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未敢愁 作品

第一百三十九章 勸進稱帝,孫曹聯盟(第3頁)

 除了是水路樞紐,徐州又是陸地的樞紐。

 彭城和下邳控制著陸上交通線,北可上黃河,南可下江淮,西可進中原,既被稱為“北國鎖鑰”,又被稱為“南國重鎮”,從這兩個稱號上,就能看出它對南北勢力的重要意義。

 有了這樣的地理位置,徐州就必然成為兵家必爭之地。

 南方一旦突破淮河,必定北上取徐州,先安定兩淮。徐州可西取中原,北取山東,項羽就是這麼做的。

 曹操平定了中原之後就來搶徐州,兗州的呂布也來搶徐州,淮南的袁術也來搶徐州,到最後不管是劉備還是呂布都無法守住徐州,因為這個地方惦記的人實在太多,曹操拼了命也不能讓徐州落在別人手裡,不然自己幹什麼都不踏實。

 徐州相當於一把鑰匙,中原的勢力,山東的勢力,江南的勢力,只要站穩了腳跟,都會來搶徐州。

 搶下徐州雖然不能定鼎天下,但如果徐州在別人手裡,就相當於自己家門的鑰匙在別人手上,令人寢食難安。

 如此之地,比之荊州,比之襄樊的重要性,並不差多少。

 你孫仲謀在這個時候想要趁火打劫,是誰給你的勇氣?

 誰你讓你白日發夢的?

 那江東使者似乎也料到了曹操的反應,他輕輕一笑,臉上並未有懼色。

 “既然不割徐州,割合肥即可。”

 割合肥?

 曹操的眉頭亦是緊皺,但反應,就沒有之前那麼激烈了。

 中國人的性情是總喜歡調和折中。

 譬如孫權說要會盟,要割魏國徐州,曹操肯定是不同意的。

 但如果江東只要個合肥,那曹操考慮

一番,亦不是不能答應。

 “這...合肥或許可...”

 曹操話還沒說完,身穿武服的曹洪已經是手持笏板起身了。

 “大王,合肥乃重鎮要地,不可輕易與人,合肥有失,江東如虎添翼,徐州難守,中原震動!”

 合肥東挽江淮丘陵張八陵,西抱大別山餘脈皖西山地,南瀕長江,北枕淮河。

 它臨近秦嶺淮河一線,又有著長江天險,是北上和南下的重要交通樞紐,具有一個承上啟下的作用。

 不僅在戰略位置重要,是水陸幹線的交匯處,吳國北伐的必經之處,南下經過巢湖進入長江。其次還是糧食屏障,屬於揚州的先行地,揚州是重要的糧倉,拿下合肥,就等於有拿下揚州的機會。

 而北方失去合肥,便失去了經略揚州希望。

 “曹洪將軍所言極是。”

 御史中丞陳群亦是手持笏板,起身說道:“合肥乃重地,不可有失!”

 陳群的皮膚略顯蒼白,透露著歲月的痕跡,但依然充滿了健康和精神。他的額頭寬闊,微微有些皺紋,一把黑色的鬍鬚,垂至下巴,給他增添了幾分成熟和威嚴。

 “這...”

 魏國群臣反應激烈,亦是在江東使者的意料之中。

 他輕輕一笑,說道:“若大王願送合肥,我江東與魏國簽訂合盟條約,盟誓永不攻伐,如何?”

 “爾等江東鼠輩,背盟之事做得還少?”

 曹洪冷哼一聲,眼中的不屑神情那是不加掩飾的。

 “不錯,爾等方與漢中王太子劉禪合盟,如今又轉過來與我魏國合盟,共擊荊州,如此盟約,我等能信?”

 “爾等江東鼠輩的盟書,與一張廢紙,又有何分別?”

 信譽這種東西,一旦失去了,想要挽回來,那便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了。

 江東使者面色鐵青,他言之鑿鑿的說道:“我家主公願送一女,與魏王聯姻?”

 送女聯姻?

 便是一向沉穩的司馬懿,此刻也是繃不住了。

 “聽聞吳侯與漢中王太子劉禪合盟之時,亦是送女聯姻,吳侯之女如此不值錢,我等豈能相信?”

 江東使者被魏國群臣噎得說不出話來。

 他心裡苦啊!

 自家主公不守信用,他這個做使臣的,那可太難了。

 方才短短的十幾個呼吸,他心裡遭受了多少折磨?

 這臉都要丟光了。

 但他能成為江東使臣,首要一點,那便是臉皮夠厚。

 江東使臣看向曹操,手中再拿出一份文書出來。

 “此乃我主親手所書,還請魏王一觀?”

 “哦?”

 方才堂中諸臣將孫仲謀從頭到尾痛罵了一頓,曹操坐在主位上,亦是覺得過癮。

 此刻看著江東使臣手上的孫權手書,心裡想道:這孫仲謀,難道還想搞什麼花樣?

 拆開信件,只見裡面是寫的內容是:

 臣孫權久知天命已歸王上,伏望早正大位,遣將討平荊襄,剿滅劉備劉禪父子,掃平兩川,臣即率群下納土歸降矣。

 讓我登基稱帝?

 哼!

 你孫仲謀以為我是袁術之流?

 現在稱帝,豈不是將漢之逆賊的罵名背正了?

 還嫌我魏國不夠亂?

 “我乃漢之忠臣、良臣,豈能稱帝?”

 “若你我兩家合盟,剿滅劉備如秋風掃落葉一般,這大位有何不能坐?”

 原是勸進文書。

 這孫仲謀,打得是一手好牌啊!

