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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殷-第四十四章 先取之地,長樂駙馬,殊沙中文
長樂駙馬 作品

第四十四章 先取之地

 別以為這一切都是臆想,更不要把自身安危放在僥倖上。
  尤其,臨淄的富庶曾多次引來朝廷窺伺。  尤其,臨淄國有實力造反。  撇除一切不談,殷蛟從彭城逃離這件事情本身就無法說過去。  說到底,朝廷以極大的惡意揣測並認為臨淄王一定會造反,只是時間上可能會有出入。  而臨淄王也篤定的認為朝廷一定不會放過自己,不僅僅是因為儲君和自家王太子之間的衝突,更因為朝廷削藩之意已經漸漸不再隱藏。  這一次朝廷不動手,誰知道等他們緩過氣會不會動手?  不論從什麼角度分析,這場戰爭都無法避免。  更何況,殷蛟自身也無法和長安和解。  臨淄王對他的話不置可否,只是好奇問他,“為何不能打彭城?”  是‘不能打’,而不是‘不打’。  一字之差,含義千差萬別。  不能打,指的是不可以打。  不打,指的是能打,但要考慮。  殷蛟分析道:“彭城高大堅固,又兼水運之力。符亞戊將主力大軍放置在彭城,就是防止我們奪走這座城池,徹底斬斷他在這一片的根基之地。  是以,彭城防守必然十分嚴密。若是大軍攻打彭城,正中符亞戊心意。到時,在彭城攻堅,日久不下,損失慘重,符亞戊可派遣大將沿河調兵遣將,或擊臨淄國,或斷我軍糧草。  如此,我軍首尾難顧,必然大敗。”  聞言,臨淄王眼睛微微發亮。萬沒想到,殷蛟的話還有幾分道理。  高屋建瓴!  “那你說說看,要如何打?”他順著開口詢問。  殷蛟心理微微整理措辭,緩緩開口。這段時間的遭遇讓他深刻明白自己是無法置身事外更不可能躺平的,因此,他在身陷囹圄的日子裡也不全是虛度光陰。  最起碼,他認真回憶過上輩子選修的一門課程。  千年的戰爭經驗總結,數不清的政治鬥爭,以及五花八門的謀略打法,再加上上帝視角。哪怕殷朝不曾存在過,但有些東西始終未曾改變。  “沛縣。”  “沛縣?”  殷蛟緩緩點頭,拿起一塊米制糕點放在案几上。  “此為沛縣。”  緊跟著,他又用手指蘸上酒水,以代表沛縣的糕點為中心,畫出三條線。  “泗水經沛縣南下過彭城,取沛縣,可截斷彭城漕運,斷絕符亞戊以船運兵運糧。如此,大軍不需攻打彭城,符亞戊也會派兵奪回沛縣。  其次,沛縣向西,過泡水,可入獲水,向北進雍水,可取梁地。向南,則可取下邑,斷絕敵軍從彭城藉由獲水北上。如此南下彭城的第二條水路也被截斷,符亞戊必不可能坐的住。”  殷蛟畫的三條線,其實只有兩條河。因泗水路過沛縣,因此才畫成三條。  另外一條則是泡水。  泡水向西,過豐縣,大澤,而後注入【雍水——獲水】。  沛縣在彭城北,彭城也有兩條河路過,分別是泗水,獲水。  獲水在彭城注入泗水。  “我料定,沛縣必有重兵把守,若我軍攻城,符亞戊必然不會坐視不理。然沛縣並非彭城那般的堅城,死守並非長久之道。這個道理,符亞戊肯定懂,但是他不可能放任沛縣被我軍拿下,因此他沒得選。”  “如你所言,沛縣難以死守,縱使我軍拿下,恐怕也守不住。如此,豈非步敵軍後塵?”臨淄王反問。  殷蛟點頭,表示沒錯,旋即道:“圍城打援。”  臨淄王眼眸微微咪起,“你的意思是,圍沛縣不攻,以截殺彭城敵軍的援軍為主?”  “不錯。”殷蛟跟著說出下一步戰略,“彭城一定要拿下,但不能直接攻打,必須要圍魏救趙。我軍圍攻沛縣,符亞戊無法坐視不理,只要他出兵,就會被我軍牽制。  現在是,我軍居北,西進可取中原,但彭城敵軍猶在,一旦西進,必有後顧之憂。只有先拿下彭城,如此方能放心西進中原。”  不得不說,符亞戊老謀深算,只要死死守著彭城,就會讓臨淄國不敢妄動。  如果臨淄軍起兵,不拿下彭城,符亞戊隨時可以襲擊臨淄軍大後方。  說至此處,殷蛟端起酒樽輕抿一口米酒,甘醇香甜的觸感劃過乾澀的喉嚨。  “當然,我所說的,以符亞戊的老持承重,必定能思慮到。所以,我們不能只打沛縣,必須兵分兩路,牽扯符亞戊精力,讓他不能穩坐彭城。”  臨淄王態度漸漸嚴肅起來,“第二路該打何處?”  之前,他並不怎麼看好兒子的戰爭的分析。但是現在,他承認自己看走了眼。  這個孩子所說的話,或許真不能等閒視之。  “封丘!”  封丘?  臨淄王思慮片刻,言道:“你想截斷中原水網之源?”  殷蛟點點頭,說道:“拿下封丘,向南,可經鴻溝取陳留。向西,可斷汴渠、陰溝等諸多水路。如此,朝廷兵糧,將再也無法運抵前線。  到那時,任憑符亞戊如何掙扎,他都難逃兵敗。”  中原水網,如濮水、濟水、汴水、睢水、渦水等水系,雖然流向各有所差,但源頭都在鴻溝。  而鴻溝的源頭,在大河。  封丘所在,正好在這些水系最北地帶。  鴻溝水經封丘形成兩條河,分別是濮水、濟水。  剩下的汴水、睢水都在封丘之南。  只要控制封丘,哪怕符亞戊有本事利用這幾條河運輸兵糧,臨淄軍也可以經由鴻溝順流而下,瘋狂阻擊。  當然,符亞戊也可以放棄利用水路,選擇用人力陸路運輸兵糧。  但如此一來,他只會死的更快。  原因很簡單,速度太慢!  坐船快還是走路快?  這個問題,不用想也能回答。何況還是在中原這等河網密集的地帶。  如果符亞戊放棄水路,改用人力運輸兵糧,那麼臨淄軍完全可以以逸待勞,直接在他們的目的地截殺他們。  在當下,戰爭投送最快的當屬於水路和騎兵。  騎兵只能自己跑,可水路不一樣,坐船可以運兵也可以運糧,而且不擔心消耗體力,孰優孰劣,一目瞭然。  所以說,符亞戊其實真的很強,他死死佔據彭城,令楚賊不敢北上。如此,楚賊的舟師就無法肆意佔據水路。  畢竟,彭城在符亞戊手裡,舟師跑得再遠,符亞戊也可以直接襲擊你大後方。  而臨淄國不一樣,位於齊地的臨淄國區位優勢可比楚國好得多。  舟師完全可以與步卒齊頭並進,互相配合。  聽完後,臨淄王臉色早已不復先前的隨意,而是用一種認真思忖的眼神看著兒子。  儘管眼下還未打起來,但臨淄王認為,這個孩子所說的,的確具有參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