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輪迴之終末

 亞空間某處……未知區域。
　　黑旗艦隊的狀況比較倒黴，他們遭遇了亞空間裂隙之後，直接被投送到了亞立方的另一端，這裡正在經歷一場亞空間震盪，大量的毀滅能量潮汐朝著艦隊席捲而來，在空間波雷達上測定出了強大的能量反應，讓人頭皮發麻的毀滅靈能體正在衝過來。　　一場規模龐大的空戰正在逆海上空爆發，黑旗分艦隊正在抵抗亞空間侵襲，他們的狀態較為糟糕，不過在博士的指揮下，艦隊分工有序，泰拉軍隊表現出了優異的戰鬥素質，一如世界大戰的過往榮光。　　“這裡是超空間頻道gj-zh-14568，我是艦長阿卡迪奧，戰艦正在解體！重複，戰艦正在解體！”　　“第三象限戰位發現大量目標，我們的武器模塊對其毫無作用，橡樹灣號全員正在棄船，請做好接收準備。”　　轟！聲波在真空中傳遞，磁場化為實質，鋼鐵淪為液體，引力源變動迅速，光速變得數十倍於宏觀宇宙，各種物理法則在亞空間發生扭曲，讓這個空間變得混亂不堪。　　即便是戰術ai也對這種情況束手無策，數據學習庫裡面沒有讓他們對照各種不同物理法則下的戰鬥規律，因此出現了很大紕漏。　　多架戰機的飛行員竟然在飛行中把自己給幹掉了，因為物理法則的變化，導致過載中和器失效，巨大的加速度帶來的數萬g負載直接碾死了飛行員，只能由戰術ai緊急接替戰機宏觀指揮權。　　以往的戰術飛行規則不再適用，以至於許多戰術ai必須緊急校準戰機的加速度，重新適應新的物理定律。　　這需要大量的數據分析和時間，於是人類飛行員只能臨時接替一些ai的工作，這造成了更多的混亂與不協調。　　幾架試圖阻擊靈能物質衝擊的天鳥戰鬥機在空中反應緩慢，由於失去了戰術ai的幫助，人類飛行員顯然沒能掌握好提前量，被幾倍光速的靈能物質擊中。　　剎那間，伴隨著空中的閃爍光球，這架精密的星際戰鬥機湮滅為了純粹的等離子體，飄散在這片詭異的時空中。　　附近的僚機心驚肉跳，他親眼看到了長機是如何在雷達上消失的。　　“飛鷹七號已經墜毀，這裡是僚機，我的戰術ai發出了紅色警報，防線失守，我正在撤離當前位置。”飛行員無奈的喊道。　　黑旗號戰列艦ai戰術指揮中心：“准許撤退。”　　在距離這裡大概35光年的地方，超過150萬枚風暴奇點漫遊體保持著固定的空中陣型，排成了幾排密集的方陣。　　漫遊體點燃了核心處搭載的微型奇點能量發射器，瞄準了各個來襲方向，它們的射程達到50個天文單位，釋放出強烈的能量光矛擊毀來襲的空中單位。　　在漫遊體方陣後方，大量的天鳥戰機正保持離散隊形懸浮狀態，還有超過28門陸軍的師屬“豆蔻林”炮兵團機動火炮部署在這裡，ai士兵已經將熵變炮彈裝填完畢，等待發射指令。　　t.o.a.t火力協調戰術平臺的調度員給出了指示：“四十一師第三加榴炮團注意，座標aj-3456-68，進入最大射程，固定模式熵變打擊，16連發效力齊射，開火！”　　在戰鬥機的制導下，這些奇點漫遊體發射能量武器，將無數道威力巨大的藍色能量光矛轟擊到移動的靈能物質上，爆發出的閃光堪比恆星，不過收效甚微。　　靈能物質輕鬆的掠過了能量火力，將漫遊體撞擊摧毀，高溫在一瞬間融化了這些強結合體裝甲，像是一根根精密的銀針穿透了這些四處飛行的微觀無人機，在空中的追逐與戰鬥持續了幾秒鐘，然後這些漫遊體就全都失去了連接。　　炮兵團的轟炸也沒能奏效，炮擊此起彼伏的分佈在空間中，熵變炮彈爆炸閃爍出的白色巨芒還未消散，就被一道道堪比利劍的紫色彗星撞出了缺口，然後接著貫穿泰拉防線的陣型。　　一架天鳥戰鬥機在靈能物質突破漫遊體火力封鎖後，藉由超空間緊急跳躍立刻回到了安全區域。　　“飛影”中隊1-2飛行員：“黑旗指揮部，這裡是飛影二號，能量武器無效，確認完畢，損失35%漫遊體，正在撤離當前空域。”　　黑旗ai指揮部：“收到請求，准許空軍撤離。”　　接到命令後，空軍全部藉由超空間緊急跳躍撤離，但是留在原地的陸軍炮兵和泰拉臨時工事，漫遊體全滅，這些重型裝備的毀滅無疑給艦隊帶來了巨大損失。　　三分鐘後，黑旗艦隊司令部接到報告，駐守在第一道防線，距離艦隊圈34光年外的橡樹灣號戰列艦被摧毀了，其上駐紮的197481名船員無一倖存。　　第十一分鐘，艦隊第一防線宣告淪陷，主力艦失去了與前線19個陸軍師的聯繫，損失了超過11984輛自行火炮及陸軍火力載具，還有超過1534架銀星穿梭機。　　