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報復
宋允知並非嚴格意義上的乖小孩。他對上宋瑜總能貼心孝順,對上唐懿則乖乖聽話,對上先生跟師孃便每每作懵懂之態,但他本質上還有些調皮搗蛋的天性在。若有人看管教訓,則悄悄使壞;若無人牽制,早晚要釀成大禍。
想讓宋允知忍氣吞聲被人欺負那是不可能的,來國子監上課第一日,他沒摸清楚別的,反而摸清楚了王承臺幾個人的寢房,於是找系統借了一樣好寶貝。
巧了,系統其實也想教訓王承臺,兩人一拍即合。
只是苦了賀延庭,他從宋允知的兜裡瞅見這玩意兒時,嚇得心臟都停了一下。
太可怕了,他甚至都忘了問宋允知這玩意兒究竟從何而來,只是麻木地跟在對方身後。眼見那小屁孩已經摸到別人的窗臺前,一點不顧忌地將東西掏出塞了進去,賀延庭更是打了個冷顫,他知不知道自己方才在摸什麼!
寢房中,江亦行還在輾轉反側。方才那對兄弟倆說是去茅房,可去這麼久還未見人影,江亦行心中總是擔憂。
隨春生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毫不在意:“你擔心他做什麼,那小屁孩一看就是八百個心眼子,沒準是帶著他那蠢兄弟去找回場子的。”
“那怎麼行,他們才多大?”江亦行一聽更坐不住了,王承臺幾人有多喪心病狂他是知道的,他們未必不會對小孩兒鬆手,若是鬧兇了,打殘了都有可能:“我得過去看看。”
他剛起身,便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驚叫聲。
隨春生側耳聽了一會兒,忽然咧開嘴角:“是王承臺。”
他得承認,那小屁孩兒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隨春生從床上翻了起來,帶著江亦行一塊去看熱鬧。他跟王承臺交過手,正因如此才得罪了國子監的王先生,更被國公府告到府上徹底斷了他的日常開銷。隨春生跟王承臺結怨已深,又如何肯錯過這齣好戲?
宋允知拉著賀延庭蹲在角落裡,捂著嘴笑得咯吱咯吱的,賀延庭給他拍了兩下背,生怕他把自己給笑閉過去。
等到周圍圍滿了人後,宋允知才拍了拍衣裳從裡頭出來,好似一般看客一樣,賀延庭則神色僵硬地站在他身後,沒多久便看到了江亦行。
在這見到二人,隨春生一點兒也不意外。他就說麼,肯定是這個小孩兒搗的鬼,這小屁孩可不安分得很。
須臾,受驚過度的王承臺等人都從屋子裡衝了出來,嚇得嗓門都破了:“有蛇,床上鑽了一條蛇進去!”
王承臺這輩子沒遇見過這等駭人聽聞的事,方才他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身上游走,帶著一股溼漉漉的觸感,所行之處叫人毛骨悚然,他從睡夢中驚醒,掀開被子一看——竟然是一條蛇!還盤在他身上!
王承臺慘叫一聲將蛇甩了出去,他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對蛇的畏懼卻深入骨髓,一個寢房四個人沒有一個不怕的。跑出來後四人還驚魂未定,臉色都白了。
宋允知靠在江亦行身邊偷偷打量著,他覺得這會兒的王承臺可比早上順眼多了。
方才他們驚叫聲太大,連助教都驚動了,得知屋子裡進了蛇後,幾個助教立馬進去查驗。不多時,那條小蛇便被助教給夾出來了。
王承臺往後連連躲避。
助教無奈:“是無毒的蛇,想是昨日下雨從水裡鑽出來的。”
王承臺臉色鐵青:“那就把湖裡的水放幹,務必將裡頭的蛇一網打盡!”
助教們彼此對視一眼,表情裡透著無奈。果然是榮恩公府出來的,說話這麼闊氣。將湖裡的水放幹?他也真敢想,湖是活水如何放得幹?助教們不想多做糾纏,只安撫了兩句,此事便不了了之。
賀延庭看到還在掙扎的小青蛇,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太可怕了,他對允哥兒肅然起敬,反正他肯定不敢徒手抓蛇的,那可是蛇啊,就算無毒也嚇人。不成,回去之後定要壓著允哥兒多洗兩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