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拱元年 作品

第47章 決定放手(第2頁)


 陸鳶剛叩拜下去,正要答話,聽太子已替她回了聖上的話。


 “父皇,她是安國公夫人,兒臣想安國公傷重,總該有個家眷守著,遂接了她入宮。”


 聖上點頭:“你慮的是。”又對陸鳶寬慰幾句,交待御醫盡心醫治才離去。


 太子打量陸鳶一眼,又看看站在一旁的周玘,似是心有所慮,站了會兒,領著周玘也走了。


 走出一段,太子才問周玘:“你和安國公夫人,以前認識?”


 不然何故為了她,主動開口請他幫忙說話?


 他們今日不過在宮門口撞見了,連句話都沒說,周玘卻請他將陸鳶入宮的緣由擔下來。


 周玘之前並沒收到陸鳶失蹤的消息,也曾疑惑褚昉如何知道長公主異動,還謀算的如此精準,直到在宮門口撞見賀震躲躲閃閃想將陸鳶悄悄送出宮去,細想之下,才有了些頭緒。


 宮變兇險,褚昉不可能在此時帶陸鳶進宮,那必是她之前已經被人挾持悄悄送來了這裡。


 原來,這場扶植新君的宮·變,緣於衝冠一怒。


 周玘收回思緒,回答太子的話:“微臣與褚夫人曾是鄰居。”


 “鄰居?”


 太子年近而立,長褚昉兩歲,約是自小經歷過太多宮變動亂,性子本是沉穩,聽到此話卻還是不免駐足朝周玘看去。


 神情微妙地變了變,帶著


 些探查意味。


 鄰居這層關係,可深可淺,可以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也可以打打鬧鬧,歡喜冤家。


 “只是鄰居?”太子語氣不明,聽著有些嚴肅,又有些說不上來的隨意親和。


 周玘頷首。


 太子頓了下,壓低聲音說:“總之,你注意些分寸,安國公生死不明,你剋制些,可別害了你那鄰居。”


 更不要害了自己。


 周玘仍是頷首,其實不需太子交待,他的凌兒做事向來有分寸,不願給他帶來任何麻煩,絕不會在此刻與他傳出不清不楚的牽扯。


 ···


 御醫們衣不解帶守了兩三日,終於不負聖上所望,將褚昉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安國公,你可算醒了!”御醫差點喜極而泣,抹起眼淚來。


 陸鳶聞言,立即站起身來,向前迎了兩步,卻又駐足不前,猶豫起來,她有些怕褚昉見到她會心緒不穩,他現在情況危險,若再因此病情加重……


 她的愧疚只會更深。


 御醫哪裡明白她的顧慮,在此時朝她看來,頗有些喜色:“夫人,安國公醒了!”


 褚昉平躺在榻上,四周雖無圍擋,終究視野有限,且身旁又環繞著幾個御醫,並沒看見陸鳶,聽聞御醫說話,朝御醫看著的方向移過眼去。


 御醫們識趣地散開來,陸鳶也只好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褚昉只是看了她一眼,眼中沒有任何情緒,轉目看向幾位御醫,道句:“辛苦諸位,都去歇歇吧。”


 御醫連道“不辛苦”“應該的”,交待宮人熬些藥膳來。


 陸鳶站在榻前,垂眼盯著地面,並不看褚昉,忖了片刻,終於要開口關心詢問一番時,聖上和太子來了,她心底一鬆,立即退了開去。


 褚昉想坐起來施臣禮,被聖上阻下,聖上關心囑咐了幾句,瞥見宮人端了藥膳來,忙道:“褚卿,你先吃些東西。”


 褚昉雙手撐榻想要坐起來,御醫忙道:“安國公不可,莫牽動了傷口!”


 聖上隨和地說道:“躺著吃,躺著吃。”


 躺著吃就必須得用湯匙喂,這事自得陸鳶來做,她接過宮人手中的藥膳,衝聖上施行一禮,在榻旁坐下,舀了一勺湯,抬眼去看褚昉。


 他也看著她,目光很冷。


 陸鳶舀了一勺湯,輕輕吹著,猶猶豫豫,久久沒有遞出去。


 她摸不準褚昉會不會賭氣不喝。


 畢竟,他重傷至此全拜她所賜,他便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賭氣也有情可原,只是,她一時不知如何安撫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