誣陷(第3頁)

 “耀宗啊,天下還是強者的天下,婦人之仁只會害了你。”張福祖看了他一眼。“再說了,咱們張家的血脈,不能斷在我的手上。你最近怎麼樣?”

 張耀宗忽然臉色蒼白,低下了頭,只能看見一截尖尖的下巴。“最……最近挺好的。”

 “還是讓王大夫給你看看。”

 張耀宗表情僵硬。

 “你在怪我嗎?”

 “不敢。”

 張福祖哼了一聲:“不是不怪,而是不敢。”

 張管家:“今日看那廢太子,一副懦弱的樣子,為何趙公公還要主子監視他?”

 “哼,一個太監,每根的東西,擔心一個不男不女的廢太子。”張福祖說。“地坤性格軟弱,成不了大事,不需監視。”

 “是,主子。”

 張福祖:“你去將王大夫叫過來。”

 “父親,我的身體沒有任何的不適。”張耀宗雙手握拳。

 “你現在是我唯一的兒子,承擔著傳宗接代的責任。”張福祖盯著他,有絲隱秘的厭惡。“可你竟是天閹,若不是我對外說你體弱多病,你以為能瞞世人到幾時?”

 張耀宗不服輸的盯著他:“這難道是我的錯嗎?小時候你是怎樣對待我的,你都忘了嗎?”

 張福祖嘴角抽搐了一下,“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就是女人,你那樣古怪的身體,我沒有將你掐死在襁褓中,你就應該感恩戴德。”

 “那我真是謝謝你,父親。”張耀宗一字一頓的說。

 張福祖神情慍怒,正要說什麼,張管家卻突然掀開車簾朝外面張望。

 “有人?”

 “似有人在暗中觀察我們。”張管家轉頭看向馬車車頂,什麼都沒有。“也許是我看錯了。”

 初一併不瘦弱的身體,隱藏在街邊的樹葉中。這段路人並不多,他原本是待在車頂上偷聽,沒想到張管家竟然察覺了。

 幸好他跑得快,不然就要被發現了。

 等張管家回到車廂裡之後,初一又輕飄飄的趴在馬車頂上,像壁虎一樣。

 到城門口之後,初一跳下馬車,躍上房頂,提前一步來到了張家宅院。張家護院不少,但能察覺到他的,只有張管家一人而已。

 王大夫行醫二十載,四十多歲。剛行醫那年默默無聞,拯救了一個刀傷極重的男人之後,才在南洛鎮出名。

 他沒帶徒弟,自己揹著一個藥箱。

 “王大夫,可算來了。”張福祖起身迎接。

 王大夫慌忙推辭,連說不敢。“是令郎有什麼不適嗎?”

 張福祖聲音冷沈:“並無,只是讓你過來看看,是否能夠娶妻。”

 王大夫連連點頭,額頭冒出一層細小的汗珠。

 兩人相攜走向裡屋。

 張耀宗坐在椅子上,他的姿勢很奇怪,屁股支挨著一點點,全身力量差不多都在扶手上。

 張福祖抬了抬下巴,張耀宗沒動彈。

 “快點,別讓王大夫等太久。”

 “我不想。”

 “你想讓我動手嗎?”

 王大夫見勢不妙,連忙說:“張公子,張爺也是為了您好。”

 “為了我好?讓我在外人扒光衣服岔開腿,就是為了我好?”張耀宗冷漠的看著他。

 “這是在給您治病,讓你成為真正的男人。”

 “我就是男人。”張耀宗一字一頓的說。

 “不,你不是。”張福祖斬釘截鐵。“是你自己動手,還是我替你動手?”

 張耀宗冷笑一聲:“我有選擇嗎?父親。”

 他坐在軟塌上,安靜的將外袍脫下,解開腰帶,外褲之下,還有一條白色的中褲,上面竟然有斑斑血跡。

 王大夫將自己的藥箱打開,從中取出一個白色的瓷瓶,倒出褐色的藥汁,隨著出來的還有一根細長的銀針,上面纏繞著很細的黑色絲線。

 “得罪了。”王大夫將另外的瓷瓶打開,潑在張耀宗的□□。

 張耀宗痛呼一聲,雙手緊抓住床單。

 初一在房頂上,著實有些看不懂他們在做什麼。

 張福祖:“每天都在服用你開的藥,為何這物還是這樣短小?似乎從七歲開始,就沒有在長過。”

 王大夫額上汗水連連,但是手卻相當穩,將裂開的小縫細細縫上。

 “數量稀少,無法判斷,但就我所知,一般地坤在十五六歲覺醒,才會兼有女性特徵,令郎這種狀況實在是不多見。”

 張福祖臉色頓時陰沈下來,“這和你當時同我說的,完全不同。”

 王大夫打著哈哈,“您看令郎這裡,傷口恢覆的很好啊,相信再過不久,就能完全消失,此消彼長,那裡也會長大的。”

 王大夫拿起一旁的藥膏,卻被張耀宗一腳踹開。“滾,我自己敷。”他臉色蒼白,滿頭大汗,神情滿是厭惡。

 “好好好,那我就不動手了,一定要記得敷藥,若是發熱了,就吃之前開的藥。”王大夫手腳麻利的將藥箱收拾好。“我就先告辭了。”

 “我送你。”

 “哎呀,不用不用。”兩人聲音越拉越遠。

 張耀宗坐在床上,呆楞的看著牆上的小黑點。

 他就像是一個砧板上的魚,只能任人宰割。他絲毫感受不到尊重,只有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