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第2頁)

 “天帝。”

 華輕竹：“……”

 “咳…咳咳咳…”睡在一邊的林驚昭睫翼微顫，忽然驚醒。她睜眼就見落日熔金，餘霞成綺，好似墜入一個世外桃源。

 她邊咳邊爬起身，扭頭就見被一根繩索綁起來，雙目緊閉的蕭定安。

 這是什麼捆綁play？不對，難道他們被抓了？但是為什麼自己的身上沒有繩索？

 華輕竹莞爾一笑：“你醒了？”

 林驚昭聞言轉身，見到謝清吟，先是一愣，而後又看向謝清吟旁邊那個和自己長得有些神似的陌生女子：“你不會是…”

 “我是你的第二個分身，華輕竹。”

 她恍然大悟：“是你們開的通道，然後用那個凡人做餌將我引進來的？”

 “這是我的主意，由清吟上神來幫我完成。”華輕竹拿出一個空茶杯，也為林驚昭倒上一杯熱茶，主動解釋起蕭定安的情況，“我有些忌憚他，所以讓上神將他綁了起來，他昏迷的時間也會長些…你不介意吧？”

 “你不是被蕭鳴用陣法封存在某處嗎？為何會在這？”

 “我不過也是利用了鏡花水月罷了。我被封存前，掙扎出一絲意識，而只有這裡記錄過我的存在，於是我便暫時附身在此處。”華輕竹說，“只不過我出不去，只能留在幻象中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發生過的事。”

 謝清吟對林驚昭道：“有什麼話想問便問吧，我把碧落水居的通道都封上了，現在很安全。”

 “那我開門見山了，人蠱天坑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趙風？”

 “是。而這一切也都是他做出來的，並非蕭鳴。”華輕竹垂眸，“是我一時心軟，放任了他，才會釀此大禍。”

 “為什麼？”

 華輕竹掌心朝上，示意林驚昭的手搭上來：“也許看比聽要更清楚些。”

 林驚昭探出手指點在華輕竹的指腹上，兩人相觸的瞬間，她的面前展開了一張熒幕，上面所呈現的，正是華輕竹把趙風帶出人蠱天坑之後的事。

 畫面中的趙風簡直顛覆林驚昭對他的印象，畢竟看著裡面那個白皙的少年，怎麼都沒辦法和後面那個缺了顆牙的長眉毛老頭聯繫在一起。

 “你是魔界的孩子？”華輕竹給他擦拭著臉蛋，“你叫什麼？”

 “我沒有名字。”

 “這樣啊，那你要不要給自己取一個？”

 趙風看起來有些緊張：“你給我取，可以嗎？”

 “嗯…”華輕竹認真地思考起來，秀眉擰在一起，可過了會兒功夫，她好看的眼又微微彎起來，“風，如何？”

 “風？”

 “望你往事隨風而去，痛苦和厄運不再伴你左右。願你此後如風，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這一刻，細碎的陽光穿透紙窗照進華輕竹彎彎月牙般的眼中。

 此後，風的一生都再也無法忘卻這個笑容。

 華輕竹一直將他帶在身邊，教他術法，帶他修煉，二人不是師徒勝似師徒，可他們從來沒有進行什麼正經的拜師儀式，只是默默維持著這樣的關係。

 “華姐姐，你瞧！”風完美地使出了一套華輕竹教給他的劍法，最後長劍在空中優雅地收了一個弧度，被他負手背在身後，“我學得怎麼樣？”

 長大後的風無比俊朗，透淨的皮膚配上柔和大氣的五官，是個標準的美男子。

 華輕竹欣慰地看著他：“進步很快，你的招式間已經完全沒有魔界氣息了。”

 “那姐姐再繼續教我幾招？”

 “風，我不是一個足夠好的師父，如今的你完全可以去仙門求道，成為更加強大的人來守護蒼生。”

 “可我也沒有把姐姐當作師父！”風說出這句話後又覺得聽起來好像有些傷人，“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我的意思是，我害怕拜入仙門之後，就不能再跟著姐姐一起雲遊了。”

 他又躊躇了會兒，臉都憋紅了，才鼓起勇氣說：“而且…而且我只想守護重要的人……是因為姐姐愛蒼生，我才愛。”

 少年再明顯不過的心思躍於臉上，這是他跟在華輕竹身邊這麼多年以來，頭一次說這種有些越矩的話來試探。

 但他不求她能回應，只求她可憐這份情，不要趕他走。

 華輕竹大約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為了斬斷風的念想，說道：“但我本就不會一直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