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令 作品

25 月考(第2頁)

 宋允知:“……?”

 他縮了縮腳,發現左腳鞋面是有點髒,踢蹴鞠踢的。他謹慎重新將右腳邁出去,屁顛屁顛地跑到賀延庭身邊圍著他轉了兩圈,納悶道:“誰得罪你啦?”

 賀延庭端著胳膊冷笑,還能有誰?在國子監的時候跟江亦行好得跟一個人似的,回了相府又一心記掛著外頭的夥伴,只怕早就將他拋到腦後了。這傢伙,到底知不知道親疏遠近?

 宋瑜在旁邊似乎看出了點什麼,賀延庭沒有親近的兄弟姊妹,即便相府的幾個表兄妹其實也待他平平,但是這孩子對於手足還是有期盼的。正好,允哥兒填補了他心中的空缺。

 只是允哥兒天生好人緣,從前在書院中交好的朋友便有一堆,聽聞如今在國子監也跟室友相處得不錯。允哥兒從來都是來者不拒,不會只同一個人頑,賀延庭若是繼續這樣彆扭的話,宋瑜估計他得繼續彆扭一輩子。

 賀延庭的這點小心思,宋允知真的一點兒都沒感受到,他還是快快樂樂地度過了假期,然後回到國子監繼續上課。

 近來國子監多了書法課,還是陳素親自教的

書法課。

 宋允知本想在先生的課上一鳴驚人,但很可惜,他實在是沒有什麼天賦,寫出來的字簡直不堪入目。

 半晌,宋允知不免自暴自棄地跟系統抱怨:“難道我真的一點天賦都沒有嗎?”

 系統調出來宋允知的分析數據,他的天賦點目前顯示在身體靈活,還有動手能力強兩方面,過目不忘是因為吃了“孔聖枕中丹”後新添的。

 宋允知得知之後,小小抱怨一聲:“動手能力強,我怎麼從未發現?”

 系統都不好意思提醒他,就他那好吃懶做的樣子,哪裡需要動過手?

 宋允知沒將這事兒放在心上,繼續死磕書法。可他也不是從前那等一無所知的小屁孩兒了,從前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如今有了對比,才知道自己這一手的字有多差勁。尤其是有個高調的王承臺在前面,他那一手好字受到過名家指點,又有王先生從旁教導,遠不是尋常孩子能比。

 這都沒什麼好記恨的,真正可惡的是王承臺明明靠著優渥的家世跟良好的師承,比旁人佔據更多的優勢和資源,卻總是自詡天賦了得,揚言自己的一手好字只靠天賦與努力得來,並且借天賦一說譏諷旁人。

 這個旁人,從前尤指江亦行。因為江亦行出身不好成績卻比他好,王承臺總喜歡在別的事上羞辱他藉此彰顯優渥感。

 江亦行每每都是默默忍受,他沒錢買多少稿紙,從前只能用沙盤練字,如何能跟王承臺比?被譏笑了也只能不吭聲。

 如今又多了一個宋允知,下課之後,王承臺便朝宋允知這邊過來了,想要探一探他的底。

 宋允知可太恨他了,見他來直接將自己苦心練的字全都毀屍滅跡。

 王承臺笑了一聲:“這是寫得多差勁,竟然都見不得人了?可再難看總得見人的,官員選拔有身、言、書、判,國子監歲考亦有一項書法考試,不論何齋學子都得參與,不得缺考。屆時,所有學生的字也都會被張貼在石碑前。”

 他說完,似乎已經預想到宋允知顏面盡失的樣子了:“你就好好等著那一日吧。”

 隨春生被吵得沒辦法睡覺,腦袋從手肘中間挪起來一點,不耐煩地呵斥一聲:“滾——”

 宋允知狐假虎威地跟著拍手。

 快滾快滾,跟個蒼蠅似的到處亂躥!

 王承臺怒火漸盛,可是他還是有些怵隨春生的。這傢伙塊頭大,為人也喜怒不定,雖然家裡像隨家幾次施壓,但是隨春生依舊好似無所謂一樣。王承臺也不確定他什麼時候會揮出拳頭,縱然瞧不上隨家這等武將,但還是不想以身涉險。

 他嘲諷一番就回去了,留下被他煩得要死的宋允知、被吵得沒辦法補覺的隨春生還有被攪亂了心思再次陷入自卑的江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