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
寒衣
外頭旭日初昇,蕭氏小吏的背脊筆直,陽光落在青年男子沈穩的軀幹上,又照不到他肌骨裡去。
夏侯明抱著手臂,盯著那人背影,問一句:“是誰的意思?”
“張蒼宗。”
“都察院左都御史張蒼宗竟然為了他都察院的一個小吏親自出來說話?”夏侯明嘆息:“莫名其妙,簡直莫名其妙。”
沈鴆九道:“上頭不想我們管,那我們就不管。”
夏侯明指著停屍房,“雖說天氣冷,但屍體放幾天也就臭了,不如卷出去埋了吧?”
“還給都察院,讓他們自己埋。”
“哧哧”,夏侯明拍拍沈鴆九的肩膀,“沈大人真記仇,人家說就地結案,沒說不讓我們埋屍啊。”
“皇帝辦了太監學府,成立司禮監,知道傳道授業的是哪位嗎?”
“誰他媽的這麼不要臉,去給太監當老師?”
沈鴆九轉身,“就是張蒼宗的得意門生,剛剛那位御史,蕭衍之蕭大人。”
“操!”夏侯明指著自家大門口,“看著是個人,怎麼不做人事,他媽的沾上一群太監,難怪陰氣這麼重,要死不活。”
“把屍體給人家送回去吧,不是我們的,我們不要。”
夏侯明握著刀,“我日!來幾個人,把那死了的婆娘抬去都察院,看見都想嘔!”他踢一個端茶過來的一腳,“喝個屁,抬屍去!”
“沈兒,下午喝酒去?唐蜜兒?”
沈鴆九低頭,扯扯自己的衣襬,“換個地方。”
“哪兒?”
清涼寺後山,兩個和尚堵住一個女人去路,那女人道:“兩位師傅是出家人,怎麼還管俗家事?”
“女施主放下屠刀,方可立地成佛。”
兩個和尚手持木棍,話語間已經揮棒過來,女人側身躲過,“成佛?我看兩位俗心還未消,不如早早還俗是個道理。”
女人似受了傷,身手有些遲緩,兩個和尚分開兩路攻過來,一個攻上路,一個掃向女人的腿,眼看女人就被逼入死地,一道銀光閃過,那持棍的僧人頸間冒血,他捂著自己脖子,“靈......靈曦?”
靈曦是一把刀,只得指甲刀那麼大的小銀刀,用的人將它藏在袖中,用汗水養它。若遇上那極端的,用血養育,更見其鋒。
刀是靈曦,卻不見它的主人,另一個和尚瞧著那把小銀刀,“靈曦,蕭家的靈曦?”
銀光晃,這把小銀刀轉向另一位灰衣僧脖頸,小刀劃破那人動脈之後,它的主人才從白牆的那一面走出來。
“蕭家的靈曦刀,短而轉,妖而異,沈大人,你祖宗是姓蕭的,要不然用什麼靈曦刀?”
“我看江姑娘還是有幾分真本事的,還能從這兩人手裡過一遭。”
“不用沈大人幫忙,我也一樣能跑出來。”
“哦,是嗎?”沈鴆九將刀收入袖中,“那怪本官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