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呵呵，女人！

 天和酒店前臺，章大海刷著短視頻，時而留意著進出的客人。
　　一個小時後，待到他發現一名扎著馬尾松，上身白體恤，下身格子裙，形若大學生的清純少女，領著打包袋進入的那一刻，黃豆小眼猛地一亮。　　“應該是了！”　　章大海本能地感覺出，映入眼簾的少女，就是魏霖在等的那個人。　　少女桃李年華，一米六二的身高，皮膚白皙，嬌嫩臉蛋化著淡妝，低著頭一路走向了電梯間。　　“現在的女大學生，真是令人擔憂。”　　章大海腹誹著，湊向了眼前的監控畫面，盯著四樓的電梯口方位。　　“果然是407！好渣啊！”禿頂大叔滿臉羨慕地暗罵著，心道：“開房錢是前一個出的，四小時的鐘點房，竟然還抽空喊了另一個過來，他是一點時間都不肯浪費啊！”　　“簡直無恥！噁心至極！”　　“身體……倒是真好，媽的！他吃得消嗎？”　　“不過，這小子是怎麼做到的？”　　禿頂大叔頓時覺得手機屏幕上，那位正在歡快跳舞的少女，顯得有些索然無味了。　　……　　“魏哥，給你帶的燒烤。”　　進門後，高雪笑吟吟地將錫紙袋一一拆開，把羊肉串脆骨之類擺放好，柔聲道：“趁熱吃，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魏霖也不客氣，抓起一把脆骨“嘎嘣”咀嚼著，含糊不清地說：“最近忙不忙？吟吧那邊，老蔣沒剋扣你業績提成吧？”　　“沒有剋扣，多謝魏哥關心。”　　高雪擰著自帶的洗漱包鑽入衛生間。　　等她出來時，已換上一套性感的鏤空內衣，美腿裹著黑絲，羞澀地乖乖鑽入剛換的被子裡。　　……　　雲雨過後。　　閉著眼的魏霖，摟著高雪一邊閒扯，一邊緊張地看向腦海中的那顆球體星辰，注意著下面的進度條。　　旋即就發現，那愛意值依舊是刺目的：1/10！　　“呵呵，女人！”　　魏霖笑了笑，失落感倍增，嘴上卻是溫柔詢問：“小雪，你有沒有愛過哥哥？”　　“當然愛啦。”　　“不愛的話，魏哥喊我時，我怎會次次都過來呢？”　　高雪把玩著手機，頭也不抬地答了一句，又甜甜說道：“魏哥，吟吧這月有活動呢，衝一萬送一千五，你最近會過來玩嗎？”　　“等空了我就去，到時提前和你定位置。”魏霖拽著她的馬尾辮，輕輕搖擺，把她的臉龐從釋放著微光的手機屏幕移向了自己。　　高雪悄然將手機鎖屏，看著他疑惑問道：“怎麼了魏哥？今天心情不好嗎？”　　“沒有。”　　魏霖搖頭，疲憊說道：“你懂得，賢者模式，短時間會很累。”　　“我懂。”　　高雪一臉乖巧懂事，貼上來主動親了他一口，輕聲說：“魏哥，我知道你工作辛苦，但你也要多注意注意身體，少抽點菸。”　　“嗯。”魏霖輕輕點頭，看了一下依舊毫無變動的愛意值，心情陰鬱，便委婉催促道：“小雪，我想睡一會兒，你早點過去上班吧。”　　“好的魏哥，那我……就先去吟吧了？”　　高雪眼神略略有些幽怨，一點事後的情感價值都不給。　　魏霖佯裝看不見，自顧自地點上一支菸，開始了吞雲吐霧。　　在煙霧繚繞的幽暗房間，面對高雪那幅依依不捨的虛假模樣，魏霖暗暗嘆了一口氣。　　十幾秒後，房門再次傳來關閉的“啪嗒”聲。　　“呵！狗屁的愛情！”　　魏霖掐滅煙，簡單沖洗了一下，在鏡臺望著鏡中的自己。　　看著那副消瘦的身材，和一張稜角分明卻略顯蒼白的臉，魏霖道：“就是不為了胸口的腫瘤，老子也要把那經驗值拉滿！”　　……　　“小兄弟，牛逼啊！”　　魏霖去前臺交房卡時，章大海終究還是沒能忍住，朝他豎起了大拇指，由衷讚歎：“三個半小時，兩個！”　　“老哥，你不懂，我是被女人玩弄了身體和感情。”　　魏霖意興闌珊地轉身離開。　　等他身影消失後，禿頂大叔才說：“裝逼！我特麼也想被這樣的女人，狠狠地玩弄我的身體！孃的！還特麼是兩個！”　　“感情？你有個屁的感情！”　　……　　夜，臨江市，星河國際小區。　　到家後，魏霖感覺不到絲毫睏意。　　打開書房電腦，他上網搜索著和肺癌相關的知識，又閉眼端詳那顆綠色球狀星辰。　　愛意值的進度條，依舊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今天的突發事件，對他造成的心理衝擊巨大，底部有愛意值的那顆星辰，對他來說像是一根救命稻草，讓他想要拼命地抓住。　　雖不知這玩意是什麼，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可他就是有一種奇怪的直覺——愛意值的增進和變化，真能幫他對抗在肺部顯現的腫瘤。　　只是，愛意值的增加，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容易。　　