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8章黃金黃銅,生路死路(第2頁)
煤礦的單一利潤不高,但是量大,所以如果司馬家真的有這樣一個煤礦開採權,也是極好的。
『叔達,說說看,為何不選煤礦?』司馬徽轉頭問道。
雖然司馬徽說得隨意,但是司馬孚卻很恭敬的拱手說道:『回稟叔父,煤者,以量而利之,雖說有河道之便,然司馬家中無舟……若是再購舟船,怕是又被驃騎大賺一筆……』
司馬徽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除舟船之外,還有人啊……』礦工,船工,那個不需要大量人手?
『鹽亦如是,且不說遼東何時可克……』司馬徽緩緩的說道,『煮曬轉運,亦是需要大量人手,更何況與幽州接壤……』鹽業確實利潤巨大,但是同樣的也有大量風險。更何況曹操就在左近,東海煮鹽看起來很美,但是也很難。
司馬孚恍然道:『如是說來,唯有黃金可選……』
司馬徽翻了翻眼皮,看了司馬孚一眼,說道:『汝與汝兄,相差甚遠矣……汝固然性情謹慎,可守家業,然靈動不足,恐是難以開疆闢土……』
司馬孚默然無言。
司馬徽仰著頭,再次嘆息道:『汝既知之,驃騎何嘗不知?西域黃金……呵呵,驃騎之意,非揚其名,乃宣其物也……』
司馬孚一愣,皺眉思索了片刻,忽然睜大眼睛,『叔父之意……』
司馬徽搖搖頭,然後斜眼瞄著司馬孚,說道:『老夫原本以為天下……未曾想驃騎之天下,和老夫天下,並不相同……老夫老了……年輕可畏啊……汝等,若是都鬥不過,就別去輕易招惹……知否?』
司馬孚伏地而拜道:『謹遵叔父教誨。』
……( ̄。。 ̄)┐……
黃金,這兩個字,便是新年到來之前,在三輔和隴右地區被提及最多的字眼了,迅速的就將原本所謂的士族的名聲名頭之類的給蓋了過去,很明顯,名頭這個事情,畢竟是少數人的事情,但是利益,就是牽扯千千萬萬的人心了。
申時,雖然還不算太晚,但是天色已經昏暗,隴右金城城西的條窄巷裡走過來一個年輕人。
雪又下來了,不大,無聲無息的飄著。
年輕人肩膀和布帽之上,都沾染了一些白色的碎雪,他走得並不快,甚至可以說有些猶豫,但是依舊沒有放慢步伐。當他走過一家挑著酒幌子的屋子前,被屋內的熱浪一燻,不由得狠狠的吸了吸鼻子,然後走了,但是沒有過多有又翻身回來,鑽到了藍布幌子之下。
過了片刻之後,年輕人便又出來,高一腳低一腳的走在窄巷之中。在巷子中段的一顯得有些破落的院子前,他又停了下來。
這是大漢城池之中很常見的一個普通院落。一道低矮的泥牆圍垣,圍牆上的瓦片似乎都掉的七七八八了,乾裂的泥縫裡還能看見一截截的麥秸杆,站在院子外就能看見不大的前院有一間正屋和兩間廂房。一個漆皮斑駁的木門扉,門扉上的門神畫被風撕得破破爛爛,顯然還沒有捨得換上新的。
年輕人輕輕的拍了拍門扉。
院裡沒動靜。
靜悄悄的聲音,催生了一種叫壞脾氣的事物生長,他又叩了兩下門,然後就變成了咣咣咣……
一個年輕女子在正屋門裡探出半張臉來。她張了年輕人一眼,立刻低低地驚叫了一聲石頭哥,就急忙跑過來開門。
年輕男子,石頭不耐煩的問道:『你聾了麼?!』
『沒……』女子低著頭,侷促地把手抓著圍裙,低聲說,『我,我在後院……』
『你爹呢?他也沒聽見?』石頭一面問,一面朝正屋走。
石頭名字叫石頭,長得也像是一塊石頭,面部線條硬朗,脾氣麼,更像是一塊臭石頭。
『他,他……』女子不敢說爹聽見了,只不過不想來開,只好一邊跟著,一邊低著頭跟在後面,『我爹的病犯了,腿腫得發亮,下,下不得地……』
『該!』石頭冷哼了一聲,走了兩步,卻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油紙包來,遞給了女子,『去收拾收拾……等下一起吃一些……』
雖然油脂已經略有凝固,但是肉的香味還是透過了油紙,鑽進了女子的鼻端,『石頭哥,這……這個……』
『叫你去弄就去!怎麼那麼多廢話!』石頭推開了正門的房門,『老狗子,老子來了!』
『你個兔崽子,你個混球!你是誰老子?!你個克爹孃的傢伙,怎麼,今天又來打我女兒主意了?告訴你個混球,想都別想!』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屋內響起。
屋內的火盆裡面還有些紅紅的煤塊燃燒,多少供給了一些熱量,使得剛從寒冷裡面走進來的石頭多少有些舒坦和愜意,但是口中的語氣卻沒有弱半分,『這該死的天氣,怎麼也沒把你個老不死的收走先!老狗子,怎麼,嫌棄我啊?等下我買的豬頭肉你有種就別吃!』
『老子嫌棄你這個瓜慫!老子又不嫌棄豬頭肉!』老頭在床上挪動了一下,指了指一旁,『坐……』
『……』沉默了片刻之後,石頭說道,『就算我是個克父母的……月妹子,說起來,也是個剋夫的,我都不在乎,你在乎啥?』
『那不一樣……』老頭說道。
石頭又有些安奈不住,『有個屁不一樣,你個老狗子黃土都到脖子了,還那麼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