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未敢愁 作品

第一百零十章 荊州危局:太子劉禪計定荊襄!(求首訂)


 江陵城。

 郡守府待客大堂中,糜芳趴在床榻上。

 好幾天,這背上火辣辣的刺痛,還沒消去,以至於坐都坐不起來,只能趴著。

 “郡守,如今見你之模樣,實在狼狽,聽聞你自玄德微末時便跟隨在側,更是變賣家資,為他招兵買馬,甚至親妹都送與劉備,做他夫人,如今雖為南陽太守,不過是下人罷了,雲長一言便可決定汝之生死,可悲,可嘆矣!”

 徐詳是東吳都尉,乃是孫權身邊常做使臣的人,如今前來見糜芳,足見孫權的重視。

 糜芳聽完,心中亦是憤懣難平。

 他糜芳本為徐州牧陶謙部下,曾被曹操表為彭城相。後來辭官,隨劉備從徐州輾轉至鄴城、汝南、新野、長坂坡、江夏等地,奔波多年。

 自劉備微末時便跟隨在側,可謂是勞苦功高!

 現在便因未完成供給軍資的任務而被關羽責罵,想到那天關羽欲殺人的目光,糜芳心中便升起恐懼。

 當然...

 除了恐懼之外,還有憤怒!

 憑什麼?

 憑什麼這般對待他糜芳?

 想到此處,糜芳亦是狠聲說道:“關羽傲上,輕慢於我,實在可惡!”

 徐詳聽糜芳如此說道,臉上漸露出笑容出來了。

 “不錯,關雲長可惡,君乃南陽太守,如今卻蝸居江陵,做一守城將,這不是看不起你,又是什麼?”

 他湊前上來,細聲說道:“只要郡守願意撥亂反正,我主願意表伱為荊州牧,主政一方,做封疆大吏!你看如何?”

 徐詳從懷中掏出孫權的密信,將他放到糜芳的手中。

 此時客堂之中,只有糜芳與徐詳二人。

 江風呼呼,燈火昏黃,此處之外,別無他物

 荊州牧?

 搖曳的昏黃燈火將糜芳的臉照得明滅不清,他眼神閃爍,說實話...他心動了。

 但...

 他又害怕了。

 他看著徐詳伸出來的信件,始終不敢伸手。

 糜芳與關羽確是有仇怨,但大王對他可是沒的說的。

 這南郡太守,本來就是一個肥差,他糜芳沒有立下大功,而能做南郡太守,這何嘗不是劉備對他的看重。

 現在...

 便因為怨恨雲長,便轉投江東?

 想到他在成都的家眷,糜芳猶豫了。

 糜芳的猶豫,徐詳如何看不出來?

 但他冷笑一聲,寒聲說道:“郡守何來遲疑?士仁的密信,難道你沒有看到?連士仁都降了,以你江陵千餘兵丁,能夠阻攔我江東大軍?現在降了,不失有封侯之位,若是慢一步,莫說是荊州牧了,恐怕你自己的人頭性命都將不保!”

 他方才確實是看到了傅士仁的密信,那信不似作假,筆跡正是傅士仁的。

 這軟蛋!

 糜芳在心中忍不住怒罵傅士仁。

 公安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城池堅固,若是想守,即便只有千人,守下幾日還是可以的,沒想到這廝直接就降了。

 江東大軍掩殺而來,他似乎也沒有抵抗的必要了?

 糜芳突然覺得喉嚨有些乾燥,他緩緩的伸出手,顫顫巍巍的,但最終還是拿過孫權的信件。

 “郡守這是同意了?”

 徐詳臉上露出笑容。

 “若是同意了,儘快開江陵城門,我大軍即刻發兵前來,收了江陵城。”

 “不..等一下!”

 糜芳眼神閃爍,腦子裡面似乎正在經歷著天人交戰。

 “怎麼?還在猶豫?”

 糜芳苦笑著說道:“最起碼,也要等我將你主的信件看完罷?”

 “哼!”

 徐詳冷哼一聲,模樣頗有不耐。

 “郡守且知,你我時間不多了,若是讓雲長知曉你接納江東使者,不僅不將這個消息告訴他,反而窩藏消息,意圖不軌,以雲長的性情,閣下豈有活命的機會?”

 徐詳的這句話,亦是破了糜芳最後的希冀。

 玄德...

 對不住了!

 我糜芳也是迫不得已。

 我兒~

 為父對不住你啊!

 正當糜芳要應允之時,客堂大門卻是被一腳踹開了。

 只見門口矗立著一位身著黑色甲冑的青年將軍,在其身後,站著幾排手持環首刀的士卒,他們一個個眼中閃著寒光,此刻看向堂中的徐詳,就像是貓見了耗子一般,舔舐著嘴唇,這殺氣是直接溢了出來了。

 “郡守,你這是什麼意思?還安排了刀斧手過來?難道你心中還存著僥倖?”

 徐詳看向糜芳,冷聲說道:“莫非你真以為雲長不敢殺你?”

 “我...我沒有安排刀斧手啊!”

 糜芳也蒙了,此番他密會江東使者徐詳,本就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的,他怎麼可能派刀斧手在一旁聽著。

 他

背身望去,堂外領頭的那位青年將軍,卻是很熟悉。

 “我兒?”