 陳群眼睛一亮,他連忙上前說道:“漢室久已衰微,殿下功德巍巍,生靈仰望。今孫權稱臣歸命,此天人之應,異氣齊聲。殿下宜應天順人,早正大位。”

 這勸進之臣,從龍之功,功勞何其大焉?

 陳群何等聰明之人,當即便把握住機會了。

 曹洪等人見之,亦是醒悟過來了。

 不管曹操要不要稱帝,他們作為魏王臣子,這個姿態要表示出來。

 即便是曹操不稱帝,他們也是顯示了忠誠。

 若是稱帝了,那便是勸進之功!

 “今四海歸心,祥瑞盡出,天命歸於主上,宜儘早承大統。”曹洪手持笏板,在堂中大聲喊道。

 “臣等敢考天地之心,因函夏之趣,昧死以上尊號。願陛下存舜禹至公之情,狹巢由抗矯之節,以社稷為務,不以小行為先,以黔首為憂,不以克讓為事。上以慰宗廟乃顧之懷,下以釋普天傾首之望。則所謂生繁華於枯荑,育豐肌於朽骨,神人獲安,無不幸甚。”

 司馬懿在一邊,亦是來一通彩虹屁。

 群臣如此反應,倒在曹操的意料之外。

 “吾事漢多年,雖有功德及民,然位至於王,名爵已極,何敢更有他望?苟天命在孤,孤為周文王矣。”

 其實群臣勸進,他心中亦是有感。


 若是讓他年輕個二三十歲,或許他還有此志。

 然如今他垂垂老矣,還妄想稱帝?

 能把身後事搞好,那便是謝天謝地了。

 如今雲長與漢王中太子劉禪在荊州攪得他是寢食難安。

 在這個關鍵節點稱帝?

 說不定他曹孟德便成了第二個袁公路了。

 “大王何須拒絕,共擊劉備,只一合肥矣,大王何樂而不為?”

 不管是稱臣還是合盟,江東使臣的意思都非常明白。

 那便是他江東要合肥!

 “合肥乃重地,若仲謀願先自江夏起兵,攻伐江陵,則我即可將合肥奉上!”

 想要左右逢源?

 也看你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先!

 “可我主出兵,若魏王反悔,又當如何?”

 曹操哈哈大笑一聲,說道:“孤豈是仲謀之流?我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給合肥,便給合肥!你江東數次背盟,孤焉能信之?萬一孤將合肥獻上,你主轉頭與那雲長一同伐我,該當如何?”

 首鼠兩端之輩,言語已然不可信矣!

 那江東使者面色發苦。

 實際上,孫權在建業之時,還真有此念。

 只能說...

 孫權的無恥程度,如今已經是天下人皆知了。

 最起碼魏王對孫權的瞭解,已經可以說是透徹了。

 “如此的話,那我江東便與漢中王太子劉禪以及漢壽亭侯關羽,兩面擊你魏國,魏王待如何?”

 他語氣鄭重,說道:“如今是你魏國求我,而非我江東求你魏國。”

 狗一般的人物,想乘人之危?

 孟德心中憤怒,但這江東使者所言,亦不是沒有道理。

 江東現在是左右逢源。

 不管是魏國,還是蜀漢一方,若得了江東的幫助,在戰局上看,便是佔據了主動。

 這可惜這江東無有誠信,不可輕信。

 即便是盟誓了,也要防備。

 “大王,不若如此,將合肥外的城寨、角城,都送與江東,只留下主城即可,如此誠意,使者可滿意?”

 魏王看向說話的人,發現是賈詡。

 他思索一番,覺得這確實是一個辦法。

 他對文遠的本事,還是清楚的。

 只要有他在,便只剩下一個主城,未必不能守住合肥。

 “使者以為,如何?”

 孟德看向江東使臣。

 合肥乃重鎮,若將外面的防守城寨、角城都送與江東之手,只剩下一個主城,那合肥跟脫了甲冑,沒了武器的將軍有何區別?

 豈不是任由他江東揉捏?

 他思索一番,馬上點頭。

 “若是如此,亦可盟誓!”

 司馬懿見事已成,在這個時候上前說道:“恭喜大王,賀喜大王,今孫權既稱臣歸附,盟約已成,王上可封官賜爵,令拒劉備。”

 “好!”

 區區官職罷了。

 不值幾個錢,況那孫權又不用他曹操來給工資。

 “即日,孤會上表陛下,封孫權為驃騎將軍、南昌侯,領荊州牧。即日遣使齎誥敕赴東吳去訖。”

 江東使臣聞之,心中欣喜。

 他今日來出使的目的,已經是達成一個了。

 孟德看向江東使者,說道:“既已封爵,快快命你主出兵,攻伐江陵,我大軍已在南陽矣。”

 江東使臣卻是說道:“今我主稱臣,仗應是從南陽開始,先將江陵的無當飛軍吸引到南陽,我江東才好得手。”

 他孃的當真是江東鼠輩!

 不願擔風險,只想著好處。

 與此鼠輩為伍,當真落了我曹孟德的威名!

 然而如今局勢如此,他曹操也不得不暫時屈服。

 “二十日後,共擊雲長!”

 還是定個時間為妙。

 雖然按照這孫仲謀的尿性,肯定是要拖個幾日的。

 但...

 若他能在江陵燃起戰火,讓雲長與那劉公嗣顧此失彼,那也算是有作用了。

 魏國江東兩家合盟,而且孫權還是偷偷與我合盟的。

 如此!

 雲長,你還會是我曹孟德的對手?

 ....

 ps:

 萬字爆更,求訂閱月票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