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端午節

 我說：“爸，今天不是才初四嗎？”

 姐姐說：“對呀，明天才端午節。”

 父親說：“今天包好、煮好，明天才有得吃呀。”

 姐姐說：“我們這就去。”

 我們沿馬路往上走，再經小路，路過一戶有狗的人家。

 一黑一白兩條大狗對著我們狂吠，我和姐姐呆站在原地，好在狗的主人很快出來了，不然那狗肯定衝過來咬我們。

 那時候，人們家裡養的狗不似現在這般溫順，是用來看家護院的，所以有事兒是真的衝上去撕咬。

 我們再往下一點，就到姑姑艾秀家了。

 姐姐推開門，姑姑他們正在包粽子。

 姐姐說：“姑姑，爸爸讓我們來請你去包粽子。”

 姑姑說：“你們先坐會兒，我們包完就和你們去。”

 我們就到外面玩。

 姐姐說：“弟，快看，是燕子。”

 我順著姐姐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屋簷的天花板上，有一個燕子窩，還能聽見裡面小燕子的叫聲，燕子的爸爸和媽媽再餵它們小蟲子。

 在屋子下方築巢的是家燕，它們的尾部有黃色的絨毛；在巖壁上築巢的是野燕，我們也叫他們巖燕，它們尾部的絨毛是白色的，個頭也不如家燕大。

 過了一會兒，姑姑她們包完了，姑姑就和我們回家了。

 我家的屋簷也有一窩燕子，但和大姑家不同，我家的屋簷是木板做成的，如果沒有人工干預，燕子並不能築巢。

 父親用竹子在下方編制了一個平臺，這樣燕子就可以築巢了。

 姑姑說：“你們酒米泡好了嗎？”

 糯米在我們那邊又叫做酒米。

 母親說：“還沒有泡。”

 “你把酒米拿出來，我來泡吧。”姑姑說，“對了，我家么舅呢？”

 么舅是大姑的子女對父親的稱呼。

 母親說：“他和三妹去竹林裡撿筍殼葉去了。”

 當時，村裡沒有粽子葉，街上也沒有粽子葉買，大家都是用筍殼葉替代。

 筍殼葉包出來的粽子會帶有一點竹筍的清香。

 姑姑拿著燒水壺，盛了一壺水放火上，然後和父親前妻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