誣陷

 誣陷

 林玉朝平安使了一個眼色,平安立刻心領神會,提腳就要往家跑。

 張福祖冷哼一聲,“先將她們三人抓起來,以免通風報信。”身後的家丁一擁而上,將三人抓了起來,雖說是一個村子的,但是林玉一家和村裡人並不熟悉,周圍的人沒一個出聲求情的,都不想對上張福祖,只是跟著張福祖的馬車,前往了林玉的家,想著是湊湊熱鬧。

 阿善嬸看著張福祖,心裡也害怕,但還是上前幾步,彎著腰賠笑:“張爺,是不是哪裡出錯了?我和金花十幾年的朋友了,她絕對不會做這種事的。咱們村裡人都知道金花生性善良,平常連殺雞都不敢,你們說是不是啊?”

 “這誰能說得準,張金花沒膽量,不代表林玉沒膽量啊,前幾個月還將自己大伯孃打了出去呢。”霜梅擠出人群,臉上帶著青紫淤傷,包含惡意的眼睛盯著林玉。“聽說林玉早就和鎮上的張石私定終生,結果對門搬來一個有錢的公子哥,立刻和張石恩斷義絕,整天給公子哥做飯討人家歡心呢”。

 宋玉言著實沒有想到自己躺著也能中箭。

 稻場著火的時候,他讓招財和初一救火,自己也趕來,沒想到還能看一出好戲。

 招財最是聽不得有人汙衊他家殿下,立刻站了出來:“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哪隻眼睛看到林姑娘討我家公子歡心了?公子自從來到你們著窮山僻壤,一頓好吃的都沒有,也就林姑娘做飯還好吃些,就給了些銀子,讓她專門給公子做飯。你自己三心二意,大可不必認為人人都和你一樣。”

 招財那張嘴刀子一樣,直直戳中霜梅最難堪的地方。

 原以為朱老六家中無正妻,無老孃,也不需要她伺候,家裡還有五十畝地,總算能過上地主婆的生活,結果這朱老六是個鐵公雞,不請佃戶,地裡的活都是她做的就算了,還喝酒,發酒瘋了打人,若不是栓在門口的小崽子能抵擋大部分暴打,她大概真的要被打死了。

 現在她覺得,當小妾也沒什麼不好,不就是白天伺候女人,晚上伺候男人嘛,比這捱打可強太多了,但是她名聲已經臭了,只能貼著朱老六。

 若是朱老六下藥得手,自己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林玉轉頭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朱老六娶了兩任妻子,對外宣稱得了重病而死,其實都是被他發酒瘋打死的,我看你身子骨挺好,你覺得你能撐多久?”

 此事知道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都是私底下討論,畢竟是鄰村,像林玉這樣,直截了當的說出來,真是不多。

 “你要是不想早死,就早些和朱老六合離。”

 霜梅臉上青白交加,“我看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哼,被張福祖看上的人,又能好到哪裡?

 林玉逐漸鎮定下來,張福祖只是想要一個兒子,最壞的情況,不能比上輩子更壞了。她已經配置了一些毒藥,做不到殺人無無形,但是隻要和張福祖同歸於盡,就能保證平安她們不受連累。

 “姐姐。”平安有些不安。

 林玉:“平安,別怕,姐姐會保護你們。”

 鴻俊也走近平安:“妹妹,我也會保護你的。”

 平安嘴巴一扁,就想哭,“哥,我以後再也不欺負你了。”

 鴻俊正要說話,胸口鼓囊囊蠕動起來,從領口鑽出來一個黑色的小貓咪,喵嗚叫了一聲,鴻俊連忙將踏雪塞回衣領中,隔著衣服拍了拍,小聲嘟囔:“等會給你餵奶喝。”

 小花日常流浪,營養不良,身體瘦弱,奶水也不足,踏雪要嘬好久,才能出來奶水,每天餓得嗷嗷叫,鴻俊想著法給小花增重,胖是胖了,奶水還是不足。鴻俊就偷偷到村頭老張頭家裡擠羊奶給踏雪喝,有一次差點被老張頭養的狗咬破衣服。

 不過這幾天踏雪是越來越有精神,眼睛睜地越來越大,有著一雙和她母親極為相似的金色瞳孔。

 平安看他一副擔心的樣子,嘴巴撅得老高,“你以後跟貓過得了。”

 說話間到了林玉家門口,院子外的籬笆全都倒了,張金華的房門敞開,似是有外人闖入。

 林玉的心快速跳動了起來,她掙脫身後人的桎梏,跑到了房門前。

 只覺得頭暈目眩,全身都使不上力氣。

 房樑上掛著一個人,身穿今日剛買的襦裙,頭上簪著一朵鮮豔的花兒,襯得她臉色不正常的青白,林玉慢慢走到房屋中間,將張金花放了下來,淚珠劃過她的臉頰,跌落在張金華蒼白的臉上。“娘?”

 平安和鴻俊的哭喊撕心裂肺,“娘!”

 張福祖饒有興致的看著,“搜。”

 家丁們魚貫而入,將張金花整潔的房間翻了個底朝天,在床底下找出了一個包裹,裡面是火石和木炭。

 張福祖將那包木炭扔在地上,“人證物證俱在,張金華恐懼牢獄之災,畏罪自縊而亡。”

 林玉抬頭看他,眼神模糊但是堅定。

 “我孃親絕不可能做這種事,是有人栽贓陷害,嫁禍我母親。”她忍著巨大的悲痛,堅定的開口。“脖子上有兩道傷痕,其中一道很明顯是被人勒死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