第十七分鐘，在第二防線，正在進行空域巡查任務的夢影cii空間干擾戰機發現了靈能體的蹤跡，它們正在以11.2倍光速逼近，伴隨縮短空間的捲曲移動模式，距離到達時間不足三分鐘。　　飛影中隊的三架龍捲轟炸機及時行動，這些英雄般的飛行員執行了幾次長程轟擊，在70個天文單位外開火，其動能高斯炮成功命中了靈能體，熄滅了那道恐怖的死亡紫色彗星。　　“幹得漂亮，飛影十二號！”第二防線的艦隊指揮官在臨時工事基地中說道，這能為泰拉艦隊爭取火力準備時間。　　但是靈能體主力大軍又迅速地推進了13光年，以讓人難以置信的速度衝向了黑旗艦隊的第二道防線。　　博士有些脊背生寒的站在戰艦指揮室內，望著那些飛來的靈能飛彈毫不留情的穿透艦隊，擊落戰機。　　整個黑旗艦隊都在這輪恐怖的亞空間風暴中搖搖欲墜，他們連防線都捍衛的如此艱難，恐怕沒辦法穿過這片震盪的能量區域了。　　參謀長卡姆斯基皺起眉頭：“連熵變炸彈都對那些亞空間能量毫無作用，我實在是不能理解。”　　“而且這樣下去，靈能體很快會進入戰艦核心區域，要是主力艦損壞，失去了戰場指揮彙總體系的空軍還能發揮多少作用，我實在是不能想象……”　　普瑞塞斯說道：“亞空間的物理法則是隨機的，這裡是極高熵匯聚地，我們的熵變炸彈反而是低熵態物質，自然不會有效。”　　“常規武器在這裡可能生效，你們剛才也看到了，龍捲長程轟炸機的動能武器反而引爆了那些飄忽不定的靈能產物。”　　卡姆斯基思索片刻，“這樣的話，讓艦隊所有的動能火炮保持密集火力，打爆那些來襲的靈能體！”　　博士也有這個打算：“通知前線倍光速火炮組，更換熵變炮彈，轉換為動能彈藥，十六連發效力射！”　　普瑞塞斯暗暗憂慮，他們的損失已經達到了五十萬人，戰鬥才爆發不到二十分鐘，巨量的戰鬥數據和戰場信息就全都湧入到了黑旗艦隊的數據庫內，他們的ai處理起來已經相當吃力，很難想象繼續戰鬥下去，亞空間裡面還會出現什麼。　　第二防線的火炮組顯然有了準備，他們在得知熵變火力無效後，立刻換為動能炮彈，根據新的情報，炮兵長官憤怒的罵道：“開火，炸飛這些東西，給前方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轟！轟！轟！本已經適應了宇宙無聲環境的泰拉士兵們又被震耳欲聾的火炮開火聲淹沒，他們驚恐的看到那些倍光速火炮揚起的怒焰，將一枚接著一枚躍遷炮彈投射到遠方的天空，然後消失在超空間的光痕中。　　緊接著，多架冒著生命危險出發的天鳥戰鬥轟炸機再度前進，試圖重奪制空權。　　後方的遠程警戒雷達要揭示出剩餘靈能體所在的位置，確認炮火打擊的結果。　　在五分鐘後，艦隊接到了前線雷達兵的令人安心報告：“靈能體已被消滅。”　　博士稍稍安心，但隨後，空間雷達上一個無比巨大的目標緩緩出現，帶來的質量反射又讓所有人心驚肉跳。　　天鳥戰鬥機飛行員：“艦隊司令部，這裡是飛影24號，一個巨大的靈能體出現在打擊空域，我和僚機正處於攻擊位置，距離目標124天文單位，準備投射動能炮彈！”　　普瑞塞斯緊蹙眉頭：“飛影24號，務必擊落它！”　　飛行員回覆道：“請放心，必要時刻，我和僚機會採取撞擊手段！”　　指揮人員緊張的盯著雷達片段，在傳感器的盡頭，他們看到了那兩個微不足道的小型光點靠近了那個巨大的發亮光點，然後這兩架勇敢的戰鬥機發射了光粒，卡姆斯基紅著脖子吼道：“幹掉它！”　　但是這兩枚足以摧毀恆星的光粒卻沒能如同他們預料的那般摧毀這個巨大的靈能體，而是迅速消失了。　　那兩架戰機的光點也迅速消失了。　　指揮室一片死寂的看向雷達傳感器上顯示的那個巨大光點，每個人都表情恐懼，好像空氣都凝固了那般。　　半晌，普瑞塞斯凝重的再次喊道：“飛影24號，飛影25號，能收到消息嗎？請回應！”　　博士說道：“第十四航空軍，立刻派出其他戰機前往該空域，執行空中掃蕩任務。”　　泰拉第十四航空軍的中將出聲回應道：“明白，長官，已經派出援軍了。”　　隨後又是一片死寂，指揮室只剩下亞空間干擾的雜音，直到十四分鐘後，那名中將驚恐的喊道：“黑旗指揮部，目標消失了！”　　“什麼？”卡姆斯基咬著牙，怒視著雷達屏幕，果不其然，那上面的巨大光點已經不見了，他憤怒的砸了一下桌子：“見鬼了！”　　普瑞塞斯沉重的看了看其他人的目光。　　也許他們永遠也不知道那兩架戰機飛行員到底經歷了什麼。　　博士嘆了口氣：“我們需要援軍，現在就要。”　　“否則整個黑旗艦隊很快就會覆滅，這樣下去撐不了多久，靈能體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