已經是知曉了這一個月來襄樊、南陽的戰局變幻。

 水淹七軍、偷襲宛城、攻拔新野、埋伏文聘...

 這些事情,與面前的這位少年,有脫不開的關係。

 跟著殿下,我于禁未嘗不可如那西下的太陽,重新東昇出來!

 他將臉上的淚水擦拭乾淨,在劉禪的攙扶下緩緩起身。

 “得殿下如此看重,如此寬慰,于禁日後,便只能以死相報了,殿下放心,我于禁是忠是奸,是小人懦夫,還是英雄,日後,自然會讓天下人看清的!”

 被人冷眼相待的這一日,當真不如死了算!

 他于禁身上的屈辱,身上的汙點,他會親自洗刷乾淨的!

 “好好好!”

 劉禪眼中亦是流露出欣慰之色。

 “君侯久經戰陣,對魏國情況,更是瞭如指掌,禪有很多問題,需要向你請教的,現今,城中已備好酒席,請!”

 “請!”

 劉禪挽著于禁的手,兩人快步入城。

 殿下怎麼不挽著我的手呢?

 阿會喃有些嫉妒的看向于禁。

 我可是立了大功的!

 看著阿會喃一猛漢,臉上露出幽怨之色,費禕笑著上前說道:

 “殿下此乃收心之舉,正因為那于禁是外人,殿下方才要做出舉措,給外人看,而將軍乃殿下肱骨,宛如臂膀一般,既是自己人,也不需要弄這些虛禮了。”

 聽了費禕這番話,阿會喃心中的嫉妒馬上消散了。

 確實!

 殿下對我的信重,已經不需要用挽手來體現了。

 我若是立功,殿下難道還不為我敘功?

 想到此處,阿會喃的心情重新變好,仰首挺胸的跟著劉禪入城去了。

 費禕看著一旁嘟著嘴,一臉幽怨的關銀屏,這他可勸慰不了了。

 他馬上把頭低下,裝鴕鳥,快步跟上阿會喃的步伐。

 哼!

 又是收心!

 今夜,怕她又只能獨守空房了!

 也不知道郎君怎麼喜歡和這些臭男人抵足而眠的。

 難道是我不夠香?不夠軟?

 是夜。

 新野城中府邸,劉禪與于禁、阿會喃等人盡情暢飲,到了晚上,劉禪與于禁抵足而眠,雙方徹夜交談,一夜未眠。

 抵足而眠,收買人心,老劉家的傳

統,可不能丟咯!

 ....

 “小關將軍居然要我等前來拜見殿下。”

 從宛城城中出發,東里袞、宗子卿帶著五百士卒,朝著新野的方向而去。

 兩人心中都有疑惑之色。

 “興許是小關將軍將我等當成自己人了。”

 他心情倒是不差。

 “那漢中王太子劉禪,這幾個月來風頭正盛,如此英雄,我東里袞倒是要見識見識。”

 見識見識?

 “那漢中王太子劉公嗣固然英雄,但有何好見的?立功!立功啊!”

 他宗子卿將宗家族女送入關平房中,為的便是受到關平重用,以期能夠掌控城中兵卒,在關鍵時刻,可立天功。

 結果呢?

 這幾日全在處理案牘之事,唯一的收穫,可能便是蜀軍在宛城附近的佈防圖了。

 但這點消息,又算得了什麼?

 若是能夠將宛城獻與魏王,那才是可封侯的天功!

 “萬一待在新野不回來了,為之奈何?”

 他知曉關平可能真的將他當做自己人。

 不然不至於讓他們去拜見劉禪。

 拜見漢中王太子,若是能夠得到劉禪的重用,那無疑是平步青雲,日後前途自有之。

 可...

 那漢中王不過佔據益州、荊州二地罷了。

 如何是魏王的對手?

 在宗子卿看來,只要魏王稍稍用些實力,那雲長必然不敵,南陽肯定也是會回到魏王手中的。

 跟著那漢中王太子劉禪,沒前途!

 “既來之,則安之,莫非子卿要逃往許都?”

 現在確實是逃往許都的最好時機。

 只是...

 他一個人逃到許都,有什麼作用?

 他要立功,他要做兩千石的大官!

 “見了漢中王太子之後,再說罷!”

 現在,他也只能如此了。

 ...

 翌日。

 劉禪頂著兩個黑眼圈,此刻吃著燒餅喝著肉菜羹。

 在他身側,關銀屏一臉不開心,她雙手抱胸,只是喝了點肉菜羹,便不再吃了。

 “不吃了?”

 “飽了。”

 給你氣飽了。

 以後跟那些臭男人一起睡去罷!

 關銀屏哼哼唧唧,把頭撇在一邊,都不拿正眼看劉禪。

 這妮子...

 劉禪輕輕搖頭。

 不就一晚沒跟你睡一起,至於嗎?

 “吃得少,小心餓肚子,今日我準備去南陽各地探查情況,瞭解民風,若是餓的馬都騎不了,我可不帶你去了。”

 要出去探查情況?

 關銀屏美目一亮,她趕忙點頭。

 “我吃!”

 她當即端起飯碗,一口便將一碗肉菜羹喝下去,再抓起一張大餅,囫圇的便嚥下去了,然後又喝了一碗肉菜羹。

 吃飽喝足之後,劉禪帶著關銀屏、于禁,費禕等人,隨行千餘人馬,便要出城去巡查南陽各地。

 不想還未出城,便與宗子卿、東里袞撞個正面。

 東里袞見眾人環繞之中,那眾星捧月中心的那個少年,自然是知曉他的身份的。

 漢中王太子劉禪!

 只見這劉公嗣有張俊朗清秀的臉孔,兩道劍眉斜插入鬢,一雙鳳目顧盼生威,鼻樑高挺,薄唇緊閉,黑亮的長髮披散在兩肩,藏青色的長袍隨風飄拂,說不出的灑脫,俊秀,好一位翩翩少年郎。

 這漢中王太子,果然名不虛傳,僅從外貌觀之,便知他非是尋常了。

 而宗子卿此刻打量著劉禪,心中卻是另外一種看法。

 立功!

 若是能夠將漢中王太子劉公嗣俘虜了,將其獻與魏王,這亦是大功一件!

 不過...

 這種大膽的想法,很快便從宗子卿腦中裡面驅趕出來了。

 此地可以說是蜀軍腹地,他手底下才五百人,而漢中王太子劉禪麾下的精卒只比他多,不必他少,能擒住劉公嗣便已然是上天保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