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泰拉星辰之途（七）
從哥倫比亞前往中陸，需要漫長的時間。
不同於直接用溟痕傳送到哥倫比亞，由於祁淺雨的滲透是從炎國新地州逐漸向泰拉大陸擴散，主要的方式是海上運輸。 炎國新地有一些被海嗣控制的宿主，通過海運抵達泰拉大陸，隨後在當地潛伏下來，不斷製造溟痕，連接到深海溟痕網絡裡，給未來海嗣的全面進攻創造條件。 所謂的深海溟痕網絡，在以前的海嗣大群裡是不存在的。 這是由祁淺雨創造出來的跨空間運輸方式，她改造了海嗣的形態和結構，能讓海嗣個體或者組織在溟痕之間實現快速增生。 原理是依靠大群的生物聯網性，所有海嗣體內的物質都是共通的，可以無視廣袤的距離快速運輸到其他個體內，目前運輸距離的上限還沒有被發現。 一整隻海嗣可以快速消融在溟痕中，同時快速的在另外一片溟痕中誕生。 也許在幾個地月距離之後，這種海嗣個體之間的細胞聯繫才會消失。 海嗣細胞會如同病毒般，在溟痕中快速分化，並且不斷從細胞連接中吸取養分，最終成長為一個完整的海嗣個體。 這些溟痕看起來分散在世界各地，連接著所有海嗣——受到祁淺雨支配的海嗣。 也就是說，哪怕只有一滴溟痕落在泰拉，深海的所有受到主腦控制的海嗣，就能用這一滴溟痕全都運輸過來，並且成長為一個完整的大群，運輸能力相當可怕。 如果碧晶環發現這件事一定會有所驚訝，因為這種以物質為媒介，快速運輸，乃至復活的技術，已經有些類似蜂群的永生奇點了。 只不過蜂群的技術更加完善，更加無懈可擊而已，海嗣還要依賴溟痕作為復活和遠距離傳送的介質。 但是海嗣只憑借個體的屬性，就能做到復活個體和快速運輸，這已經是前ftl種族裡的佼佼者了。 …… …… “你在這裡等什麼？”裡格爾坐在位置上膽戰心驚，小心翼翼的問道，他生怕再次觸怒這個女人。 “等人。”祁淺雨表情淡然，她在路邊的哥倫比亞攤位買了一套新衣服，貼身長褲和長袖衝鋒衣，這讓她現在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隨處可見的普通女孩。 裡格爾聞言沉默，也不知道是什麼人能讓這樣的強者等在這裡。 兩人在這個咖啡店裡面稍坐，這個已經上了年紀的店長熱情的給她端來咖啡，還疑惑於為什麼這個女孩點了兩份。 這名店主笑呵呵的問道：“是等朋友嗎？給哪個朋友點的咖啡？” 祁淺雨隨之一笑，吹了一下熱咖啡，禮貌道：“是。” 她說完，把那杯熱咖啡端給了隱身的裡格爾，然後保持著昂揚的笑容，讓裡格爾心裡不禁發毛。 “年輕就是好啊。”店主點點頭，感慨幾聲轉身離開，不再多問了。 裡格爾在一旁註視著祁淺雨小口吮吸咖啡，實在是沒什麼胃口，問道：“為什麼我們不直接去幹掉希之翼領袖？還要去炸掉什麼使命航天大廈？” “難道直接殺死希之翼領袖不是更實在的辦法，沒了那個人，希之翼公司自己就會土崩瓦解，全世界的分部立刻會陷入權力內鬥！” 祁淺雨冷漠道：“幼稚。” “你對希之翼公司一無所知，想要送死的話，你自己去刺殺吧，就憑你，還沒辦法接近他哪怕十公里之內。” 裡格爾大為震驚：“怎麼可能？我的隱身能力，他們該怎麼發現？” “我只要半夜潛入，找到領袖的房間位置，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去掐死他！” 祁淺雨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停頓了很長一會兒。 