 糜暘面色冷峻,他之前還不相信自己的父親會投降江東的,他原以為自己的父親是大漢忠臣,但是現在...

 他在堂外聽了一陣,心已經死了。

 “父親!”

 他一聲怒吼,語氣中夾帶著不解與憤怒。

 “何敢勾結江東使者?”

 他持刀緩步入堂,先是派人控制住了徐詳,然後目光定格在糜芳身上。

 “是...殿下來了?”

 糜芳又懼又驚。

 “殿下已在江陵城外,馬上便會入城!”

 糜暘作為糜芳的兒子,恰恰江陵城守城門的,便是他糜家之人,熟人見面,那沒什麼好說的。

 直接開城門,都不用通知糜芳,尤其是現在糜芳傷勢未好,根本就不能從床榻上下來的情況下。

 於是乎...

 糜暘帶著本部兵馬,很快便將江陵城掌控在手。

 當然...這主要也是因為江陵城的守軍原本就不多,這才能夠讓糜暘以最快的速度掌控江陵城。

 掌控完江陵城之後,糜暘當即派遣使者去知會劉禪,而他馬不停蹄,當即趕到郡守府中,為的便是一求真實。

 現在看來,確實是真實,而且是太真實了!

 真實到讓他心寒!

 “快!快將這孫權密信燒了。”

 糜芳連忙爬起來,將信件放在身側的燭火上。

 “夠了!”

 糜暘一把奪過糜芳手上的孫權密信。

 “你以為將密信燒了,殿下就不會知道嗎?”

 他看向糜芳,眼中有深深的失望。

 “與其遮遮掩掩,不如光明正大的稟明殿下,以求有戴罪立功的機會!”

 “這...”

 糜芳眼神失意,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是為父連累了你。”

 一想到現在自己的兒子糜暘已經是太子僕了,這可是太子屬官,未來太子登極,出外便是封疆大吏,出內必是肱骨重臣,但因為他的原因,恐怕糜暘的政治生涯,亦是結束了。

 羞愧,憤懣,惱怒...

 各種情緒在糜芳眼中醞釀。

 他糜芳是大漢忠臣,是大王元從,方才為何有投降之念?

 若他兒糜暘不及時出現,難不成他真的要成為炎漢叛臣?

 “啊~”

 他痛苦嘶吼一聲,然後緊緊的盯著糜暘,說道:“殺了我,你大義滅親,我糜家富貴還在,你的前途還在!快殺了我!”

 糜暘輕輕搖頭,他苦笑著說道:“豈有兒子殺父親的道理?”

 他心中既然是憤怒,又是痛苦。

 不僅是自身前途,糜暘更是憂心糜芳生死,糜家前途。

 言罷,糜暘一言不發的帶著徐詳轉身離去,只留下一臉懊惱的糜芳,在堂中獨自神傷。

 ...

 “這便是江陵城了。”

 太陽西斜,落日餘暉映照在長江之上,一片金光閃閃。遠處的江面波光粼粼,戰船來往穿梭,江畔的村莊和樹林倒映在水中,別有一番風景。

 江陵城佔地廣闊,城牆高大厚實,數十座高塔屹立城角,城牆上佈滿了箭樓和士兵,宛如一隻張開猛虎口的城堡。

 城牆外是一片廣闊的城郊,綠草如茵,奔騰的長江與城牆遙相呼應。

 為了增強城市的防禦能力,江陵城還有一些特別的防禦設施。城牆下設有護城河,寬敞深邃,水面上漂浮著稻草和木頭,河岸邊設置了箭垛和雲梯,城牆內還有馬廄、兵器庫和士兵營房等,便於城內士兵巡邏和戰鬥。

 若是要攻城,只要江陵城中守軍足夠,糧草充足,怕是守到天昏地暗也不無不可。

 “江陵城城池堅固,如今殿下已至,孫權無可奈何了!”

 費禕在一邊說道。

 “呂蒙派遣使者與糜芳接觸,這江陵將不保,殿下,應早些做好準備,以防萬一”

 “糜芳...”

 劉禪眼睛微眯,他腦子裡面,已經是有一個主意了。

 “鐵索橫江,火船火油,還請先生去準備。”

 龐統也是經過赤壁之戰的,已有經驗,他當即應允,領千人大軍前去準備。

 “進去罷。”

 江陵城已在掌控之中,劉禪趁著夜色走入江陵城中。

 郡守府大門,糜暘陰沉著臉,早早的便等候在側了。

 “罪將糜暘,拜見殿下。”

 糜暘跪伏在地,頭埋得很低。

 “你隻身入江陵,何稱罪將?你是功臣!”

 劉禪一把將糜暘攙扶起來,笑著說道:“是忠是奸,我劉公嗣還是分得清楚的,你放心。”

 糜暘眼眶通紅,他輕輕點頭,然後馬上將懷中內袋的密信拿了出來。

 “這是孫權與我父親的密信,還請殿下一觀。”

 密信?

 在劉禪身後,鄧艾、費禕、董允等人面色有異。

 劉禪輕輕一笑,說道:“江陵在手,想來郡守亦是沒有投降孫權,此信如何需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