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園
阿園
奉春醫館裡,夏侯明一直在那兒等著,沈鴆九老早就到了,她怎麼還沒到?
江寒衣和納蘭雪喝酒去了,江寒衣在豆腐腦小攤兒上坐下還沒多久,那小婢又來了,自我介紹說:“千戶大人,婢子叫阿園,我們都督請您一聚。”
江寒衣攪著放了薑絲桂花蜜的豆腐腦兒,問:“他人呢?”
納蘭雪在夫子廟的一處私宅裡請客,人不多,樓上就他和江寒衣。江寒衣穿著白狐裘,心說:這些當官的就是好享受,就應在裡面安排二百個花姑娘,聚在一起跳豔舞,當官的一起過來,點到哪個是哪個。
姑娘們也是討生活,不丟人。
她又在心裡自嘲:什麼都是討生活,什麼都不丟人,那請問什麼才是丟人?
納蘭雪已經在閣樓坐著了,菜還沒上,裡頭燒了地龍,便不用穿大氅了,納蘭雪換了身錦袍,下午的天青色雲錦,換成了全白的蘇繡。
“坐。”老熟人見面一般的,納蘭雪問她:“想吃點什麼,只要店裡有,什麼都能做。”
“我喜歡吃胡椒。”江寒衣沒說謊,她也不喜歡說謊,更沒必要大冷天裡吃頓飯還要說謊。
“那就用胡椒燉只雞。”納蘭雪看著中年婦人,“其他你看著安排吧,今日天氣冷,再來個羊肉和鯽魚,炒一二時蔬小菜。”
婦人話不多,點一下頭,就下去了。
江寒衣倒了一杯茶,抿一口,是酒,酒就酒吧,也灌下去了。
納蘭大都督說:“怎麼啦,去雲南行事不順,林鉉為難你們了?”
一說就說到了點子上。
林鉉不就楊元女婿嘛,有什麼不可說的。
但是江寒衣卻不能背刺沈鴆九,她道:“是有些阻礙,被榴彈炸了兩次,頭暈暈的。”
納蘭雪看她,江寒衣也抬眸,“膽子太大了,就在錦衣衛門口放炸藥,你說他們哪來的膽子。”
講些無關緊要的,她自來是覺得,死了就死了,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死,還是烈士。不過既然活著回來了,自然是要找他們清算的。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納蘭雪起身,江寒衣抬頭,他說:“稍後找個大夫給你瞧瞧。”本來江寒衣要講,‘我就是大夫,最好的大夫,’但現在也講不起這種狠話了,她很久沒看過醫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