魏霖家境不錯，母親是臨江大學的老師，父親沒去世前，經營著一家制造業公司。　　在那場車禍發生後，公司改為由魏霖接管，經過他這幾年的奮力折騰，還有幾個叔伯的鼎力支持，公司效益反而比以前更好了。　　他當下持有的星河國際，還是臨江市出了名的富人區，都是大平層，起步面積190。　　他這套在20層，5室2廳，總面積250。　　作為他和柳崎的婚房，當初光裝修就用了兩百多。　　今年二十九的魏霖，算是一個頗有能力的小富二代，年輕有為，高大俊朗，性格外向，嘴皮子很溜。　　從學生時代開始，魏霖就沒缺過女人，其中不乏很多對他主動示好，反過來追求他的。　　或許女人得來的太過容易，也或許……天性就比較渣，不懂好好珍惜眼前人，造成了他和柳崎的那場失敗婚姻。　　離婚後，他一心追求事業上的成就，生活上愈發放飛自我，視女人為調劑品，從不動真感情。　　向來自負的他，一直覺得和他保持關係的幾個女人，對他都是有愛的。　　可就在今天，林南汐和高雪的表現，卻狠狠抽了他兩個響亮耳光。　　他突然意識到，是他太想當然，太自以為是了。　　本以為愛意值的積累和突破，對他這種人來說算不上什麼難事，現在他不這麼想了。　　“愛意？必須要對我有愛才行麼？”　　發呆許久後，魏霖開始噠噠敲打著鍵盤，搜尋這方面的“專業”知識，打算認真對待當下面臨的棘手問題。　　“怎樣才能讓女人愛上？”　　“什麼樣的男人，擁有強大的吸引力，會讓女人慾罷不能？”　　“如何套路女人？”　　“男人的七種特質，最容易讓女人著迷。”　　“……”　　大量碎片化的知識，在屏幕上逐個呈現。　　魏霖打起精神，一一研讀揣摩，用心體悟。　　“門門道道的，竟然還不少。”　　魏霖隨手購買了一些付費課程，繼續拜讀起來，從而獲知了所謂的“吸引力法則”、“性張力”、“生理性喜歡”、“女人的慕強屬性”等等專有名詞。　　“談個戀愛而已，也暗藏眾多玄機？博大精深？”　　下單了幾本情感博主推薦的“專業”書籍，打算進行系統化學習的魏霖，合上電腦感慨萬千。　　不知過了多久。　　“咦？”　　揉了揉干涉發癢的眼睛，才閉上眼的魏霖，猛地注意到進度條的愛意值，竟又悄然增長了一點。　　愛意值：2/10！　　一幕畫面陡然呈現。　　穿著睡衣的林南汐，端著紅酒杯站在窗臺，眼神迷離地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　　不遠處，小小的客廳桌臺上，擺放著一瓶快要見底的紅酒。　　“她在想我？”　　“對我忽然泛起的想念，也會增加愛意值？”　　“對我，林南汐難道是……有愛的？”　　魏霖愣神思考時，腦海中的畫面也悄然消失。　　沉吟片刻，他拿起了手機，翻看起他和林南汐的聊天記錄，發現他和林南汐的對話，向來簡單粗暴。　　要麼他約林南汐，要麼是林南汐約他，在雙方都有閒暇時，便會迅速敲定時間和酒店。　　僅此而已。　　除此之外，對話框中並沒有多餘交流，沒有情侶間才有的噓寒問暖，也沒有情侶間的分享日常。　　“她感受不到我對她有愛？”　　“所以，即便她對我有些許好感，有那麼一丁點的愛意，也會因為在我身上感受不到什麼愛，而選擇死死壓制？”　　魏霖分析著，嘴角漸漸輕揚：“那我，就讓她壓制不住！”　　從認識林南汐至今，兩人一直都是互相發訊息，從沒有打過一次語音。　　此刻，凌晨十二點半，魏霖選擇向林南汐撥打了第一個語音電話。　　他當然能記得，在先前看的那些情感知識中，有幾個攻破女人心門的關鍵時機。　　深夜時分的女人，最容易多愁善感，要比白天清醒時容易攻陷。　　飲酒的女人，比沒喝酒之前更加好撩。　　深夜，又喝了很多酒的女人，正是突破防線的最佳時刻！　　“喂？魏霖？半夜三更的，找我什麼事？”　　電話剛接通的那一刻，林南汐不耐煩的清冷聲，就在第一時間響起了。　　魏霖握著電話，故意保持沉默。　　“是你嗎？魏霖？說話！到底有什麼事？！”　　林南汐愈發不耐，聲音漸高。　　“沒事，就是突然有點想你，想聽聽你的聲音。”　　“林南汐，我有幾句話一直想對你說，可又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哎，算了，我好像說不出來，時間也太遲了，就不打攪你休息了。”　　“晚安，林南汐，祝好夢。”　　話罷，不等林南汐開口，魏霖便率先掐掉了電話。　　幾分鐘後，魏霖腦海中的愛意值，猛然從2變成了4，而手機也開始“叮鈴”狂響。　　是林南汐反過來向他發起了語音通話。　　魏霖沒接，把手機調成了靜音，回臥室睡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