駢四儷六 作品

拂曉(第2頁)

 江寒衣他們下山,用繩索捆著人拉進渝州,渝州的姻緣廟裡,衛所的兵已經來了,王陵指示,“這些都是反賊,一併誅殺。”

 但理論上王陵只能用府兵,渝州軍衛自應是由武將管理,他無權調動,兩撥人馬便就這麼對峙著。

 江寒衣她們返城的時候,天已破曉,黎明微亮。

 三百多號人被牽著,一二三隊人先回城,四五六隊押解罪犯,那些不會官話的異域人一併押解回來了。

 山上種滿禁草,焚燒之即可擾人心神,江寒衣險些掉落懸崖,就是那邊陲忘憂草之故。

 “拿了王陵,”江寒衣坐在馬上,眼下遮不住的疲憊,她有兩夜一日沒睡覺了。

 “放肆,本官乃渝州知州,你是錦衣衛又如何,我一紙訴狀遞到聖人面前去,你摘帽除官,你就再也不是錦衣衛了。”

 “王知州,你今日就可能會命送於此。因為我會稟告上峰,渝州匪患橫行,此處兵荒馬亂,王知州一心為民,最後葬身剿匪事業,為國捐軀。”

 王陵是真不知江寒衣一介女流,是怎麼用一張櫻桃小嘴說出這麼冰涼的話的,這話術,難道就是錦衣衛的話術?

 “怕了?”江寒衣笑。

 王陵是該怕,錦衣衛直接對聖上負責,他一直越俎代庖,公器私用,渝州軍衛吃空餉,逐月向朝廷報備兩千人,其實內裡虧空,如今百餘人也不足。

 他罪大惡極,罪該萬死,收魏碑之的賄賂,他來渝州三年,已經收了百萬兩白銀,還有其他金銀器物無數,魏碑之還說想找工部買船,打著工部行船的旗號去江上走私。

 私鹽丶香料丶迷魂藥,他王陵是個無能的人,鬥不過魏碑之,一樣也鬥不過錦衣衛,沒有人會為他說話,沒有人。連這個渝州知府,也是他花錢買上來的,買上來的。

 想往地上撞,撞死算了,王陵一動,江寒衣就說:“早不死,晚不死,這會兒裝著想死?說,匪首是誰,在哪兒,老巢。”

 渝州官衙內自有能人,善色目語,懂那些人的手勢,停了一天,翻譯出來是:他們只管種忘憂草,然後運山下,有人來接,他們這邊只是一個小城寨,只見過城主兩回,他平常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