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兩覺 作品

第十六章 再遇隼人(第2頁)



    “這麼說他早已把我看破了?



    “亦或者……他是在懷疑……”



    重藏想到這兒,本能地朝社殿另一側的那幫僧人瞥了一眼。



    這不瞥不要緊,一瞥他可嚇一跳。



    怎麼回事兒呢?



    原來就在重藏的目光朝那幾名僧人偷瞄的剎那,那四名僧人中有三人也在瞪著他。



    雙方的目光一觸,嚇得重藏一陣激靈,下一秒他就趕緊把頭轉開,裝作是無意間看向了對方的樣子。



    此處呢,倒不是說重藏這人有多慫,而是那些僧人著實太怪異了。



    且看那僧兵四人,有一人居中盤坐,另外三人都背朝著他、分別坐在他的周圍。



    居中的那位,著一襲白色僧袍,僧袍外又披了一件厚實的蓑甲,其脖子上還掛著一串碩大的佛珠;而圍著他的三人,則都是黑色僧衣,外穿破爛的袈裟,脖子上沒有佛珠,但手邊各擺著一杆薙刀。



    看到這兒可能各位也發現了,單從穿著打扮和攜帶的東西來看,只能看出這四人僧兵的身份,卻也看不出什麼“怪”來,所以他們的問題,很顯然都出在“臉”上。



    拿那白衣僧人來說,他看著六十來歲年紀,不胖不瘦,別的五官都挺正常,唯獨他那雙緊閉的眼睛,其四周長了一大片和眼皮眼瞼糾纏在一起的疤痕組織。



    遠遠看去,他就好似帶了個肉色花紋的大號兒睡眠眼罩,看著都讓人膈應。



    而那三個正值壯年的黑衣僧人呢,臉就更誇張了……他們每一個人的雙耳,都像是朝內“塌縮”了一般,蜷縮成一個個畸形的肉團並擠進了耳道的內部,僅有一小部分還露在頭外;而他們的雙眼,則都映著那句歌詞——“眼睛瞪得像銅鈴”,睜得那叫一個圓啊,就好像隨時要從眼眶裡掉出來似的,且個個兒眼球裡都是血絲密佈。



    重藏跟這三位的眼神對上,那能不頭皮發麻嗎?



    好在他錯開眼神後,那些僧人後續也沒再做什麼,於是重藏趕緊定了定神,再度將注意力轉移回隼人和雙諧那邊,開始偷聽他們的談話。



    而那一邊,隼人正在講述著他從海上回到日本的經歷……



    且說那日,隼人和痛風發作的孫亦諧在船上被倭寇所擒,孫哥的情況大家是知道的:儘管他冒充日本傻子的操作也不算完全穿幫,但那群倭寇並沒有進一步甄別他國籍和智力的興趣,只想殺了他了事,隼人幫他求情後,孫哥才得以落海逃生了。



    而隼人呢……因為看起來白淨,談吐氣質各方面也頗為儒雅,所以那倭寇頭子猜測這小子可能是個日本國內的名門子弟,留著興許有用,便把他收作了俘虜。



    說是“俘虜”吧,但其實隼人也沒有被那群倭寇綁住或者關起來;因為在船上,他本來也是無處可逃,關押他多此一舉,你真把他關了綁了,還得有人伺候他吃喝拉撒,多麻煩?何況隼人看著就不像習武之人,那群倭寇都自恃會兩下子,沒人覺得他敢反抗。



    就這樣,隼人在那艘海盜船上被迫當起了苦工,在海上又漂了個把月。



    直到某天,他所在的這艘海盜船,在打劫過程中遇上了另一夥偽裝成商船“釣魚”的海盜……



    一場黑吃黑的大戰過後,倖存者所剩無幾;隼人仰仗著自己的陰陽師法術,用一個簡單的障眼法隱去身形,便成功活了下來。



    當時這兩艘船交戰的地點離陸地不算太遠,至少在那兒用眼睛已可以看到陸地的輪廓,所以隼人在戰鬥接近尾聲時,就去趁亂搞了艘小船,獨自朝著陸地劃去。



    他原以為,這點距離,加上當時風平浪靜,憑他一個成年人的體力絕對能划到岸邊,沒成想……就是“這點距離”,險些就要了他的命。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哪怕是在陸地上,有時候目測的距離和實際也會有很大誤差,何況是在一個浪頭就能把你推出幾十米遠的海面上?



    要不是幾小時後趕上了一陣“順潮”,隼人那天可能就要在海上力竭而亡了。



    好在他最終還是僥倖回到了岸上,重歸故土。



    “那後來呢?你回國後在哪兒發跡啊?”孫亦諧聽隼人講到這裡,又順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