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第2頁)

 “他父親和大哥都進京了,他一個人在這,談什麼朋友是自己做主的,程家二老都開明,不那麼講究門當戶對,你們要是朋友談成了,你就出息啦!”團長夫人這樣說。

 後來,他們談戀愛逛公園,傅寧芝還說起:

 “王姐說,我要是嫁給你,我就出息了,那怎麼就出息了?我覺得,我高中畢業考進文工團才是出息了,上個月去大會堂三軍慰問演出當領唱才是出息了。”

 那個時候,傅寧芝挎著程天銘的胳膊,她總是大膽奔放的,說話聲音甜甜的,嬌媚得不像話,程天銘寵溺的揉揉她的頭髮說:

 “你呀,太爭強好勝,這性格以後應當改一改的。”

 兩個年輕人,泡在柔情的蜜罐裡,誰也沒有意識到,他們兩個人的觀念之間隔著怎樣不可逾越的天塹。

 後來,兩個人賭氣吵架,傅寧芝哭的發了高燒又犯了急性闌尾炎,程天銘連夜開車接她去醫院,因而又和好如初。

 疾病使人脆弱,感情更比從前濃烈,這一次,他們決定馬上結婚。

 最初的甜蜜期過去以後,恰逢程天銘調職,變的更加忙碌,而傅寧芝的事業心也越來越重,她開始去音樂學院進修,有了更高的音樂追求。

 矛盾像退潮後的冰山,開始逐漸顯露出來。

 程天銘越來越需要一個安於持家的小妻子,而傅寧芝在藝術追求上有了更大的野心。

 但是正好這個時候,傅寧芝懷上了程懷逸。

 初次為人父母的喜悅,暫時的沖淡了矛盾的濃度,直到程懷逸逐漸長大,程天銘和傅寧芝在無盡的觀念衝突裡開始逐漸疲於應付對方,兩個過於自我的人,誰也不肯讓步,最後傅寧芝提出了離婚。

 童話一樣的婚姻就這樣破滅了,程天銘和傅寧芝兩敗俱傷。

 傅寧芝眼光望向窗外:

 “剛離婚那幾年,你不許我見懷逸,家裡保姆會偷偷告訴我孩子的情況,懷逸十三歲生日那天,保姆說你只來得及和他一起吹生日蠟燭,然後就匆匆忙忙的加班去了,孩子一個人吃蛋糕,保姆忍不住問他想不想媽媽,他說想,但是媽媽有自己的路要走。”

 傅寧芝眼裡有淚:“十三歲的孩子,是怎樣的心境才能說出這樣大人也說不出的話?”

 “程天銘,我們倆都欠他的,欠他太多太多了,已經還不完了,可是最起碼,不要再給他任何新的傷害了。”

 傅寧芝站起來,走到程天銘身邊:

 “我們曾經相愛的日子是真的,感情也是真的,懷逸是我們愛的結晶,我不後悔愛你,我們只是不適合生活在一起。”

 傅寧芝的眼淚滴下來,滴在程天銘的手背上。

 “我們都放過自己吧,好嗎?”

 手背上個的眼淚滾燙,燙的心裡發疼,程天銘開口,聲音發啞:

 “你想讓我怎麼做?”

 傅寧芝握住他的手:

 “做一個寬容的父親。”

 安明月和蔣思安說了今天的行動,她有些不安,於是問蔣思安:

 “程懷逸會不會閒我多管閒事,生我的氣啊?”

 蔣思安搖頭:“不知道,你比我瞭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