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公主殿下(第2頁)
他和謝之遙是表兄弟,擁有如出一轍的銀髮,但卡納的太子只留了短髮,冷感很強的一張臉,笑起來也不會減少距離感,修得平齊的髮尾,巧奪天工的面部骨骼像冷兵器一樣帶著鋒利的金屬質感,鴿血紅寶石嵌在這座完美雕像面部,充作眼睛的部位。
陳望月遺憾地想,可能父母輩的壓制延續到了這一代,如果沒有謝之遙的存在,他應該可以榮膺王室第一美人的寶座。
商聿插嘴,“怕什麼,望月,你儘管輸好了,我向你保證,你輸得越多,你哥哥越高興。”
“那不行,我不想花他的錢。”陳望月說,“我們在學校吃飯都是aa。”
幾個男人紛紛被逗笑,黎洵最誇張,指著陳望月笑得前仰後合 ,“小辛,你妹妹還挺有幽默感的。”
辛檀嘴角噙著笑容 ,語氣包容,“很可愛,不是嗎?”
陳望月妥協地眨了一下眼睛,“好吧 ,是你非要我玩的,贏了歸我,輸了歸你。”
“當然。”他笑著抵近陳望月,“放開了打。”
他們玩的是橋牌,二對二,輪流出牌和做莊,規則繁瑣,極其考驗邏輯推理能力,計算能力和記憶力。
起先的幾圈下來,雖然隊友是牌技不錯的陸蘭庭,還有辛檀指導,但還在熟悉規則階段的陳望月幾乎是一把一把地輸,一把一把往外扔錢。
不過既然辛檀讓放開了打,陳望月也不覺得慌張,冷靜地叫牌算牌做牌,眼神銳利而專注,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牌桌的局勢咬得越發緊了,不知情的人看到她的氣勢,會覺得她才是場上通吃的莊家,但其實她已經連輸幾圈。
“別緊張。”
陸蘭庭換了個位置,坐到了陳望月邊上,荷官在洗牌切牌,這一輪,他們這一隊是防守方,需要阻止對手定約的實現。
他低聲道,“望月,你有8墩將牌和4墩方塊,可以在首攻兌換一張大將牌。”
但陳望月搖搖頭,她抬起眼睛,望著陸蘭庭,忽然一笑,“您願意跟我冒一次險嗎?”
她的目光,那樣不加掩飾的勝負欲,讓人心裡輕輕一動。
無法拒絕。
商聿出了一張j,明手。
陳望月毫不猶豫,扔出一張黑方塊。
剛剛的叫牌階段,商聿爭叫,陳望月本就懷疑他手裡攥著3張將牌和單張紅方塊,這張牌一出,她確定自己的判斷無誤。
陸蘭庭提出的打法沒有問題,因為在將牌2-1分佈時可以拿到12墩,就算將牌是3-0,也可以保證無論如何手裡至少有10墩。
但是,將牌a是唯一兌現的橋路,一旦提前用掉,定約就無解了,陳望月不願意讓自己陷入被動,乾脆冒險我用黑方塊超打明手的j,繼續出大牌,這樣哪怕對手墊牌,手裡也還有一個方塊。
一點點推進,像清理雜草的割草機,一點點清除掉對面手中將牌,黎洵臉色終於變了,意識到了陳望月的打法不尋常,竭力挽回,但為時已晚,敗局已定。
陳望月放下紅桃q,定約完成。
她語氣輕鬆,“陸公使,再來一把吧,我好像找到贏的感覺了。”
局勢逆轉,完成了規則的熟悉後,橋牌遊戲演變成單方面的屠殺,她的算牌能力驚人,對手想一步,她已經提前想到三步,四步,甚至五步,商聿和黎洵都打得大汗淋漓,眼睜睜看著他們之前贏下的所有籌碼都被攏到陳望月面前,堆成一座小山。
最氣人的是,每贏下一局,陳望月都會說,“承讓。”
最後一局,商聿心氣全無,還沒結束就匆匆把牌扔下,“行了,算你們贏。”
陸蘭庭便笑道,“本來你就贏不了,望月剛剛放棄超墩的好機會,就是料中了你有三張將牌,又不肯攻中黑花色。你信不信,如果繼續打,望月會把將牌回手,兌現另一張完成定約,她這局吃定你了。”
連陸蘭庭都拆他臺,商聿無語地把最後一點籌碼推過去,不死心地問陳望月,“望月,你之前真的沒怎麼玩過?”
陳望月點頭,“學長,如果我說我每天苦練橋牌八個小時,你心情會變好一點嗎?”
“行了,阿聿,技不如人就認了吧。”黎洵心態比他好上許多,“陳小姐牌技過人,我心服口服,不過,你打牌的風格,倒是讓我想起一個人。”
“之遙麼?”蕭鄞忽笑,“確實是像。”
辛檀和陸蘭庭的目光,因為這句話,同時落到陳望月身上。
“殿下,如果您說的是大公子的話。”陳望月說,“很巧,我們是同班同學,他確實教過我一點橋牌的規則。”
“那就難怪了。”蕭鄞瞭然,“我這個表弟,算牌的本事是一等一,但他平常不喜社交,沒想到陳小姐會和他是好友。”
蕭鄞止住話音,他坐視野最開闊的主座,恰好能看到陳望月身側,那個球童打扮,戴著口罩的女孩,從他們提到謝之遙開始就陰沉著臉。
趁著他和陳望月說話的間隙,女孩把椒鹽調料瓶擰開倒進杯中,再重新裝滿可樂。
注意到蕭鄞在看她,女孩把食指放在唇間,做了一個噓的動作,又把杯子遞到陳望月唇邊,“請。”
陳望月回頭道了聲謝,眼睛在口罩之上的那雙紅眼睛停了一停,蕭鄞還沒來得及出聲阻止,陳望月就接過杯子,拿起來吸了一口。
奇怪的是,她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
女孩滿臉震驚,也不顧自己現在扮演的是服務人員的角色,一把從陳望月手裡奪過杯子,扯掉口罩,不信邪地喝了一口。
全桌人都被這動靜吸引過來,看見那女孩被辣得整張臉都扭曲了,“你對我做了什麼?!”
“什麼也沒有。我才是想問,公主殿下,您為什麼好端端的在我的飲料裡面加料呢?”
陳望月起身,體貼地拿了一杯加冰的白水給女孩。
蕭瑜連灌下幾大口,眼淚汪汪繼續質問,“你,你是怎麼發現是我……”
其他人知道她的身份,可辛檀和陳望月明明是後面才到的,她一直坐在旁邊準備飲料的那一桌打遊戲,也沒有人提到她。