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故事

 「許多可莉莎一世的故事，除了女王本人承認的筆跡之外，都是值得懷疑的，不過這些故事成為了世界大戰時期苦中作樂的維多利亞精神。」——《泰拉百科全書》
　　……　　高盧地區流傳著女王的故事。　　許多高盧人喜歡上了這個故事，女王從皇宮出發，在前線攻擊敵軍陣地，隻身擊斃數人，英勇颯氣的身影，這些故事被添油加醋的形成了很多個版本。有人說女王在坦克部隊，有人說女王其實成為了飛行員，有人說女王其實在海軍服役，更有的誇張傳說，表明女王其實是一個大法術者，她能化身數千個分體，在每支軍隊中發揮最重要的作用。　　這些傳說當然都是無稽之談，如果有人把這些故事彙總起來，就會驚訝的發現，原來可莉莎是一個掌握了9999種高超法術，擊毀了薩爾貢人幾萬輛坦克，順便還能在閒暇之餘和幾百個理想男人搞對象的神人，問題是這種人怎麼還能讓薩爾貢人打進來？　　如果你這樣質疑，那高盧人大概都會很生氣的告訴你，女王發揮的作用雖然很大，但是薩爾貢人有多麼恐怖狡詐，手段多麼卑劣無恥，力量差距多麼懸殊云云雲……總之你要是懷疑女王英明神武的形象，那你就是大逆不道。　　大家單純喜歡這個故事，女王上前線成為了民眾在戰時苦難生活中的幻想源泉，誰也不能改變這個堅固的形象。　　尤其是這一點已經得到了官方承認，布洛塞宮拒絕公佈任何女王所在部隊的消息，但發佈了許多證據，“她在整場戰爭中為維多利亞做出的貢獻相當大”，這就讓許多人不禁為之幻想了。　　所以可莉莎多年以後想要給自己寫傳記時，她依舊沒注意到世界大戰這三年來，維皇的虛擬形象在民眾眼中的地位已經高到了什麼程度……以至於到了無從下筆的程度，因為每個見到她的人都會如此勸說，還是別破壞在民眾眼中的神秘比較好，一度讓她十分鬱悶。　　一直以來，後世泰拉歷史學界都對可莉莎一世是否親身參與過世界大戰，爆發過激烈的爭論。　　正派認為有大量證據證明過這件事，反派則認為這單純是政治宣傳所需要的談資而已。　　……　　“你好，安娜。”　　可莉莎抱了下面前的老管家，她顯得高興無比，眼前的老管家還是跟自己初次抵達威塞克斯一樣那般熱情，上下仔細打量著她的全身，給她解開上衣外套。　　但她蒼老了許多，臉上皺紋橫生，腰背塌陷佝僂，手掌皮膚像是皺巴巴的皮球裹在骨頭上，這不免讓可莉莎心生悲傷。　　她不禁想，如果讓安娜到生命之樹去，就能讓她跟自己一樣有永恆的生命了。　　“這位是？”安娜咳嗽幾聲，有些認真的看向可莉莎身旁的索菲。　　“這是我帶回來的，她叫索菲，以後讓她跟伊娜一起做書記工作吧。”可莉莎道。　　“你好。”索菲有些過於小心了，她不敢得罪任何一個人，尤其是這樣富麗堂皇，氣派的房子裡住的人，哪怕只是一個傭人，她一向是覺得這些貴族家庭都層級嚴明。　　安娜點點頭打招呼，沒有過多去問，只要是皇帝帶回來的人，她都會悉心照顧，於是她直接帶著索菲去了浴室，瑪麗不喜歡全身發臭的人站在眼前。　　於是，可莉莎站在家裡，這個三層高的小洋房是為數不多讓她稍微安慰的地方，光看陳設和裝潢不如棕櫚堡，也不如布洛塞宮但就是讓人鬆了口氣。　　再然後，正當她準備去搜尋瑪麗的蹤影，樓梯上突然傳來一陣響動，傳來一聲稚嫩的詢問，“是誰？”　　可莉莎正疑惑的抬頭，隨後跟那個純真而無暇的視線撞上了，心跳不禁加速幾下。站在二樓階梯上，一個幼小的身影吸引了她的全部目光，菲林男孩只能抱住半個欄杆那麼大的位置，讓人擔心他會直接從上面摔下來。　　“你見到我怎麼不問好？”男孩的話兇巴巴的，甚至是帶著一絲傲慢了。　　未來的皇帝繼承人在上面，可鋒·馮克勞斯就在不認識自己母親的情況下，跟自己的母親如此說了第一句話，看起來比其他孩子更加早熟的多。　　“你今年四歲？”　　可莉莎沒有回答，展露出一個笑容，朝著樓梯走了過去，可鋒似乎有些慌張，他沒見過敢這樣無禮的直接走上來的人，大多數人都是恭恭敬敬，乃至於諂媚的走上臺階。但是這個看起來髒兮兮的女人讓他有點難以接受，於是他可鋒慌張之中腳下一絆，結結實實的一屁股坐在了木質地板上，剛才的氣質和風度蕩然無存，只剩下一個四歲小孩茫然的目光。　　可莉莎拍了他的腦袋一下，然後抱住小男孩的腋下把他託了起來，感受了一下自己下的蛋這幾年的物理成長，可鋒終於在困惑不解中聽到了那一句話。這讓他的躁動和憤怒驟然間全都熄滅了，轉化為了一股心悸的衝動。　　“維皇不讓任何人下跪，你怎麼這麼厲害呀？”　　盯著母親的眼神，可鋒聰明異常，罕見的沉默下來，他隱隱明白了，這個女人就是自己在無數個夢裡相見的母親，瑪麗沒有騙他。　　可鋒笑了笑，對於他來說，母親長什麼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有這個人存在，孩子的想法都是天真而單純的，只要有這個人就足夠了。他雖然不知道該對媽媽說些什麼，但是心底默默的高興起來。　　“怎麼不說話。”可莉莎若有所思，湊近一些說道：“不是想媽媽了？”　　“比想象中的狼狽。”可鋒誠實說道。　　“……這倒是真的。”可莉莎把他重新放在地上，摸摸腦袋。　　瑪麗打開一條門縫，迷迷糊糊的走到門口，隨後她轉頭看到了這一幕，愕然愣在原地，媽呀……　　“別跑！”可莉莎瞪著她，眼睜睜看著瑪麗腳底抹油，跑到另一邊去了，一個箭步追了上去，原地颳起一陣風，轉眼已經在五十米以外了。　　可鋒見狀在原地微微發呆，愣是沒想明白剛才眼前衝過去的那個是什麼東西。　　……　　“別別別！你輕點妹妹，你扭斷你老姐姐的胳膊，接下來誰替你養兒子啊……”　　瑪麗齜牙咧嘴，雙手被擰在身後，一邊尬笑兩聲，一邊不安的扭動著身體，“勁還挺大……”　　可莉莎咬牙切齒，一邊加大力氣，一邊狠狠地壓在她身上：“你個白痴不會匿名的，自己看看你找的麻煩！”　　瑪麗一臉不屑的吐槽，嘴裡bb個不停：“……大不了就不回軍隊了，多大點事啊，好像你上前線就能多大用似的，哪天要是被打死了是小事，突然刷一下復活了把人家嚇死是大事。”　　可莉莎鬱悶不已，默默放開瑪麗，咬牙道：“我還要回去！”　　瑪麗大為震撼，“那那那，那你在家呆多久啊？”　　“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