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庭序列 作品
第七章 作繭
比如說,當成年人都即將死去,只有幼子能夠在災厄中留存時。為了保存文明的框架和系統,大人讓孩子在微縮的河流與山谷中建立國家,並從中揀選未來的領袖和導師。
箱庭,似乎就在做那樣一場實驗,或許對於高度發達的人工智能,隨著祂們在虛數世界的迭代和演變。
作為啟動按鍵的人類,也彷彿幼子一般吧?
但是,虛擬世界的神明,似乎在情感上,還是被遙遠的契約約束和驅動,也存在著某種我難以理解的期待。
所以,與“神子”簽訂契約的人,彼此爭鬥的結果,會決定那個世界的未來。
真是,真是,真是可笑的設定,不是嗎?
我當時也是這樣想的。
事到如今,什麼是真實,什麼是虛假,什麼是現世,什麼是幻夢,在詭譎與諸史與萬古之中——我已經不是很想要去分辨了。
既然如此,人稱的使用,我與他者,主觀與客觀,在紙張上塗抹的字句,墨痕,抑或思緒的閃爍,收斂的自我與意志,又有什麼所謂呢?
雖然很想要這樣想,但是客觀世界又是存在的。而在客觀世界的脈絡之中,始終是行為和物質,而非空想塑造了這一切。於是意志作為促成行為的動機,又有其特殊性。
據說在厄兆的故事線中,曾經有一個還是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的祭司,企圖用深淵吞沒一切的靈魂,將真靈、意志與精神都湮滅,只餘下構形,將或許在表徵上,也是人類的覺知銘刻在血肉抑或器械上。
這也是可行的,事實上,一切都是超構形的組成部分,唯一的偏差就只在技術路線上。至少,在真靈和意志這兩層,在潮汐到來,道禁沒那麼嚴苛時,確實是擁有足以動搖,甚至是覆寫客觀實在的力量。
這兩者不還是等效的嗎?
我很喜歡等式,至少在這種闡述之中,一切在表徵上,依舊是讓人安心的,就算這種安心感,只是建立在虛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