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胡悅和另外兩個人分開之後,揹著吉他匆匆的趕到飯店。

 他在ktv時接到的是母親打來的電話,讓他去參加家庭飯局。

 胡悅是最討厭這類聚會的,大人們觥籌交錯的應酬,寒暄之後談生意,找投資,求人辦事,被求著辦事,一拍即合的,變著法打太極的,這些場面,胡悅從小看了太多,十分厭煩。

 這樣的場合常常要以孩子為話題切入對話,他又不是天才,也不是精英,雖然在最好的學校讀書,但是卻是最後幾名的吊車尾,實在沒有什麼可稱道的,所以他父親每次和人說起他,總是貶損的多,胡悅就更加不愛來。

 可是如果不叫他也罷了,倘若叫他他不來,回去肯定叫他父親一頓好打。

 胡悅的父親年輕的時候混過社會,後來金盆洗手開始做夜場娛樂生意,這類生意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做,涉及到的人際關係之覆雜,外人不可想象,他父親把生意做這麼大,顯然是個狠角色,只是一直忙於事業,也學不會如何好好管教兒子,只奉行不行就打的老一套,脾氣十分暴躁。

 胡悅不願意去揪老虎的鬍鬚,也怕他父親把他打一頓不算,再把他零花錢也扣了,所以接到電話雖然不情願,但還是來了。

 揹著吉他走進飯店的包間,看見今天的客人,乖乖打招呼:

 “喬叔叔,喬阿姨好。”

 喬家是做連鎖酒店的,是胡悅父親的老朋友了,從胡悅小的時候就一直有往來,這兩年喬家的事業越做越大,胡悅的父親有意和酒店行業聯合起來搞一些合作,所以趁著兩家都有時間,安排了這個飯局。

 胡悅剛把吉他放下,就聽見他爸胡剛的聲音:

 “老喬,我家胡悅雖說也在一中唸書,但是比起你家莎莎來那真是太讓我操心了,這都高二了,你看看,還天天彈琴唱歌的呢。”

 喬成傑擺手:“別這麼說孩子,要是真想學音樂,家裡也應該支持,又不是沒有這個條件。”

 胡剛嘆氣:“只要他認真學,他學什麼我都沒有不支持的,去年他讓我給他們學校捐一套什麼錄音製作設備,我二話沒說就拿錢了,可是我這個兒子,什麼都是三天熱度,根本不是真想學。”

 說著,轉身朝向胡悅:“臭小子你說是不是?你是認真就要學音樂嗎?還是為了出風頭?”

 胡剛說話雖粗,但卻直,這句話說的胡悅當時臉上發燒,沒有回答,只坐在那喝飲料。

 喬家夫婦今天也帶了自己女兒過來,喬莎莎坐在胡悅對面,看他一臉窘迫,無聲地冷笑了一下。

 喬莎莎嘴角微微一挑,這個冷笑一閃即逝,在座大人們誰都沒有注意,偏就落在胡悅眼睛裡了。

 胡悅覺得這個冷笑雖然沒有聲音,可卻比他爸罵他千千萬萬句還要扎心呢,他趁著喬莎莎目光再次掃過來的時候,回瞪了她一眼,被喬莎莎面無表情的無視了。

 胡悅的憤怒無處發洩,一整頓飯吃的味同嚼蠟,越想越氣。

 喬莎莎這個人,從小就眼高於頂,拿鼻孔看人,胡悅從小到大不知遭了她多少白眼,在學校裡,喬莎莎見到他從來不說話,只當不認識,一副羞於與他這樣的紈絝子弟為伍的樣子。

 胡悅在心裡數著喬莎莎的累累罪狀,覺得她對自己的侮辱簡直罄竹難書,越發不服不忿,可樂喝了一杯又一杯,也壓不住心裡這火。

 恰巧喬莎莎起身說去洗手間,離席不久,胡悅也以上廁所為由離開了包間。

 喬莎莎洗了手,從廁所出來,沒想到門外有人,險些一頭撞進那人懷裡,嚇了一跳,正要道歉,抬頭看間這堵牆的模樣,當即柳眉倒豎,呵斥一聲:

 “胡悅你神經病啊?”

 胡悅就是出來出氣的,絲毫不讓著她:

 “你才神經病呢,你剛才看著我冷笑什麼?我招你惹你了?”

 喬莎莎抱臂站著:“我笑我的,又關你什麼事?你少對號入座。”

 胡悅冷笑一聲:“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學習好你了不起,你學習這麼好又怎麼樣,不就心心念念以後想當個挖墳的嗎?好像你那夢想多偉大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