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
拂曉
賭--場丶妓--院丶孩子婦人,男人女人,其實江寒衣是很討厭這些的,什麼人世間,她只覺得都是無間地獄。
人間不過是地獄,君權父權,臣綱夫綱,沈悶痛苦,不得化解。她從井口爬上來的時候,家毀人亡,父母燒死,他們死時手還是緊緊牽在一處的。
江照眠岐黃通天,一生救人無數,可又有何用,當皇權的刀柄向他之時,竟無一人伸出援手。
那該死的蕭二,他家一場大火,他來投奔了江家,供書教學,江家培養了他五年,他高中之後,就想一腳踹了江家的姑娘。
可他蕭衍之又是蕭二嗎,江寒衣不確定,她明確記得自己沒有粉紅色的頭繩,興許是蕭衍之記錯了,記成了別家的小姑娘?
江寒衣暈的很,搖搖晃晃,一個不穩,差點向懸崖之下栽倒。
一隊小隊長將她拽回來,拿行軍壺的水潑她,“小旗,江小旗?”
“媽的,中招了。”江寒衣就著軍用壺了水沾溼棉布,系在自己鼻尖,提醒眾人,“都注意呼吸,這邊不對勁。”
一隊隊長揮旗,此處都是峭壁,並無人煙,江寒衣是怎麼中的招。她抬眼一望,一人跳著離開了,兔子一般。
“不能讓他走,那是個望風的。”江寒衣一刀插入石壁,縱身一躍,往上面去了。一隊隊長揮手,令軍士們疊羅漢,一個一個往上面送。
並沒有‘小賊哪裡逃’,‘好功夫啊女俠’,此類的開場白,因為江寒衣懷疑這些人不是漢人,連色目人都不像。他們身材矮小,異常靈活,手長腳長,動起來像猴子。
“江小旗,”一隊隊長上來之後,滿山的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像是到老巢了。江寒衣說:“點火。”
行軍的隨身帶火種,二隊也跟著上來了,這是個平頂,未到山巔,卻一定是山匪家眷的居處。
“放火燒山。”江寒衣冷聲道。
“江小旗?”將士們是來剿匪的,沒收到命令說要放火燒山。
江寒衣說:“燒。”
無法,軍人的天職是服從,漫山的野火,一二三隊的人一起放了一把火,燒紅了半山顛,接著所有人躥逃,而下面四五隊的人又在守山,最下面還有騎著馬的六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