然後，她帶著關懷殘障兒童的心情，緩緩回答這個腦殘的問題：“你的隱身並不是無懈可擊的。” “希之翼公司的雷達監視和數十名r.w.s.r護衛，在暗處無時無刻不在預警領袖附近的位置，任何人都能顯示在多種雷達的監視屏幕下。除此之外，領袖的行蹤也是高度保密的，你很難抓到他。” “最重要的是希之翼領袖也只是一個傀儡，他們的上面是一個更高等的存在，這個存在能夠一瞬間抹殺海嗣整個種族，我深刻相信這一點。” 裡格爾有些意外，他狐疑的想打探對方話語中的“高等存在”指什麼東西，但是祁淺雨自己也說不清楚，她只能從上一代初生被消滅的蛛絲馬跡中獲取信息。 她不自大，更不可能自視甚高傲慢到瞧不上之前的大群主宰，之前的初生失敗了，那自己挑戰希之翼公司前，就一定要做好情報。 很顯然幻夢衛星上的外星都市群就是奧秘所在，絕不是希之翼公司對外所簡單宣稱的那樣……是一個科技水平與他們相近的，普通的外星文明城市。 至少也比泰拉強大，否則按照希之翼公司一貫的征服做派，不可能對幻夢衛星始終沒什麼動作。 祁淺雨默默思忖著，只是不知道幻夢衛星上的高等存在，到底對希之翼公司是什麼態度，雙方是互有所求，還是單方面的施捨？ 如果是後者，那就很可怕了，那意味著海嗣幾乎沒有可能替代希之翼公司，如果海嗣對人類發起戰爭，那等待海嗣的也許不是公平的戰爭，而是高等存在的一次無情抹殺，就如同上一個海神慘死那樣。 正當思緒至此，遠方走來了一個人影，正是笑魘。 祁淺雨嘆了口氣，放下咖啡，踢了一腳還沉浸在咖啡中的裡格爾，面露不悅：“起來了，野蠻人。” 笑魘走到他們面前站定，笑道：“海里的野獸居然都管食人族叫野蠻人了，我該說這世界真是瘋狂。” 裡格爾目瞪口呆的看了一眼笑魘，你敢這麼跟她說話？ 更氣人的是，祁淺雨看起來還渾不在意：“事情辦的怎麼樣？” 笑魘頷首：“已經摧毀了，西陸的三個大型離心機，我挨個砸了個稀巴爛，還殺了幾個研究員。” “這應該能拖慢希之翼公司的激光武器進度，雖然也不能起到什麼作用，他們的工程部和科研部才是主要技術中心，轉眼間就能在東陸或者什麼島上再修建新的離心機。” “如果能把希之翼科研部的人殺戮一空，想必他們的科技奇蹟就要暫停了。” 祁淺雨搖了搖頭，冷漠道：“知足常樂，不要想那麼多。” “希之翼本部的主意就不要打了，那隻會把你自己搭進去。” 笑魘嗤笑：“你這個蠢娘們就是膽小，你既然有控制人類的辦法，為什麼不故技重施，控制一些希之翼本艦附近的軍隊，讓他們自己打自己？” 祁淺雨的表情控制險些崩塌，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以為我能用海嗣幼種控制一些普通人，就能瞬間控制一支希之翼軍隊？” 笑魘生氣道：“你這個沒用的廢物！” 裡格爾心裡在一陣絞痛，怨毒的看了一眼祁淺雨，只不過因為隱身的緣故，也沒人能看到就是了。 之前自己抱怨了一句就被打的半死，怎麼這個帶著沒品笑臉面具的矬子，在這裡一直罵你都沒事，真是太不公平了。 祁淺雨懶得理這兩個蠢貨，她倒不是沒想過控制一支希之翼軍隊，然後偷偷研究一些他們的裝備，但是這一定會引來追查，緊接著就是對海嗣的大掃蕩，沒準還會暴露她的位置。 所以她一直沒打算作這個死，尤其要避免被那位打贏世界大戰的領袖，意識到海嗣威脅。 只要他渾然不覺，希之翼公司的其他人都不算威脅，要是領袖注意到這件事，他們就是大禍臨頭了。 “出發吧，我們要商討一下，荒野之手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破壞他們的端星計劃。”祁淺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